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易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恍惚，只覺時光飛逝，六年時間，轉眼即過，當年那個兒童已經長成了翩翩少年。
他是做夢都沒想到，短短五年時間，那個小弟子居然能奪了七脈會武的冠軍，又在一年之內，以極為變態的速度，從太極玄清道玉清境第五層，連續突破至上清境。
更是在南海大發神威，獨戰吸血老妖、百毒子和呂順等人，一己之力，殺得魔教妖人狼狽逃竄，並且還當場斬殺了吸血老妖這個害人無數的老魔頭。
尤其是後面直接抓住了吸血老妖的靈魂，將他打的魂飛魄散，讓他著實刮目相看。
小小年紀，不論是展現出來的逆天資質，變態的修煉速度，還是灑脫沉穩的心性，亦或者那股殺伐果斷的手段，包括那驚人的戰績，都已經選超了當今修真界的年輕一輩。
陸雪琪或許資質比他好，修煉速度也比他更加變態，但那份心性與手段，明顯不如。
而蕭逸才或許更加沉穩，處事手段更加玄妙，資質也不錯，但那修煉速度，明顯不如，更別說創下的戰績了。
如此種種，再加上他的驚人戰績，短短不足五日時間，便已經傳遍了天下，甚至都有不少人稱他為當今修真界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這些年來，為師雖然對你們並未過多關注，不過，你們的性子我還是都知道的。」
「那些人誣衊你濫殺無辜，剖腹取子害人，誣衊你是魔教奸細，這些都是小事，為師也一直是相信你的。」
張小凡聞言，心中有些感動，他知道，田不易一向護短，就算平日裡脾氣不好，對於弟子也表現的沒那麼關係，但他對弟子的愛，反而更真摯。
即便原著里，田不易都敢說出我從未把他逐出門牆的話來，單單就這一點相比，連蘇茹都不如。
田不易說這話的時候，蘇茹立馬變了顏色，出聲將他打斷了，不是蘇茹不好，不在意弟子，而是她理智更多些，不如田不易的一點，也不過是因為田不易更顯性情中人本色罷了。
念及此處，張小凡復又站起身來，向著田不易恭敬而又鄭重的行了一禮，認真道：「當年草廟村血禍，是青雲門收留的弟子和驚羽，師父師娘亦待我恩重如山，弟子永不敢忘。」
「好了，坐吧。」
田不易擺擺手，面上神色如常，甚至還有幾分不耐煩之色，心裡卻頗為滿意。
他抬眼看著重回座位的弟子，繼續道：「當年之事，你可查出結果了？」
張小凡聞言，身子微震，略一猶豫，方才道：「具體兇手不知道，不過，那個黑衣人，倒是有了些猜測。」
田不易聞言，面色轉寒，目光中一片清冷森然，青雲門的高層可能藏有魔教妖人的奸細，這件事始終存在他的心裡，如鯁在喉，似肉中刺，恨不得將之碎屍萬段，儘管這些年他暗中打探，但一直沒有絲毫線索。
他是懷疑過水月的，因為當時水月沒來，而且水月也多有針對張小凡之處，可後來卻漸漸打消了這一猜測，不說別的，單說水月最後同意陸雪琪嫁給張小凡，就可以否定了，否則，就算懷孕了，她也絕不會允許的。
「蒼松。」
「果真是他？」
聽到張小凡的話，田不易眼中精光一閃，看向張小凡的神色一陣陰晴不定。
張小凡見他這樣子倒是一愣，驚訝的看向田不易那矮胖的身影，原來，他也有次猜測。
可以的啊，老田。
張小凡心裡暗贊一聲，面色平靜地搖了搖頭，道：「不敢確定，只是猜測，從七脈會武開始，既對弟子沒什麼好感，又可以與天音寺四大神僧爭鋒的高手，只有兩人。」
「你說蒼松和水月吧？」
「是，不過，水月師叔雖然多有針對弟子，卻從未想過要置我於死地，即便弟子拐，咳咳，拐走了她最心愛的弟子，她也只是想出手教訓一頓罷了。」
說到這裡，張小凡嘴角情不自禁的揚了一下，想起那絕美如九天仙女般的妻子，心神一陣搖曳，繼續道：「倒是只有蒼松，一心想殺了弟子。」
「當初黑衣人和普智鬥法的時候，我是親眼看到的，對方雖然蒙著面，難免會擔心我將他認出來。所以，那個人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我。」
「如果單單是因為和師父不和，我想，蒼松也不至於會因為一個帶有魔氣的寶物，就千方百計的，想殺害一名本門的出色弟子吧？」
「就像師父，儘管與蒼松師伯不和，可曾想過要殺了齊昊和林驚羽？儘管與水月大師面上不睦，可曾會因為一些外物，就咄咄逼人，一心想要置文敏或者陸雪琪於死地？」
田不易聞言，面色愈發陰沉冰冷起來，一雙肉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張小凡，半晌又道：「那他為何會對林驚羽傾囊相授，還把斬龍劍都給了他。」
張小凡依舊面色淡淡，嘴角還微微彎起，冷笑道：「這也更加讓人疑惑，也更加讓我懷疑他。」
「就憑我和他最喜愛的弟子情同手足，當日玉清殿上，若是常理，他也應該不會苦心積慮的欲置我於死地才對。」
「他之所以對林驚羽這麼好，有三個原因，其一是因為林驚羽資質實在太好，這是人盡皆知的。」
「如果黑衣人真是他，那麼第二點，是因為這樣可以掩人耳目，不至於讓人懷疑。」
「而更重要的一點，那是因為，當時林驚羽已經被他弄昏迷了，根本什麼都沒看到，更別說認出他了！」
田不易看著眼前的弟子，目光幽幽，顯然似在思索什麼，他深吸了口氣，還是不太相信，搖了搖頭，疑惑道：「當年蠻荒一行，蒼松就是其中之一，我雖不喜他，但對於魔教，他也是深感痛恨，下手從不手軟，如你所說，他又為什麼要投靠魔教呢？」
「說出來，只怕誰也不會相信。」
張小凡倒是沒有再反駁，心裡忍不住吐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要幹嘛，我怎麼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直說告訴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