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奶奶的,氣死我啦!

  第153章 他奶奶的,氣死我啦!

  月下荒郊之地,

  金瓶兒與趕來接應的合歡弟子成功匯合。

  來人是四位女子,同她一樣,為合歡真傳弟子。

  但金瓶兒作為第一真傳,地位自然比她們高。

  「我等見過師姐!」

  「怎麼就你們幾個?」金瓶兒有些意外。

  一人答:

  「師姐不知,掌門閉關多日,是長老派我們來接應師姐你的。」

  又一人恭維:

  「恭賀師姐立下奇功,未來掌門之位,定歸師姐無疑了。」

  金瓶兒蒙上面紗,半遮住那張嫵媚容顏,下令道:

  「閒話少敘,此處不是善地,跑慢了恐有殺身之禍。」

  又一人嬌笑道:

  「師姐莫慌,我等來時做了觀察,附近有處村鎮,多婦孺兒童,可掠為人質,若那廝逼得緊,不妨殺上一兩個,讓他投鼠忌器。」

  這個點子惹得金瓶兒思忖,想了想後眉頭蹙起,搖頭:

  「這不妥。」

  「當此時刻,師姐何必婦人之仁?」

  「不必多言!」

  金瓶兒將合歡鈴與合歡聖火交給她們,

  「咱們一前一後贅著,你們帶著寶物先行,記得分散開,若那姓許的追來自有我來周旋,你們只管遁去。」

  四個女弟子對視一眼,都有些許意外。

  但也沒人忤逆,四人御劍飛身而起,就要先行一步。

  然而,虛空中似有雷鳴響徹。

  金瓶兒只覺眼前一花,便見一白衣人橫在當空,阻住了去路。

  金瓶兒大驚失色,

  「快跑!」

  一邊下令撤退,一邊搬運神通,就要阻擋一二。

  「嘿。」

  許知秋身如鬼魅,一閃一爍之間,已將那四名女子盡數打落。

  裝有合歡聖火的瓶子,以及那合歡鈴皆被他攝在手中,順手揣進懷裡。

  四位同門瞬間被制,金瓶兒法術使到一半,僵住了。

  忽的粉臉上生出一股忿怒,咬緊了唇:

  「你既有如此實力,原來方才……是在故意戲弄我麼?」

  許知秋沒有理會她,只將目光投向遠處。

  只見東方天際,一道冷白色劍光劃破夜空,飛速射來。

  轉眼間,顯出一位腳踩白骨法劍,好似白衣觀世音的女子來。

  卻不是白骨奼女許妙娃,又是誰人?

  「八年不見,該稱呼你為許掌門了吧?」

  許知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扯出笑來:

  「咱是本家,你不也是許掌門麼?」

  「豈敢,我合歡宗不受世人待見,自是比不得三一貴派。」

  許妙娃自嘲了一句,把神色一正,道:

  「上門盜寶非我授意,還請許門長高抬貴手,讓我把這些孩子帶回去。」

  「孩子?」

  許知秋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四個,

  忽的身形一晃,在原地消失。

  許妙娃面色陡變,本能的祭起白骨法劍。

  然而,攻擊的目標卻不是她。

  ——啪啪啪啪!

  只聽聞四聲悶響,許知秋已經回到原地。

  再看那四個合歡弟子,已是腦漿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

  許妙娃面露陰寒,金瓶兒更是身子一抖。

  「你有意見?」

  許知秋覷了她一眼,把手往衣服上蹭了蹭:

  「方才這四個孩子妄圖挾持凡人制我,為杜絕此類事由,也好讓我安心,還是讓她們下輩子再當孩子吧。」

  許妙娃默了幾秒,輕嘆:

  「既是這樣,我自是無話可說。」

  「掌門!」

  「住口。」

  金瓶兒剛要說話,卻被許妙娃抬手止住。

  如此惹得她更不理解了。

  好歹堂堂合歡派掌門,何必對這姓許的如此示弱?

  許妙娃接著道:

  「人也殺了,想必許門長也放心了,那麼還請看在昔日因果,網開一面,讓我把她帶走。」

  她指向僅剩的金瓶兒。

  許妙娃口中的往日因果,許知秋自然是清楚的。

  當初許妙娃趁他重傷,把他帶回合歡宗門,後來卻又放他離去。

  雖說是投鼠忌器,也有著挾恩圖報的心思,但畢竟也是事實。

  他默了片刻,道:

  「封山八年,我確實沒再聽過你合歡有什麼興風作浪的舉動。」

  「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就是良善之輩了,這次闖我山門盜我府庫,可見爾等禍心。」

