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理解了突進是無名槍法的精髓,但真的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畢竟理解精髓,和掌握精髓是兩碼事。
在隨後的練習中,付寒只要向前跨步,就會立刻露出自己的一身破綻,結果自然是這位少俠,請從頭再來……
連續試了數十次,都是這個結果。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付寒對這種顧頭不顧腚,一路殺下去的槍法,還怪是喜歡!覺得相當帶勁!於是,也就梗著頭練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一次的時候,付寒成功實現了跨步後抵擋進攻再出槍!
第兩百三十次的時候,付寒成功的向前移動了一個身位,只是移動之後必然會陷入只能招架,無法進攻的被動局面。
第兩百八十次的時候,付寒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一方面,察覺到練習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一點?另一方面……從剛剛開始,一直有股血腥味在鼻子前晃悠,現在這股味道越來越濃。付寒意識到這味道很可能是來自於現實世界。
於是,他趕緊凝神擺脫夢境,然後睜開眼睛悠悠醒來。
醒來一瞧,時間才到黃昏,遠處天邊已經被染得一片金黃。這時付寒才明白,為什么小尾巴說「這個夢很長」,原來在夢裡體會到的時間和現實時間不太一樣。
仔細一看眼前,只見一頭谷牛倒在了血泊中,陣陣血腥味便是由此傳來。小紫就守在谷牛的旁邊,正齜牙咧嘴的,在跟幾個農人對峙。
琦玉則把自己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變成鎧甲護著付寒。另一部分比較小巧,還沒有小紫高,不過也虎視眈眈在小紫旁邊給它助陣。
而另一邊的農夫,男男女女二十餘人,手持農具,面色焦急。他們在等待著……或許是等著付寒醒來,又或者是等著更多的農夫趕過來。
「這是怎麼了……?」
付寒起身的同時,也讓琦玉解除了鎧甲。付寒不是那種在農夫面前穿著鎧甲擺威風的人。
不過,琦玉的殖裝分形狀態解除後,體型也就恢復成了正常大小。農夫看著它忽然長大了數倍,驚慌之下急忙後退。
付寒趕緊召回了兩隻星獸,這時農夫才明白付寒不是什麼惡人,便有人出來跟付寒交涉。
……
事情也不複雜,也就是小紫把那放出來吃草的谷牛當成了獵物。然後,來找牛的農夫又被兩隻星獸攔住,所以才有了付寒醒來時見到的場面……
也不怪小紫,谷牛其實是盤角蠻牛馴化而來。體型小得多,卻長著一模一樣的盤角。而且,其它地方多是以地龍充當田間勞力,這谷牛本就少見。小紫也是第一次見,所以才把它當成了幼年的蠻牛。
事情也好處理,農夫要2個金幣的賠償,付寒給了3個金幣,於是他們千恩萬謝的走了。
農夫走後,躲在林子看熱鬧的小孩也就一鬨而散,跟著父母回去了。唯有一個看起來豆蔻年紀的啞巴少女,帶著一個小男孩來到付寒面前比劃了半天。
起初,付寒以為她是想要走那頭牛。付寒見她有殘疾,一心軟也就隨她了。
可少女還不願意走,又比劃了半天后,付寒不明其意。少女孩無奈露出了自己鎖骨下面的鹽神紋章刺青。
烹飪權能的原主就是鹽神,付寒恍然大悟:「你是說……你可以為我烤谷牛,然後收取金幣?」
少女趕緊點頭。
啞巴少女身形纖瘦,看起來沒有縛雞之力,不過她現在卻要求處理一頭牛。付寒雖然懷疑,但又親眼見過她鎖骨下面的鹽神紋章。這意味她是鹽神的虔信徒,甚至是祭司。
「行吧……你來!」
少女趕緊鞠躬致謝,然後她帶著小男孩鑽進了林子裡。不一會,她從林中推出來一輛與她體型有巨大反差的板車。而板車上有石爐、木炭、刀具、作料以及一個超級大的水桶,等等。
