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看到氣質有所變化的三皇子,也只是瞧了一眼,並沒有干涉。
在張小凡看來,這樣的變化是好事。活在別人為你編織的世界中,豈不是等於活在虛妄中一般,到死都是一場騙局而已。
「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肢體去觸,用心去體會!這樣你才會獲得這個世界的真相。而不是去看別人給你看的,聽別人給你聽的,去感觸別人挑給你的。自己去體會去尋找。好好認識下這個世界!」張小凡沒有看三皇子,而是騎著馬在經過他身旁時突然講道。
別人看去,好像是張小凡在自言自語,是他在體悟。而三皇子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三皇子沒回應,而是低頭沉思了起來。
一行人急速地趕往山匪的山寨,遠遠便能聽到裡面傳來的戲聲笑語,與之相伴交織的是怒罵哭喊聲。戲聲是那麼的張狂無度,笑語是如此的污穢骯髒。怒罵是何等的絕望悲戚,哭喊又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張小凡瞬間面色冷寒。
身後的兵士隊長抬手對著山寨的大門猛地一揮。幾十名兵士直接騎著駿馬,屏住呼吸,壓抑著爆發的怒火,同時控制著駿馬,踩踏出整齊劃一的馬蹄聲。聲音的一致竟導致共鳴,使得大地都產生了輕微的震盪,宛若地龍翻身的前兆。
這些兵士都是何大智精心培養悉心照顧的,如今就連一些修為不高的修士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山寨的大門,對於這些帶著怒火衝鋒的兵士,宛若紙張般。隨著一聲拉枯摧朽的崩裂聲,兵士們破開大門,衝鋒速度不減宛若離弦的利箭直接沖了進去。
當張小凡帶著洛雲機還有廖星和三皇子踩著破碎的大門,踏入山寨時,看到地上的屍塊,還有那些已經死去多時並且死不瞑目的男女老少,竟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山寨里已經被兵士們攻破,此時正和眾多山匪廝殺在一起。即使這樣,有些野獸竟然還不管不顧地繼續撕咬著地上的屍體。他們專門啃食孩童和年輕女子的屍體。
看著因野獸甩頭的動作,被拉扯著晃動的屍體,看著那一雙雙驚懼、憤怒、怨恨等等許多負面情緒雜糅在一起的眼神,廖星和三皇子直接轉過身跑到大門外跪趴在地上大吐了起來。
洛雲機好奇地打量了番,看到地面被紅血所塗染,默默地縮回了腳,直接躍到院牆上,不願下來。
負隅頑抗的山匪全被兵士毫不留情的斬殺。一些嚇破膽,甚至為了苟且偷生的,紛紛放下武器,跪在地上不斷地磕頭求饒。
兵士們沒理會這些已經被嚇破膽的山匪,繼續斬殺那些扔握著武器拼殺的山匪。地面上的顏色越發的殷紅,泥土也變的異常濕潤粘糯,一腳下去,能帶起一大塊紅色的成塊濕泥。
那些已經不算普通野獸的惡獸全被跟隨而來的妖狼咬破了喉嚨,抓破了肚皮,扯斷了脊骨,最後還活著的全都低伏下頭顱,面對著妖狼不斷的後退,喉嚨中發出示弱討饒的哀鳴。
面對失去鬥志的惡獸,妖狼很是不屑地看都不看它們一眼,然後走到洛雲機坐著的院牆下守著。
兵士將投降的山匪及惡獸全數押到了張小凡面前。張小凡看著眼前的山匪眼神很是凜冽。山匪們一聲聲的討饒聲似乎完全無法打動他。那些惡獸,此時面對著張小凡竟露出了牙齒,面露兇相,似乎隨時都會撲咬上去。
張小凡很是看不起面前伏地的人和獸,直接拋出腰間的『燒火棍』,青紅色的光暈瞬間籠罩了山匪和惡獸。隨後便看到兩者漸漸乾癟,直到化為塵埃,隨風飄向了遠處。
此時在場中的人完全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兵士們也都在全力查找,看這山寨中還有沒有活著的人。
洛雲機此時眼神有些茫然的四顧,最後看向山寨的一座屋舍。在他的瞳孔上反射的畫面是一縷縷的黑絲正不斷往那裡聚集。
「熟悉的氣息!」洛雲機口中發出一道這世界所沒有的聲音,然後像是乘風而行般,就這般的從院牆上往那座屋舍飄去。院牆根處的妖狼則嗚咽著夾著尾巴,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嘴邊似乎還有些紅色的絲液流出。
張小凡瞬間便發現了洛雲機的異狀。那個聲音他曾聽過,是大竹峰上的那一夜,那是那位的聲音!
「低頭,不可看!」張小凡忙出聲對兵士們命令道。
『師父不是說那位不會輕易出來干涉小師弟的嗎?怎麼……』張小凡放心不下,卻又不敢太過靠近。
只見洛雲機輕輕攏著衣袍,然後落在了屋舍的頂部。不待張小凡反應,一個人影從屋舍的房頂沖了出來。
「小師弟小心!」張小凡嚇了一跳,立馬反應過來,並提醒道。
也沒見此時的洛雲機有什麼動作,卻突然聽到那道人影發出一聲慘叫,然後選了個方向身影一閃便不見了。
「原來竟是得到他的一絲氣息!」『洛雲機』淡淡地嘀咕道,瞬間氣息一變,眼神恢復成了往日的純淨。
「能否饒他一命?你們可以廢了他的修為。」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從屋舍中打開了門走了出來,看著他們師兄弟倆人問道。
「怎們會是你!」張小凡看著眼前的風月老祖一臉的驚愕。
風月老祖此時也很想說自己沒有來過。可是,若不解釋清楚,他怕自己會後悔。說不定就被眼前的這師兄弟兩人給合夥當做魔給斬了。
風月老祖一臉苦笑地看向張小凡道,「他是我的一位好友!我是因為聽到有關他作惡的消息才趕來的。沒想到他竟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之前我勸阻過,卻被他困在了屋中!」
張小凡有些戒備地打量著風月老祖,即使此人對何大智有恩,也曾經和他們同路過一段時日。可畢竟此人亦正亦邪,更何況說是被困,可張小凡看著面前完好無損的風月老祖怎能不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