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頂看似已經近在咫尺,但真的爬上去還是花了不少時間。這還多虧琦玉的懸浮技能滿級,不消耗星輝。否則付寒光憑自己可能都無法登上峰頂。
不過來到峰頂之後,付寒又愣住了。
剛剛在空中看到的明亮月池,此時變成了一片高高的冷杉。冷杉的腳邊又開滿了粉紅的杜鵑……好看是好看……問題是,月池呢?剛剛在空中見到的那麼大個月池呢?
琪琪露在峰頂轉了兩圈之後,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當月光映在這裡的時候月池才會出現。」
「合理!」付寒恍然。
但看看不遠處的厚實雲層正越來越近,心裡還是難免犯嘀咕:那如果雲層太厚沒有月光,這洗月祭典怎麼辦?
怎麼辦?月神可沒有影響天氣的權能,所以古代的月國人碰上天氣不好,就不洗月了,大不了就是下個月再來。
付寒並不知道這些,他心想自己既然有氣運巔峰,事情的發展自然會對自己有利。於是不在多想,讓洛神記下坐標後趕緊開時空門離開,生怕下一秒無敵的靜寂統領又殺出來。
……
月池峰頂只有零星的小雪,可林驛鎮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天空中烏雲密布,時不時還有轟隆隆的春雷作響。
春雨貴如油,開春以來林驛鎮有過數場濛濛細雨,都不像今天這般下的暢快。可惜林驛鎮附近也沒有農田,所以這場雨也就算不得什麼的喜事了。
泥濘和陰冷使林驛鎮的街上前所未有的冷清。但舞樓里似乎比往常還熱鬧,裡面的樂舞和歡笑比雨聲和雷聲還熱烈。
付寒是很想進去看的,但聽說裡面舞團起舞時穿著很是清涼。怕帶壞琪琪露,所以付寒還是徑直向羊湯店行去。
羊湯店今天的生意也很是火爆,一進門便有熱氣撲面而來。
店裡的夥計見到付寒這個常客,也是帶著歉意的笑道:「寒哥,今天人多只能委屈您拼個桌了。」
說著,夥計給付寒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雙人小桌。
付寒一看便高興起來,老當益壯的李言甫正坐在那裡獨自喝酒呢。
等付寒湊到桌前,李言甫抬頭一看也是面露喜色道:「好小子,再見不到你,利息我可就還不上了!!」
說著李言甫從懷裡掏出兩個金幣和銅錢若干,一股腦的就要塞給付寒。把付寒看的一愣道:「這是幹嘛?」
李言甫正色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什麼幹嘛?」
付寒真的有點發懵,他本以為那天借給李言甫的兩個金幣,應該要被當做諮詢費了,沒想到人家壓根沒這個心思。
想了想,付寒把老者的手推回去道:「什麼借不借的,我與李先生一見如故,沒能自己到舞樓里請您喝酒,已經是失禮……錢您就收起來吧。」
李言甫也是一愣道:「老夫這麼大歲數了,還是頭一次見還錢不要的。」
付寒笑笑坐下道:「不是不要,我今後有的是要向您請教的時候,您就當是諮詢費好了。」
「哈哈哈哈!」李言甫大笑,他把手裡的錢幣都收了回來:「那就坐下吃酒,今天是第一次春雷作響,要飲酒起舞才好。」
春雷響時飲酒起舞,這是整個神眠地都有的風俗。不過死神國度的人不算能歌善舞,等店裡有人唱起悠揚的歌時,大家站起來笑著扭兩下便算是應了節。
付寒也在李言甫的指導下舞了那麼兩下,雖然不明白有什麼意義,不過倒是覺得愉快。
很快李言甫加的下酒菜也端了上來,付寒還要上雪峰,不敢多飲只是小酌了一杯。
對此李言甫大為不滿道:「這雨一看就要下個兩三天,這幾天星獸都躲著不活動,你還能有什麼事?快快快,再飲一杯,老夫再告訴你點月池峰的事,我剛打聽到的。」
付寒無奈,又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李言甫這才笑嘻嘻的神秘道:「你猜猜月池峰為什麼被列為禁地了?」
付寒一臉問號,這是可以憑空猜出來的?
而李言甫的關子也沒賣的太久,他壓低聲音:「當時封禁雪峰的儀程是按照聖墓來的!」
「哦!」付寒頓時明白了什麼。
……
死神的國度有一座聖墓,這本身就是一件奇事。
按照死神教派的教義,人死後應該接受輝葬,以便靈魂更好的解脫,回歸星河。而所謂的輝葬,跟付寒所知的火葬其實非常接近。
不同的是,輝葬是引動星輝來焚燒遺體,輝葬結束後逝者連骨灰都不會剩下。自然也就沒有下葬之說,若要緬懷逝者,便隨時隨地的對著星空祈禱即可。所以……死神國度是見不到墓地、墓碑的。
這也是死神最讓付寒敬佩的一點,明明有操縱亡者遺體的權能,卻主張把亡者的遺體燒的一點不剩!祂麾下的靜寂軍,全都是自願,為的也是保護生者安居樂業。
而現在,死神權威在神眠之地已經深入人心了。哪怕其它教派的虔信者,甚至是祭司、主祭亡故之後,都會請死神教派的祭司幫忙進行輝葬。
像墓葬這種葬法,只盛行於死神降臨之前。
所謂「聖墓」便是墓葬的最高儀程,是只有地位極高的人才能享受的葬禮。
而死神把月池峰畫為禁地,用的還是聖墓儀程……那麼墓主人的身份不就呼之欲出了嗎?
除了月神還能是誰!?
……
和李言甫喝完一頓早酒,付寒感覺收穫頗豐。
除了得知月池峰現在是月神的聖墓之外,他還確定了一件事。為免打擾亡者,月池峰不能安排太多守衛,靜寂衛雖然會在通往峰頂的山道上巡邏,但它們並不會越過風雪大陣!
而風雪大陣後面一名靜寂統領,便是唯一的『守墓人』了。
這條信息對付寒的行動是很有幫助的。喝完酒之後,付寒回到旅店補了個覺。小睡一覺之後,琦玉的星輝也恢復到了巔峰。
接下來,付寒並沒有打開時空門前往月池峰,而是冒著雨又來到月池峰的背面,再次開始攀登雪峰。
月池峰的雨雖然沒有林驛鎮那麼大,可還是給付寒的攀登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他仍然咬牙堅持攀登。今夜是運氣的巔峰,可不能錯過。
下午,付寒又一次來到了風雪大陣前面,他鑽進風雪大陣之後便不再前進。足足等待了兩個小時,當天色都已經開始變暗時,付寒又感覺到了風雪中有強大的星輝波動在靠近。
知道是靜寂統領來了,付寒嘴角一翹讓洛神打開時空門,一步便跨到了峰頂!
付寒料定靜寂統領能感應到擅闖峰頂者的位置,所以才想了這麼個辦法。這次,付寒可是把旅店的坐標都放棄了,用來記憶風雪大陣旁邊的時空坐標。那無敵的靜寂統領,這趟百公里雪山往返跑是跑定了!
「哼!讓你不知疲倦、不知放棄!跟我斗?遛彎吧你!」
不過,付寒還沒得意三秒鐘,猛然發現月池峰頂此時仍是一片冷杉林,周圍漆黑一片!!
付寒抬起頭,這才發現月池峰上雖然沒有飄著雨雪,但云層厚得見不到一丁點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