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腐確實是很危險的東西,但它也不是無法理解,無非就是某種頑固且經常變異的病毒。
啟星聯盟就有專門研究猩腐的部門,研製了很多特效藥。當然,藥物起作用的一大前提是,猩腐沒有被刻意的操縱著變異。
但是在神眠地,真正了解猩腐的人卻很少。哪怕是病腐教派的祭司,也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在他們的眼裡猩腐就是神力,是權能。
其它人對猩腐就只剩下畏懼了,哪怕是有某些卓絕的學者發現了猩腐的原貌,他也會很快的被病腐教派當做瀆神給處理掉。而其它教派的暗中研究,結局也是在突如其來的猩腐爆發中,損失慘重。
所以付寒說自己懂猩腐,是沒有人信的。
祭司們給鹿首魔尊舉行輝葬的時候,躲得相當遠。婉轉的吟唱已經變成了聲嘶力竭的呼喊。就這,還有黃泉官在旁邊提醒著,退後,退後。
好在天公作美,連下了幾天的大雨逐漸停息,少了雨打葉的聲響,祭司們禱言才又清楚了一些。
病腐教派應該沒有掌握影響天氣的能力,哪怕是有這種能力,應該也無法那麼長時間的影響。所以,他們是早有預謀,趁雨為之。因為潮濕能夠增加猩腐的存活時間。
不過正如這場陰謀被完全洞悉,完全扼殺一樣。空中的厚重的雲層也在逐漸遠去。
鹿首魔尊的輝葬像是燒穿了天穹一般。它的身體至少有六成是木質,血肉和枯木在輝葬中散發的強光,讓付寒無法逼視。
之後,付寒就見識到了輝葬的可控性,鹿首魔尊的屍骸經過一場轟轟烈烈的輝葬之後,它烏黑的木骨卻完整保留了下來。
在付寒的幫助下,祭司們反覆的確認木骨沒有殘存猩腐之後。祭司們再次圍攏起來,繼續之前沒有完成的往生儀式。
「只有骨骸會讓它的實力削弱很多,不過總比沒有強。」郭英之是如此解釋的。
付寒嘆道:「還是浪費了,信我的話,你們本可以擁有全盛的往生鹿首魔。猩腐真的已經死了。」
郭英之不敢反駁,他甚至不知道猩腐會死。付寒在他眼中應該是隱秘教派的高階祭司,神職階肯定比自己高,而且付寒的實力也讓他心生敬佩。所以他會保持禮貌和尊敬。
但他心裡的想法沒有改變,他搖搖頭道:「這樣也足夠了。」
這倒確實……足夠了。
不僅有鹿首魔,付寒還見到祭司們在靜寂騎士的護衛下,驅使著那些早已倒下的敵人和星獸,正在往前線趕去。
付寒撇撇嘴,這死神教派果然不是善茬,在戰鬥中它們只要取得一點優勢,這種優勢就會無休止的擴大下去。如果要與他們為敵,最好有雷霆手段!
付寒胡思亂想了一會,往生儀式也結束了。鹿首魔尊的木骨,自己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看起來行動的不是很穩當,但最終也還是站住了。
隨著往生鹿首魔尊起身,遠處亦有星獸的狂吼聲響起!
