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睡個花魁怎麼這麼麻煩

  尋芳閣,磬安城最大的青樓,可以說城裡三分之一美貌又多才的姑娘都匯集在這裡。

  但它也是有門檻的,首先進去就需要五兩的銀子打底,這還只是點花茶的錢。要真正睡到尋芳閣的姑娘,差不多還需要再花十兩銀子。絕非普通人可以消費的地方。

  像雲裳這種花魁級別的,就不是花銀子的問題了。據說磬安城中唯一過五關斬六將贏得見面機會的一位公子,也僅僅聽了一曲《碣石調幽蘭》就被下了逐客令。

  林風三人進入尋芳閣,吳虞摸出十五兩銀子交了三人點花茶的錢。以前付錢這個角色多半是林風,只是近半年來林風家裡實在拿不出什麼可以變賣的東西,兩個狐朋狗友還算有點義氣,沒有「一朝失勢賓客落」,而是輪流承擔起了三人的嫖資。

  「雲裳不太懂事啊!竟然不安排好,還收本公子的錢!」林風對此還有些不滿,五兩銀子折合到前世,高學歷高質量的軟體硬化專業女大學生都可以隨便壓榨了。

  顧長寧和吳虞對林風的抱怨嗤之以鼻,只是色眯眯地看著穿梭在人群中的鶯鶯燕燕們。

  今天的尋芳閣格外熱鬧,現在還未入夜,就幾乎已經賓客滿座。大堂中央幾個歌舞伎正在絲竹聲中翩翩起舞。賓客們喝著酒,聊著天。

  「聽說今天雲裳姑娘要首次演奏新作《相思曲》!」

  「嗯,聞得雲裳姑娘詩琴雙絕,今日花五兩銀子就能聽到雲裳姑娘新作,真是值了!」

  「據說這首《相思曲》是雲裳姑娘昨夜有感而作,果然是蕙質蘭心,才貌雙全。」

  「我聽聞,昨天雲裳姑娘被妖怪所惑,誤入妖穴,幸得一位公子所救,才得脫身。這曲便是為那位公子所作!」

  ……

  林風三人被小婢引領到一個位置坐下後,津津有味地聽眾人談論紅裳的事。

  「林風,雲裳姑娘的心都被你蠱惑了,羨慕啊!早知道昨晚我去偷新娘了!」顧長寧很是遺憾。

  「雲裳姑娘的玉手一定很光滑!」吳虞想起了昨晚林風一直拉著雲裳的手,也是一臉的羨慕。

  「她的身子也一定很柔軟!」顧長寧想起回磬安城時,林風還和雲裳共騎一匹馬,臉上露出略顯猥瑣的神往之色。

  你們不知道我還掌握過吧!林風笑道:「嗯,很大很軟很彈!」

  「啥?」兩人不明白啥意思。

  這時,大堂中央的舞台上一曲已經結束,舞女們在舞台中央擺上一張古琴。一曲盪人心魄的簫聲響起,一身盛裝的花魁娘子云裳出現在樓上。

  只見她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比昨天還要耀眼。

  客人的目光立馬被她吸引了過去,心下均想要是能和如此美人共度一宵就是死也值得。

  雲裳拉著大堂上方垂下的幾條長綾飄然而下,恍若仙女下凡。

  雲裳輕盈地落在舞台中央,對大家款款施禮。眾人這才從痴迷中醒來,叫好聲,掌聲如潮水般湧起。

  「諸位客官,奴家為大家獻上一曲新曲《相思》。」雲裳一雙美目掃過眾人,在林風身上稍作停頓,坐在了精美的古琴前。

  她如玉般的手輕輕地撥動琴弦,琴聲悠揚,如同春風拂過枝頭,柔和而纏綿,像是西湖邊的一次偶遇。

  她精緻的容顏在琉璃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嬌艷動人。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琴聲漸漸變得憂傷起來,仿佛在訴說相思的苦楚……

  一曲奏罷,大家都陶醉其中,無法自拔。整個尋芳閣鴉雀無聲,只有古琴聲在空中繞樑不絕……

  直到雲裳緩緩起身,對大家施禮。眾人才如夢方醒,大聲地叫起好來。

  「雲裳姑娘這一曲真是訴盡衷腸,頗有『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魂隨君去終不悔,綿綿相思為君苦』之意。」

  「不愧是詩琴雙絕,我恰有一首有關相思的詩……」

  ……

  有人在使勁地夸雲裳,有人在夸的同時還想展現一下自己的詩才,試圖以此吸引雲裳的欣賞,畢竟這是青樓打茶圍的老傳統了!多少風流才子憑藉詩才免費流連青樓幾個月。

  雲裳卻都充耳不聞,直接蓮步輕移走到隨意坐在椅子上邊喝酒邊欣賞雲裳的美貌的林風面前,嬌俏笑道:「林公子,還請到雲裳房中喝茶!」

  「好啊!」

  林風笑眯眯地起身,在吳虞和顧長寧羨慕的目光下牽起雲裳的手,雲裳嫣然一笑帶著林風往內院走去。

  客人們頓時一片震驚!

