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不要面子

  擁有原初序鏈的付寒對原初細胞的感應非常敏銳,哪怕是很少很細微的一丁點也能清楚的察覺。

  此時,客房裡的原初細胞氣息就非常稀薄,數以個位記。而且付寒可以肯定,昨天付寒剛到時,它都不在這裡。也就是說,在昨晚付寒熟睡時,有某種微小的生物偷偷的進到了房間裡。

  為免打草驚蛇,付寒在心裡和琪琪露說明了狀況。然後琪琪露在隱匿狀態下,把房間搜索了一遍。果然,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發現了一隻小蜘蛛。

  它安靜的一動不動,卻用自己的腳感知著房間裡的所有震動。它會把這些震動一點不落的傳回到遠處的病腐神廟,屆時裡面的祭司就會得知付寒房裡的所有響動,包括低聲的交談。

  付寒很納悶,這些傢伙怎麼這麼快就盯上自己了?就因為昨天在病腐神廟前駐足了片刻?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比如,樓下那個看起來不怎麼地道的王青出賣了自己?

  剛懷疑到王青頭上,付寒的房門就被敲響。

  付寒裝作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王青,今天他收起了臉上的諂媚,板著臉一絲不苟的高聲宣喝:「傳,病腐聖教教令!即時起至未來三日,任何人不得接近病腐神廟,御獸師不得進入西城區,違者必遭病痛苦責!住客付少爺,您可聽清楚了?」

  付寒皺眉點點頭。

  王青立刻苦著臉為難道:「還勞請少爺您應答一聲。」說著,王青輕輕的比劃了幾下,意思付寒看懂了,他想說病腐教派的人在監聽。

  於是付寒開口道:「聽清楚了。」

  王青立刻賠笑道:「得罪了,得罪了!我們小店也是按令辦事,您體諒體諒啊。」

  付寒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這麼大的動靜?」

  這倒屬於正常的詢問,要是一句不問才顯得奇怪。所以,王青也答的自然:「聽聞是有大人物到訪……當然,只是道聽途說罷了,做不得准。您休息,我去通知其它客人了。」

  王青告退,付寒也關上門又躺回了床上。

  聽著王青的腳步去了隔壁,付寒凝神感知隔壁房間,果然也發現了少量的原初細胞。又把琪琪露派去找了一圈,確實也發現了小蜘蛛。這才確定,病腐教派不是針對自己,而是在監控才進入城市的所有人。

  琪琪露嘆道:「病腐教派真霸道啊……」

  付寒在心裡回應道:「確實。但不得不說這些病腐祭司厲害,這岩鹽城商貿發達。城裡南來北往的商人、旅客,數以萬計!它們居然連夜撒出那麼多的小蟲子,全監聽起來。」

  在封壤之神的親自教導下,付寒對原初序列的理解更為深刻。他知曉生命之厚重,明白繁衍的意義,也清楚生命的方向。關於這些,病腐教派是永遠不能理解的,生命在他們手裡不過是達到目的的工具。

  但是,在揮霍原初細胞這項手藝上,付寒差的可遠了!就為了一點小事,珍貴的原初細胞就這麼揮灑的滿城都是……這手法,這闊氣付寒自然是比不了的。

  只能說,當年病腐之神侵吞的原初細胞實在是太多了,足夠他們胡來幾個世紀!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明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

  其實,這對付寒而言是好消息,病腐教派的愚魯足以讓付寒狂喜了。可付寒又高興不起來。在他眼裡,病腐教派使用原初細胞的方式和動機,都如此的怪異和扭曲。

  「這就是……豐壤之神養出來的熊孩子啊!真糟心!」

  ……

  付寒是想要原初細胞的,但不能因為幾個原初細胞變成病腐教派的重點盯防對象。所以,對於旅店裡的小蟲子,他沒做任何的處理。

  但經過中午這事,付寒對病腐教派的興趣更濃。既然有大人物到訪,那意味著大人物身上的原初細胞應該更加充裕才對。也就是說,干一票走人的收益變得更大了!

  更重要的是付寒想知道,這位『大人物』到岩鹽城來幹什麼。於是乎,出門之後的付寒人往城東走,心裡卻一直惦記著城西的病腐神廟。

  得想個辦法去偵察一下。不過在那之前,付寒想先看看死神教派的神廟是個什麼狀況。

  在南大陸任何地方都少不了死神教派的神廟,只要有人定居的地方,就得有死神的祭司。要不然,根本無法留住任何信仰繁星的普通百姓。

  比如,腐敗之城周圍的病腐之地,全域都沒有死神祭司會踏足。所以那裡也沒有正常人居住,要麼是癲狂的病腐信徒,要麼是走投無路的惡徒、罪犯。再有的就是病腐奴、病腐士兵這樣的人。

  岩鹽城理所應當的有死神神廟,而且很大!只不過死神神廟在城東,而病腐教派在城西。所以,付寒很想知道死神教派,是如何跟病腐教派在同一座城裡共存的。

  於是這一下午,付寒都呆在東城。

  逛了街市,吃了岩燒,還去死神的神廟裡參觀了一圈。反正死神的神廟本就是開放的,有的是人進進出出。看似漫無目的,但其實非常有效,且有趣。

  首先,付寒沒有在東城發現病腐教派灑出來的蟲子。病腐教派可是剛剛被死神教派殺的屁股尿流。在別處霸道蠻橫,在死神教派的勢力範圍里,簡直乖巧的像只鵪鶉。

  不過,西城區禁止御獸師進入的消息,也同樣在東城區傳開了。和其它地方的敢怒不敢言不同,東城區的人非常光棍。聽聞消息後,無不破口大罵。甚至還要把病腐教派在忘川畔吃了敗仗的事,拿出來數落一番。沒人給病腐教派留一丁點顏面。

  當然他們只是嘴上罵一罵,也倒沒有誰真的去觸病腐教派的眉頭。

  在這種氛圍下,病腐教派的各種動作不再是什麼秘密。付寒隨便找了一家鹽燒攤子,就能聽到夥計大聲對食客講述病腐教派封鎖西城區的緣由。

  「呵,他們在南部地區的聖女和魔將,都被死神教派的首席黃泉官丟進了忘川里餵了骨蛟!聽說又派了一對聖女和魔將過來,晚上就進城了。沒想到,這還擺起譜來了……也就是在岩鹽城裡了,過了忘川都是土雞瓦狗!」

  「不過啊,再怎麼擺譜也不可能擺到我們東城來!」說著夥計指指原處的黑色神廟:「看見沒,它們的祖宗在那裡呢!哈哈哈哈!」

  這時有客人笑道:「小哥,你倒是敢說啊!?你就不怕遭病罰?你怕不是死神虔信徒吧?你這不是正宗鹽燒嗎?」

  小哥愣了一下,嬉皮笑臉道:「嘿嘿,我們祖輩都是狩獵神虔信徒,就借一下人家的威風而已。但沒事的……岩鹽城裡沒人怕病腐教派,實在不行去忘川那邊就是了。」

  聽到這裡,付寒忽然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按說,狩獵之神也是武力著稱的神祗。怎麼聽來聽去,狩獵神教派似乎對病腐和死神教派有點任之由之的感覺?

  他們自己的城裡,自己不管嗎?你狩獵神教派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