付寒很是震驚,看起來瘦弱的少女居然有這麼大一套傢伙事。
少女把板車推到谷牛旁邊之後,男孩便躲到了板車下面坐著。接著,少女便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剛開始,付寒覺得她一個人要處理那頭牛會比較麻煩。所以,他已經和月霜月雪的雙子星建立了靈魂感通,準備在必要時,用念力觸肢偷偷的幫她一把。
可沒想到,那個少女遠比想像的要強大!她的力氣只是稍遜付寒一籌,顯然不是普通人能夠達到的水準。想要幫她一把的想法,著實是多餘了。
「那是鹽神的祭司吧?」這時,白鼬形態的琪琪露爬到了付寒的肩膀上。
付寒點點頭,在心裡回應道:「是不是祭司不知道,但至少是鹽神的虔信者。」
「是祭司。」琪琪露很肯定:「只有祭司才有這麼大的力氣。」
「哦?是這樣嗎?」
「吃了鹽,人才有力氣啊,鹽神的祭司當然是很有力氣的。」
付寒一愣,沒想到鹽神的權能還跟力氣有關。人不吃鹽,確實會沒有力氣。而且從事體力勞動或者經常鍛鍊身體的人,也需要適當的多補充鹽分才行。很久以前鹽是很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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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你果然很有口福呢,才剛到狩獵神國度就能碰到鹽神的祭司,運氣不錯,運氣不錯。」琪琪露讚嘆著。
「鹽神的祭司都是這樣,推著大車到處走嗎?」
琪琪露搖頭:「可能是很少見的苦修者,琪琪露也只是聽說過而已。」
付寒回想了一下李言甫給自己講解狩獵神國的風俗。當時李言甫沒有提起鹽神的祭司。估計,鹽神的虔信者都很少見了吧。
只是……碰上她又是巧合嗎?付寒也無法確定。
……
少女不僅力氣大,手腳也麻利。她所有的行動都讓付寒想起一個常用的成語「庖丁解牛」。牛肉被剝離筋骨的聲音,伴著她的圓刀在谷牛身上各處遊走。刀刃所過之處,牛骨上絕不會留下一丁點肉屑。整個過程流暢絲滑,讓付寒看的目不轉睛。
很快不同部位的牛肉被放在板車上,然後她取下一個大罐子,把某種粉末灑在了牛肉上。揉勻粉末之後,她便開始忙著刨火坑,搭石爐。
付寒本想幫忙,但被拒絕……付寒也不堅持,就坐到草窩子裡眼睜睜的看著。
生好火之後,她開始清洗肉上的粉末,然後放在一遍晾乾。牛頭上的盤角被她取下,然後恭敬的搬到了付寒旁邊。而牛皮卻被她卷好放到了自己的板車上。
這一點,付寒倒是聽李言甫提起過。獵物身上可以製作武器的部分,歸獵人。但是可以用來保暖的部分,是歸處理獵物的人所有的。因此,找誰處理獵物,心裡得有個計較。
付寒並不介意,對他而言牛皮、牛角作用都不大,唯一在意的東西是碎星。而這隻谷牛死後沒有留下碎星,甚至都不能算是星獸。
之後,按照牛肉的部位不同,少女也用了幾種不同的方法烹飪。
其實都是烤,只不過是有些以香料草葉裹著;也有的被糊滿了白鹽,放進了桶里,先醃製;還有的被改成小塊,以木籤串好,立刻放在火上烤。在烤的時候,才撒上早就準備好的佐料粉。
而這一切都逃不過岩鹽城最有名的「鹽燒」。
曾經,付寒以為鹽燒就是把食材裹上鹽,然後燒烤。李言甫講解之後,他才明白,鹽燒是把曬乾的鹽岩果,投入火中以熏燒食物。
這鹽岩果也不是曬乾就行的,在曬乾之前有特殊的發酵工藝,發酵完又曬乾,再投入火中熏燒食物,滋味非凡!而且這種味道,別的地方做不出來。離開了鹽湖,鹽岩果是發酵不出好滋味的。
所以,付寒見到少女拿出乾枯的鹽岩果時,就知道今天這頓味道肯定不會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