這次付寒什麼都看不見,也沒有感覺到原初細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頭星獸體內的原初細胞已經被耗盡,或是壓根沒有。另一種是那頭星獸所在的位置已經超過了付寒的感知。
「付大祭司,您還繼續跟我們去看看嗎?」郭英之問道。
付寒搖搖頭道:「不去了,我真的收了錢,得看著那所房子。」
此時,付寒已經快要感知不到和琪琪露他們的靈魂連接了。如果長時間處於這種狀態,靈魂連結會斷開。付寒的靈魂將會遭受重創,星獸們也會感覺自己遭到了拋棄。
而且,跟著靜寂衛隊去前面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處可以撈了。
「您的信譽像珍珠一樣璀璨。那麼再會了,大祭司。」
而正在兩人告別之際,付寒注意到祭司們都在向著西北方觀望。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付寒發現那邊有濃煙沖天。或許濃煙早就已經升起,只是剛剛雨大沒人注意到,此時雲層漸薄,天空也亮了起來,那黑煙就格外顯眼。
付寒皺著眉頭想了半晌,總感覺那似乎是烽火狼煙,但又不敢確定。
趁著郭英之還沒走,付寒問道:「這是怎麼了?」
郭英之冷哼一聲道:「那是唾靈關方向,有人進犯唾靈關!」
「靠!還真是烽火!?」付寒又問:「你們不去馳援嗎?」
只見郭英之嘴角一翹笑道:「輝葬城可能會陷落,但唾靈關不會,永遠也不會!他們是在自尋死路!」
不僅是郭英之自信滿滿,其它的黃泉官和祭司也僅只是看看那道烽煙,便不再理會。按部就班的帶著新造的往生者趕往前線。
郭英之也重新跟付寒道別後,帶隊走了。
付寒聳聳肩,返回旅店。
死神教派都不著急,他更不可能著急了。
……
其實付寒理解錯了死神教派的烽煙。
南大陸的科技水平看似落後,但實際上,啟星聯盟的科技也不過是在舊時代的輝石銘文科技中延伸出來的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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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繁星教派所掌握的輝石科技之玄妙,有時候也不是啟星聯盟的學者可以理解的。
只不過輝石科技被牢牢的攥在了少數人的手裡,沒有用於普通民眾。一方面是造價高,另一方面是,繁星教派的各支貴族都不希望這種力量流於民間。
死神教派傳遞軍情自然不會用這麼原始的手段。
燃起的烽煙是為了提醒平民,此處有戰爭,請勿靠近。這也意味著,在那裡的戰場上,將會動用毀滅級的手段。比如讓星獸發動某種強大的神話技能。
烽火更準確一點的意思是:「我打算殺光所有靠近的人,想活就別過來。」
所以,郭英之看見烽煙的時候,只是冷笑敵人在自尋死路。
唾靈關守將是死神教派戰無不勝的首席黃泉官——殷默。他的力量如同星空一樣深邃!他麾下的星獸亦如繁星般璀璨!
最恐怖的是,唾靈關歷年大戰的死者都在那裡的骨塚當中躺著。恐怕死神教派自己都算不清,唾靈關到底有多少駐軍。
而來犯的人,還真是發了癲的病腐教派。
他們揚言,如果死神教派不幫忙贖回聖女的靈魂,就要把死神的國度變成一片猩腐毒沼,要讓曾經發生在元素之神神國的慘劇,在死神的國度上演!
殷默當然不會被這種蠢話給威脅到,他帶人把來犯的病腐軍殺了乾淨,還派人去追擊逃亡的病腐妖女!
付寒也不明白病腐教派這些人,腦子裡是不是漿糊。他們的神隕落了,聖女被困在時空的斷層里。他們居然還跑來威脅死神教派?
而且,死神教派對他們的底細知道的最是清楚,所以趁她病要她命!直接先殺人,後宣戰。總之是,沒讓病腐教派討到一丁點好處。
付寒能明顯的感覺到,病腐教派已經在凱拉瘋狂且病態的指揮下,胡亂行動了。她滿腔的怒火和慘怨,從病腐教派乾的一樁樁蠢事中透露出來。這對付寒來說是好消息,只希望病腐教派就一直這麼昏聵到滅亡才好。
其實,付寒是幾天後,等一切塵埃落定,才得知這些消息的。而收集到這些消息的,就是一見付寒便笑的極其諂媚的旅店老闆。
其實大雨停歇的當晚,從林驛鎮逃出去的各路人馬,就趁著還沒走遠,又都返回來了。旅店老闆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見到對面的酒肆被踏成了廢墟,而自己的旅店仍然好好的矗立著。旅店老闆先是找到愁眉苦臉的酒肆老闆,跟他談好了入股酒肆的各項事宜。然後才帶著諂媚的笑,找到付寒二話沒說就給付寒磕了三個頭。
「祭司大人威武無雙,我張九今後唯祭司大人馬首是瞻!」
付寒心想,這傢伙一定打聽到自己擁有夜魔魔像了,隱秘祭司的身份在這些人心裡算是坐實了。還好隱秘教派有隱瞞身份的習慣,他大概永遠都查不到事情的原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