  「這位林公子是哪位?雲裳姑娘為何會青睞於他?」

  「這不是林家的那個敗家子嗎?他何德何能能得到雲裳姑娘的邀請?」

  「是啊!他別說才能了,聽說時間也只有彈指間的,雲裳姑娘圖他什麼?快?」

  「關鍵這不合規矩啊!想前段時間,趙仕公子可是連坐兩首力壓眾子的詩才有機會去喝茶,還特麼是真的喝茶!」

  ……

  「雲裳姑娘就喜歡本公子的英俊瀟灑不行麼?你們嗶嗶個錘子!」林風大怒,老子和雲老師兩情相悅,準備探討生命之道,管你們鳥什麼事!

  「靠!囂張什麼!」

  「就是,要不是你有個厲害的姐姐,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雲裳姑娘不能壞了規矩!」

  「這樣大家都不會服氣的!」

  ……

  眾人都被激怒,大聲嚷嚷起來。

  尋芳閣的老闆翁五娘見狀慌忙從樓上下來,拉住雲裳悄聲道:「我的小祖宗,你這是要幹嘛?你要是開了這個頭,你那雲影小閣不成了人人都能進去的地方了!」

  雲裳示意翁五娘不要著急,她悄悄地對林風道:「林公子不用和他們爭論,雲裳早預想過這種情況,已為公子準備一首小詩。」

  麻蛋!想睡個花魁姑娘怎麼這麼麻煩!林風不耐煩地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雲裳一怔,她回來後打聽過林風,他的水平大概就是篾片相公「女兒悲,嫁了個男人是烏龜。女兒愁,繡房攛出個大馬猴……女兒樂,一根XX往裡X。」的水平,這拿出來恐怕難以服眾。

  顧長寧和吳虞也有點懵,以兩人對林風作詩水平的了解,他大概率會來一首「雲裳姑娘好漂亮,好想跟她去閨房。閨房有張架子床,半夜三更直搖晃。」之類的詩,實在是不忍直視。

  林風卻已經快速吟誦起來:「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這首詩語語藻艷,字字葩流,美中帶刺,不專事纖巧,是不可多得的佳作,關鍵似乎還是人家即興為雲裳姑娘做的。

  顧長寧和吳虞更是一臉吃驚的看著他,他到底得到了什麼機遇,怎麼教修行的還順便教作詩?好後悔當時沒有去偷妖怪新娘!

  雲裳美眸中更露出驚喜和感動之色,原來傳聞是假的,林公子是那麼的有才華,隨手為自己做的一首詩,所謂磬安城第一才子趙仕拍馬都不及。

  林公子這首為自己作的詩絕對可以流芳千古!

  林風吟完詩,環顧四周,見到眾人被震驚的模樣,心中暗爽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對雲裳道:「現在可以去喝茶了吧!我已經饑渴難……嗯,是渴得不行了!」

  「嗯,公子!」雲裳忙不迭地點頭。

  這時一個青衣男子站了起來:「且慢!林公子……」

  「我他媽就知道有人會搞事情!」林風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快速道:「你們不用說了,我趕時間。我知道你們不服!下面都洗乾淨耳朵聽好了!」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官去,走馬蘭台類轉蓬。」

  他又快速的背了一首詩,對著眾人叫到:「還有誰?」

  大堂中一片安靜,雲裳一雙美目緊緊地盯住他,仿佛要滴出水來!原來他真的是個天才!

  翁五娘比雲裳的表情還精彩,尋芳閣這次要火了啊!這位林公子簡直是個搖錢樹!

  「雲裳,快請林公子進去喝茶!以後林公子只要肯賞臉來尋芳閣,我們尋芳閣五大花魁隨您挑選,就是全要也行!」翁五娘看出了林風的急切,風情萬種地道。

  「還有這好事?」林風一喜。

  「五娘!」雲裳嗔怒地看了翁五娘一眼,拉著林風往內院走去。

  剛剛站起來的青年還一臉懵逼:「我只是想結交一下而已,沒有不服啊!」

  顧長寧和吳虞互望一眼,心裡都有些唏噓,一夜之間林風好像就變成了另一個世界的人了,太他媽悔恨了,為什麼昨晚沒有想到去偷妖怪新娘!

  兩人嘆息一聲,感覺有點無趣,就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一個普通妓女或者丫鬟留在這裡,直接離開了。

  ……

  每一個花魁都有自己獨有的別院,雲影小閣是雲裳的別院。

  雲影小閣中,雲裳喜滋滋地給林風奉上一杯香茶。

  「多謝公子贈詩!雲裳不勝感激!」雲裳鄭重地對林風施禮。

  「小事一件!我們說話不用這麼客氣,隨便一點就行!」

  最好是能直入正題,他在心中補充。

  雲裳莞爾一笑:「自昨晚一別,雲裳一直在想著公子,今日得知公子到來,便迫不及待的上場,只為能早點見到公子!」

  林風笑道:「巧了,我也一直在思念雲裳姑娘,今天午時就到尋芳閣門口,誰知道等到此時才開了門!」

  「公子在哄雲裳開心!現在時間尚早,不如雲裳為公子演奏一曲!」雲裳滿面桃花。

  還來!就不能直接點嗎?睡個花魁怎麼特喵的這麼難!林風心中暗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