  「我想閣下誤會了。」許妙娃語氣誠懇,「我許妙娃可以在此起誓,在我治下的合歡,只求一心避世,絕無意參與正魔紛爭,更不願同三一為敵。」

  「哦,是麼。」

  許妙娃方才自辯「盜寶非我授意」,只能是騙三歲小孩兒的話。

  但她所講往日因果,也確有其事,許知秋也不能瞪著眼睛抵賴。

  思索了一番,便指著地上四具屍體,

  「既然這樣,你先把她們帶回去吧,至於這丫頭,我還有幾句話要同她談。」

  許妙娃看了眼金瓶兒,點頭:

  「好,閣下一言九鼎,我自然是放心的。」

  說罷,施法力攝起地上四具屍體,御劍往東去了。

  這下,只剩下許知秋和金瓶兒二人相對。

  「許門長要同我說什麼?」

  「想勸你兩句。」

  「哦?」

  金瓶兒眸中閃過一絲鄙夷,雙手自然而然的抱在胸前,

  「門長可是要渡小女子出苦海麼?」

  許知秋尋了一塊石頭施施然坐下,淡然盯著她:「之所以願意和你費口舌,是因為我看你還有得救。」

  「只怕門長這份口舌要白費了呢,小女子生來可就是個犟種。」

  「你還年輕,脫離合歡,對你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金瓶兒「噗嗤」一聲,笑的前仰後合,忽的譏諷道:

  「世人戲言——拉良家女子下水,勸風塵婊子從良——想不到堂堂大盈真人,也有這等風流雅趣啊?」

  「……」

  許知秋有些無語,站起身來,眼中一片平靜澄明。

  「這麼說,你把自己看做風塵婊子?」

  「哼!」

  金瓶兒被那雙眼看得沒來由心底一慌,轉過身去,「這條路我走的好好的,不用誰來渡我!」

  許知秋撣去衣服上的塵灰,

  「既是這樣,那我就不同你囉嗦了,咱們開門見山吧。」

  之所以同她擱這兒費口舌,

  一個是感謝她助自己斬去中屍,二個看在她良知未泯,還有些慈悲之心。

  光沖這兩樣,許知秋也不能在這斃了她。

  「你我正邪對立,此次你闖我三一山門行盜竊之事,按理說我本可以殺你。」

  「但念你還算有些功德,算上這次,我本人給你三次機會,望你好自為之,若是日後終究犯到我手上,也算你今日報應。」

  聞言,金瓶兒先是一懵。

  接著,心頭湧出一股強烈的荒唐感,以及前所未有的忿怒。

  看著面前之人在那自持正義,對自己諄諄說教的姿態,她只覺得無比的反感排斥。

  自詡正道的人她見過不少,卻無不是道貌岸然,實則內心一個比一個骯髒齷齪。

  『你又如何證明你不是他們中的一個呢?』

  金瓶兒心中諷刺,

  臉上卻笑意盈盈,陰陽怪氣道:

  「我勸您還是殺了我,否則今日之後,我這個魔教妖女跑出去到處亂說,恐污了您大盈真人的臉面。」

  這等粗淺的激將法,許知秋自然不當回事兒。

  「嘴長在你身上,我自然管不了,至於殺你……呵……」

  他搖頭失笑。

  「你不值得我出手,今天說放你就放你,滾吧。」

  揮手攆她離去。

  「你!」

  金瓶兒氣結,但想了想畢竟還得要命。

  於是蓮足狠狠一跺,轉頭就走。

  可剛走出幾步,身後聲音傳來:

  「還是考慮一下。」

  聽起來,仿佛連說話的人,也覺得索然無趣。

  但仍是說了。

  「哪怕從明天開始,能有點兒變化……」

  金瓶兒腳下一頓,不禁回頭看去,卻見那說話之人,已消失不見了。

  「哼。」

  她嬌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布帛,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

  「倒也不算毫無收穫。」

  同時,也為這位許門長的記性和腦筋感到惋惜。

  嘖嘖嘖……這可是天書總綱啊。

  有了此卷天書,假以時日,她必將合歡法以及奼女媚修至大成。

  心頭美滋滋的,就要展開布帛一觀。

  然後,只第一眼就愣住了。

  只見上面密密麻麻的經文寫著——

  趙錢孫李,周吳鄭王,馮陳褚衛,蔣沈韓楊,朱秦尤許,何呂施張……

  「百家姓?」

  幾時調的包?

  啪。

  一聲輕響,卻是從展開的布帛中掉出三兩七錢銀子,還附贈一張小紙條兒。

  金瓶兒撿起一看,那紙條兒上面赫然寫著——

  ——您的半月工資。

  「……」

  金瓶兒僵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

  「啊——!」

  一聲忿怒以極的吶喊響徹長空。

  金瓶兒氣喘吁吁的奔向一旁的樹樁,掀起蓮足,用繡鞋狂踢不止。

  「他奶奶的,氣死我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