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殺人離去,業債未完

  第180章 殺人離去,業債未完

  「李洵師侄!從青雲這麼快就回來了?「

  瞅見李洵的呂方也沒多想,醉眼朦朧中發出一聲訕笑:

  「來來來,快陪師叔坐下吃兩杯酒水……」

  滿身的酒氣,儼然一副喝的五迷三道的德行。

  「李洵」見他這般,嘴角也是扯出一絲笑容:

  「好啊。」

  於是,二人便對飲閒談起來。

  喝醉的人,大都一個德行,除了吹牛逼就是聯絡感情。

  尤其是對於李洵這等未來谷主的候選人物,呂方自然是存著極力拉攏討好的心思。

  二人天南海北的漫談著,時不時舉杯對飲。

  不知哪句話拐帶的,稀里糊塗就談到了燕虹的身上。

  一提到她,呂方便拍了桌子,

  「別跟我提這個孽障!」

  醉眼稀鬆,一身身酒氣從鼻孔竄出:

  「這數祖忘典的……居然與那巫族的雜種私奔,遲早橫死在外頭!」

  「李洵」眼角微微一眯,沒見什麼表情。

  而是主動為他斟了杯酒:

  「敢問師叔,不知那雜種的祖上,與咱們焚香谷究竟揣著什麼淵源?」

  「你不知道?」

  呂方斜眼覷他,忽的一拍腦門:

  「哦是了,你年輕,不知百多年前的秘密也屬正常,連我都是從我兄長處得來的,且與師侄你說道說道……」

  毋重光心下一凜,仔細傾聽起來。

  接著,呂方和他講起了一樁關於焚香谷傳承的秘聞——

  乃是焚香一門修行上的至高追求——天火。

  相傳此火,唯有在巫族上古傳說中的【八荒火龍】身上才可得來。

  然而,當年的焚香谷雖有玄火鑒,卻無《八凶玄火法陣》的完整陣圖,自然無法召役此火龍降世。

  而世上唯一可能得到完整《八凶玄火法陣》陣圖的地方,據說與一位從上古被封印至今的【災厄】有關。

  相傳這【災厄】在數千年前,曾引起過南疆巫族深徹骨髓的恐懼。

  但焚香谷為了得到天火,便把心思打到了這尊【災厄】的頭上。

  然而,就在當年,這消息莫名泄露出去,被五大巫族之一的高山族中的一支人所得知。

  為免此與虎謀皮的消息泄露,引起南疆巫族全面恐慌和造反。

  於是當年,焚香谷主雲易嵐當機立斷,趕在消息泄露之前,對這一支人實施殘酷截殺。

  聽他講到此處「李洵」眼中逐漸已經綻起寒光:

  「也就是說,他們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才導致的被滅門?」

  「就那一支而已……」呂方一副殺雞宰羊的輕鬆態度,「咱焚香谷畢竟不是魔教妖人,再說高山族勢大,屠了這一支,對剩下的也多是維穩安撫為主。」

  「後來,這一支殘存下來的二三十人,逃到中土隱居起來,姑且苟活了百年時光,只是……」

  呂方說著,搖頭冷笑起來:

  「躲過了咱焚香的刀子,卻躲不過青雲的耳目啊。」

  「哦,和青雲門也有關係?」李洵眼中寒光閃爍。

  呂方嗤笑:

  「青雲門人多勢眾,勢力範圍直接或間接輻射整個中土,歷年行走天下的弟子也不在少數,自然是咱們上好的耳目。」

  「也虧得有他們幫忙,不然那幫老鼠藏在那雪山坡子上,咱還真不好找。」

  「八年前,我奉谷主之命,帶人趕去剿了這寨子。」

  聽到這,「李洵」身子抖了一下。

  呂方沒有察覺,似是記憶泛上心頭,他瞠著醉眼唏噓:

  「記得那是個大雪天的晚上,雲彤血狂,西北風呼呼直吹,遍地都像是人的哀嚎,好個殺人放火天啊!」

  「還記得我先宰了一個會兩手巫術的老婦人,接著又是她的小孫子……」

  呂方努力回憶著細節,並把它作為酒桌上的談資,儘可能生動形象的表達出來。

  而每說出一個細節,身旁「李洵」的身子便跟著抖一下。

  「殺了那麼多老弱婦孺,你心裡,就沒有一點愧疚麼?」李洵低著頭問。

  「愧疚?嘿!」

  呂方不屑的冷哼:

  「攘棄仁義,而天下之德始玄同矣!只有摒棄了仁義,天下人的德行方才能混同而齊一。」

  「你當著這世道人間,是澄明清平的樂土?錯了!是叢林、是草原、是生殺予奪的修羅場,屁民螻蟻的生命,就該被攥在強者手中。」

  李洵冷冷看著他,提問:

