按照繁星教派的說法,現在人們所掌握的知識,全部都來源於智慧之神。但這個說法有太多的漏洞,比如,久遠的泰坦文明就比智慧之神的降臨要早。
對此,繁星教派給出的解釋相當無恥。他們說繁星諸神是次於世界誕生的神靈,世界誕生之後諸神就以各種各樣的形式存在了,只不過眼下的時代才是諸神降臨的時代,最接近神的時代。所以……泰坦文明的知識實際上也是智慧之神所賜。
那可不是嗎?消逝的泰坦文明又不會開口辯駁。而且也沒留下棺材之類的東西,要不然……付寒感覺以繁星眾神的力量,很可能會按不住他們的棺材板。
當然也不是所有繁星神都那麼無恥。相比之下,工匠之神就顯得清新脫俗。工匠嘛……謙卑而務實,認可達者為先的道理。工匠之神和他的信徒們掌握著超群的技藝,若問他們的技藝從何而來,他們必會答曰:是學來的。
於自然中學、於先人的經驗中學、於泰坦的遺蹟中學、也於智慧之神那裡學。
要是有人說他們的技藝是來自於智慧之神的賜予,他們也點頭認可。當然,你要是想讓他們轉頭信奉智慧之神,大概會被輝石炮轟成齏粉。
匠山銘府也是絕對的中立神國,是當年諸神戰爭時,神國之內完全沒燃起過戰火的地方。
原因之一是地理因素。匠山銘府的「前院」是啟星地最大的沙漠,背靠著光禿禿的隕星山。這種破地方,其它神只把它爭過來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
想要征服桀驁的工匠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這個啟星地百分之八十的輝石銘文兵器產自匠山銘府,更有百分之四十的輝石產自流星沙漠。
實際上,他們沒有從沙漠裡打出來,給自己謀求一塊更富饒的土地,其它神只就燒高香了。招惹他們實屬吃飽撐的……
還別說,真的有人吃撐過。見不得文明火光的星獸神教派,就認為工匠神教派的造物是無恥的褻瀆。它們曾徵發星獸軍,要把匠山銘府踏成廢墟。
……結局是大多數星獸渴死在了沙漠裡,其餘的自知不敵而逃走了。白白的給工匠神教派送了一批碎星。把匠山銘府的大工匠們,搞得天天都在那裡盼著等著……星獸教派怎麼不再來了呢?
……
付寒想去匠山銘府有兩件事,一是想看看這個銘文器的發源地還是否藏有時空銘文寶珠之類的東西。洛神能記錄的時空坐標還是少了點,不夠用。付寒在南大陸遊歷一圈,如果能順便記下各地的時空坐標,那就最理想不過了。
另外,上次戰鬥之後,從碎層里拿出來的黑槍,已經出現了缺損!
其實它也不完全是因為戰鬥而受損的。它被拿出來的時間長了,開始出現了老化和暗傷。再被付寒拿來一折騰,還真的就給損了!
在豐壤之神的寶庫里,黑槍曾以僅剩的力量,幫付寒擊破了凱拉封印星輝的項鍊,以及定向逃脫的手鐲。凱拉這才被丟進了隨機斷層里。付寒深知它不是凡品。
想到黑槍很有可能是出自匠山銘府,付寒就想去看看,那裡有沒有工匠能把它修好。不敢說恢復當年的威力,哪怕是恢復少許呢?
再不濟,也得把它的外觀修復如初,之後付寒就把它當做收藏品不再使用。然後請工匠,為自己重新打造一支新兵器。
……
用了兩天時間,付寒來到了狩獵神國邊陲的邊沙鎮。
這也是個熱鬧的地方,那些打算穿過沙漠的商人,會在這裡把鱗馬車、或是的地行龍車留下。然後把所有的貨物,都搬到沙地巨蜥的身上。帶足食物和水之後,走進茫茫大漠。
沙地巨蜥及其耐旱,可以一年到頭都不喝水。野生的沙地巨蜥從不找水喝,它們只需要等著下雨的時候喝一些就能堅持很久。它們吃的也很少,食譜寬泛。腐肉、枯骨,又或是草根、仙人掌,它們都能吃。缺點是行動慢了點,路途中有可能遭到荒鯊龍捕食。
荒鯊龍不是真的龍,而是亞種龍獸。這種星獸的外觀更像一條長著腿的鯊魚,能在淺沙中游曳,也能在沙地上奔跑。它能通過沙子的動靜,判斷出100公里內的沙地巨蜥。
人類乾瘦如柴,並不在荒鯊龍的食譜中。但沙地巨蜥是它們的主要食物,所以它們一定會追上用沙地巨蜥運貨的商隊。
如果沙地巨蜥遭到捕殺,商隊基本等同於完蛋。哪怕沒在沙漠裡渴死,也得面臨貨物丟失的損失,和沙地巨蜥飼主的巨額賠償。
畢竟要穿過整個沙漠,商隊碰上荒鯊龍的概率很大。不過只要發現的早,就可以通過大吼大叫、敲鑼打鼓等方式,來逼退這種聽覺靈敏的星獸。但如果發現的晚了,或者荒鯊龍餓極了,這種方法就不是那麼管用了。
所以,商隊僱請傭兵護送就很有必要了。
其實荒鯊龍不過是沙漠當中,最不危險的一種危險,沙漠裡要命的事還多著呢。有一支老練的傭兵隊伍護送,順利抵達匠山銘府的概率會大幅增加。
老牌傭兵隊伍的收費很合理,他們會跟著商隊走一路。途中若碰上適合的星獸便展開狩獵,再把獵物賣到匠山銘府。相當於走一趟沙漠,掙兩份錢。
付寒本來也想跟著這種老傭兵走一趟,也算是體驗下人文風情,畢竟小說動漫都是這麼演的。
可誰知道人家根本不帶他玩。付寒一開始還以為人家是嫌棄自己實力不足,於是立刻表明了自己高階御獸師的身份,沒想到這更是讓對方畏如蛇蠍,給錢都不行。
後來付寒想明白為什麼了。
人家走沙漠的老傭兵,互相之間都知根知底,非常熟悉。誰也不會跟付寒這樣的生面孔多廢話。要不然沙漠裡碰上了危險,到底是防哪邊都不知道。何況付寒高階御獸師這麼強的實力,進了隊伍誰聽誰的?
這才是現實啊……
也有那種臨時拼湊,想去沙漠裡發大財的散人隊伍,他們倒是很願意拉付寒入伙的。可那些傢伙,奇形怪狀弱的可憐,肯僱傭他們的商隊更是滿臉橫肉,不像善茬。天曉得進了沙漠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於是,付寒最後還是只能自己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