  「如此道義,似乎和我們對外的宣傳不一致啊,聽起來倒更像是魔教。」

  「說得對!」

  呂方向他表示認可,接著咧嘴訕笑:

  「所以魔教的存在是一種必然,有了他們,咱們就都能以正道自居了,才能光明正大,才能受萬人敬仰。」

  「受教了。」

  李洵深深點頭,這讓呂方臉上頗有面子。

  接著意趣不減,繼續和他描述起那一夜的大屠殺: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要屬那個族長!」

  聽到此處,「李洵」身子又明顯抖了一下。

  「他抵抗的最是激烈,也算有兩下子,可惜遠不是我的對手,三招兩式被我砍去了四肢,削成了人棍。」

  「最後我記得把他腦袋剁了下來,而那雙眼睛還朝我瞪得滾圓嘞!」

  「我把那顆頭往腳底下一踩一碾,兩顆眼珠子都迸出來,轉眼滾到火堆里,被火燎得爆開漿子,那叫一個過癮……」

  呂方說起來就沒完,

  他像反芻動物一樣,把這段多年以前的記憶翻騰出來,在嘴裡甜美的咀嚼。

  可聽在另一人的耳中,卻好似刀子剮過心臟。

  「李洵」身子的顫抖停止了,沉寂的像一塊石頭。

  忽的問:

  「這麼說這樁官司,除了首惡雲易嵐以外,青雲門也是幫凶?」

  「欸?」

  呂方詫異的瞟了他一眼,隨之痴痴笑了兩聲:

  「師侄你莫不是也吃醉了?身為徒弟,直呼他的名諱可不妥,起碼得等接了掌門大位再……」

  「沒什麼不妥的。」

  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

  李洵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張被剪成人形的符紙,直接扯碎。

  《面人》解除,隨著渾身骨骼肌肉發生位移,形體變換,容貌也隨之判若兩人。

  呂方一雙朦朧醉眼,慢慢睜的滾圓,驚詫轉變為驚愕。

  「你……你是毋……」

  話沒說完,毋重光已經把手箍在了他的頭頂。另一隻扼住他的脖子,不使他發出一絲聲音。

  漠然的雙眸,欣賞著他眼中的驚恐。

  「還有……我妻子不是孽障,至少,你該謝謝她……」

  呂方下體尿水淋漓,渾身止不住打起了擺子。

  酒意眨眼散了個乾淨,他想反抗,可一身竅穴皆被對方法力封住,無可奈何。

  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越瞠越大,幾乎要迸出眼眶。

  「起碼,我會給你留條全屍,只不過……可能也不會太好看了。」

  說著,

  噗——

  一聲怪響。

  頸間皮肉開綻,脊椎碎裂並發生錯位,呂方的頭被摁進了胸腔。

  ————

  西水榭是一處坐落在潭水中央的閣樓,

  四面潭水各寬十餘丈,僅有一座浮橋相連岸邊。

  由於三年多的荒廢,閣樓內遍地蛛網塵灰,狼藉不堪。

  被莫名其妙召集而來的十四人,皆是一頭霧水。

  但礙於李洵為谷主親傳,又是焚香谷將來的繼承人,誰也不敢抱怨的太難聽:

  「那李洵師弟怎麼還不到?莫不是耍咱們?」

  「對啊,偏選這麼個破地方,究竟所為何事?」

  「黑布隆冬的,還是起了燈敞亮些。」

  其中一人不耐四下漆黑,掐起喚火決,把四下燈罩里的老蠟殘燭點燃。

  熊!

  火光綻起,整間閣樓頓時亮堂起來。

  然而,有人發出驚呼:

  「呀!」

  只見三人突兀倒地,抽搐不休。

  歘!

  燭火陡然熄滅,閣樓再次恢復黑暗。

  「怎麼回事?」

  先前那人再次掐起喚火決,隨著堂內再次亮堂,他們相顧一望。

  又有三人倒地,抽搐著生死不知,唯見猩紅色的血蛇從頸部往出流淌。

  然後,燭火再次熄滅。

  「有人偷襲!戒備!」

  驚呼吶喊聲一時沸騰,

  餘下的八人背靠著背,各自將兵刃祭出。

  然而,燭火此刻仿佛著了瘋魔一般,不受控制的開始乍起乍滅。

  隨著閣樓內火光明滅,凌亂的人影與搖曳的火光交迭,在漆木地板上投射出光怪陸離的剪影。

  火光每閃滅一次,那八個人影便倒下一個。

  任他們驚恐吶喊,恫嚇謾罵,卻連那黑暗中奪命者的影子都捉摸不著。

  直到八次火光明滅之後,最後一人倒在被鮮血泡透的木板上。

  那人還剩下半口氣,極力翻著白眼,向上斜眺著。

  「你……你是……誰?」

  那人嘶啞著發出質問。

  毋重光沒有回答,只撿起地上一柄染血的屠刀,抵在他的後頸。

  「呂方先下去了,你們是第二批。」

  說罷,「噗」的一聲,刀插入脊椎,將其斃命。

  這十四人加上先前的呂方,乃是屠殺天水小寨的直接兇手,現如今,盡已伏誅。

  但這筆債還沒完,遠遠沒完。

  雖說大仇還談不上報完,但此刻單單受了這些利息,已經讓毋重光心潮澎湃。

  「阿爹,阿叔阿姑阿奶們……你們再給我點時間。」

  「那雲易嵐的頭顱,我很快也會送下去給你們。」

  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番心情。

  忽的這時——

  「呂方師叔被殺了!谷內有賊人流竄!」

  「快搜!」

  聽聞這聲之後,外面的呼喊聲一時沸騰起來。

  毋重光運起金睛,四下一掃,只見遠處火光似螢蟲一般狂飛亂涌,皆朝著此處陸續聚集而來。

  毋重光心裡明白,待得呂方和這十四人的屍體被發現,他的身份遲早也就藏不住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眼下再待下去,恐要被包了餃子。

  便是這短短思考的功夫,閣樓四周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毋重光運起逆生,抬手一揮,便把四下門窗吹飛。

  「啊!全死了!」

  「這賊人兇狠,究竟是誰!?」

  看清了閣樓內躺了一地的屍體,這幫焚香弟子無不吃驚。

  原本要一擁而上的,不禁又在原地踟躕起來。

  毋重光一頭白髮,周身裹著白色熾焰,磅礴的氣機放出,把四下潭水都掀起層層褶皺。

  「我無意殺戮無辜,但是……」

  他眼中殺意畢現,對四下冷聲道:

  「擋我者死!」

  然而,這畢竟是在焚香谷內。

  「這、這賊人狂妄!一起上拿下他!」

  「沖啊!」

  隨著有人呼喝,眾多焚香弟子祭起法寶,一擁而上。

  伴隨著幾乎要傳遍整個焚香谷的轟隆巨響,整座閣樓被炸成碎片。

  可也僅此而已。

  毋重光以逆生之軀,配合乾坤青光戒,已經沖入人群。

  瞬間如打保齡球一般,只聽聞哀嚎聲、噼啪聲響成一片。

  不知多少人如樹葉一般被甩到天上,落地就生死不知。

  如今焚香谷精銳在外,在場都是些普通弟子,根本沒他一招之敵。

  他也不想太濫殺無辜,陸續斃了十幾人後,向著空曠處突圍。

  可就在這時,遠處玄火壇的方向,一道灰光迸射而來。

  顯出一位灰袍老者凌空而立,擋在他的斜前方。

  立刻有人歡呼大叫:

  「上官師叔來了!」

  「賊人休矣!」

  毋重光抬頭看去,

  只見那老者顴骨高而面容削瘦,身上一襲灰袍,簡單樸素,看著並無什麼出眾地方。

  若是走在尋常市鎮街頭,只怕要被認作個農家老大爺。

  可毋重光卻心下一沉,

  心說到底還是驚動了這個焚香谷第二高手。

  上官策朝他冷冷注視過來,見他周身裹著白色熾焰,也不免有些驚奇。

  「你是何方狂賊,膽敢闖我焚香谷,殺我門人?」

  眼看四下又被包圍,前方高人擋路,毋重光非但不懼,反而冷笑:

  「這算什麼?我不單殺了你家門人,將來,還要殺你家谷主嘞!」

  「有種,那你把命留下吧。」

  上官策說罷,指尖一鉤,就見銀色豪光綻爍而出,掀起滾滾奔流,滌盪周天。

  好似千千萬萬根閃亮的冰針,如水銀泄地,構成寒冰法界,封鎖虛空。

  「這就是擊敗那六尾魔狐的手段——九寒凝冰刺麼?」

  毋重光見狀不慌不忙,藏在袖中的手已掐起一張黃符。

  「厲害是厲害,可惜,毋某無意糾纏,倒是無緣領教了。」

  說罷,已是運起金遁流光,化作一道金色光束,恰好趕在法界合圍之前遁出。

  在一大群人眼睜睜的注視下,金色流光劃破黑夜,向北而去。

  「師叔!」

  「賊人跑了!」

  那上官策見他憑此玄奇手段逃脫,臉色陰沉之餘,卻也沒有什麼氣急敗壞之舉。

  「……」

  他默了默,給底下人吩咐:

  「給谷主雲師兄傳信,詳細告知此事。」

  又打倆吊瓶老闆們,老皮特身子太虛,狀態不佳,萬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