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顏搜魂完成,心情有一些複雜。原來聞泰的內心是這樣的!
那年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還沒有接觸過修行之道,沒有任何修為。不過,他本身生得魁梧健碩,頗有幾分力氣。所以常常會去深山做一些搬運木材石材的活。
其實在這個怪力亂神的世界中,修士們很輕鬆就能完成這些事情。只是一個人一旦成為修士,其地位就無形地提升了一個階級,就會有了更高的追求,基本就不會再做這種活計。更不要說那些能翻雨覆雲的強者。
於是,這些下力氣的活依然還是以普通人為主。
有一次,他幹了一個十分緊急的活,又加上前幾日受了一些風寒。做了兩天活,他就感覺自己頭暈目眩,渾身脫力。
他只能向工頭辭工,強撐著往山外走去,準備到山外的鎮上找一個郎中。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只走了一半路程就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簡陋的床上,頭頂是用樺木建造的木屋的屋頂。
「你醒了!」一個如仙樂般的聲音傳來。
他抬眼望去,一下子呆住了!那是一個如仙女一般的少女,她身著一襲輕紗般的衣裳,顏色淡如晨霧,隨風輕輕搖曳,仿佛能吸走世間所有的塵埃與喧囂。
她的面容清麗脫俗,眉眼間藏著星辰大海的深邃與溫柔,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足以讓萬物復甦,春意盎然。
陽光透過木屋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更添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那一刻,他心中想到了許多說書人口中少年、壯年甚至中年偶遇仙女,最終成就一段好姻緣的故事,原來那並不只是傳說。
自己也有機會和仙女……他一時間浮想聯翩。
「你叫什麼名字?」她輕聲細語,聲音裡帶著一絲關切與好奇。
「我……我叫聞泰!是……是你救了我?」他因為心中的胡思亂想而有些臉紅,嘴都笨拙了起來。
少女輕輕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讓人的心也隨之溫暖起來。「不必客氣!我叫褒嬋,在這座山中修行。見你昏倒在路邊,便順手將你帶了回來。」
「你是修士!謝,謝謝!」他吃了一驚,不覺有些自慚形穢,對於自己剛剛的想法十分忐忑。
「是啊!這有什麼驚奇的?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就先在這裡修養幾天吧!」少女笑得天真爛漫。
「哦!好,好的!」他只覺得如夢如幻。
接下來的日子更是如夢一般。
一切都如說書先生講的那樣,在她的照料下,他很快痊癒。然而兩人的感情卻迅速升溫。
她沒有趕他走,他也默默地不提離開的事情,每天都沉迷於她溫暖的笑容之中。
他知道,他已經為她著迷,已經無法自拔了!
終於有一天,她說要教他修行之法,從認識全身的竅穴開始。
為了認準穴位,兩人不免開始有了身體接觸。
這麼一來,一股曖昧的情愫開始在兩人之間蔓延。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在一個有星星的晚上,兩人在星光下完成了陰陽大調和。
他也體會到了那極致的快樂。
「她就是上天派下來的仙女!而我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他心想。
從此以後,兩人情深意濃,再也無心修行,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大調和。
他隱隱覺得身體有些不適,卻也沒有太過在意。每時每刻,他都想抱住她,親吻她,占有她。
好景不長,這樣快活的日子過了五天,一個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份性福。
他就是當朝國師姜淵成。
姜淵成說她是一個害人的大鴇精,專門引誘年輕力壯的男子去做她的面首,最終吸盡他們的精氣。
褒嬋沒有說話,直接和姜淵成打了起來。
那一場戰鬥驚天動地。
然而最終,褒嬋不是姜淵成的對手,只帶著他倉皇逃走。
姜淵成很快追來,將他們逼到一個山洞中,將他們困住。
褒嬋勉力支撐,才形成短暫的對峙之勢。
她看著洞外輕鬆寫意的姜淵成,知道自己和他的實力相差太大,今天是難以倖免了!
「你走吧!他不會殺你的!他說的都是真的!」她突然嘆息一聲,對還處於懵逼狀態的他道。
他下意識地道:「我不走!我不信你要害我!你那麼厲害,你要害我根本不需要這樣!」
「哈哈!傻瓜!」她笑了起來:「你沒發現你現在已經很虛弱了嗎?再過兩天,你就會精竭而亡!
我就是要吸盡你的精氣!我和你談情說愛只不過是需要你對我的愛意罷了,你的愛意越深對我的修行就越有裨益!
你不想想,你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弱小子,我憑什麼會看上你!傻瓜!」
他怔怔地看著她,然後下定了決心地道:「我不管!即使是死在你身上,我也情願!」
「色迷心竅!」褒嬋冷哼一聲,一腳把他踢飛出去,然後撲向了姜淵成……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山林中已經復歸平靜,姜淵成和褒嬋都沒有了身影。
他知道,她一定逃不出姜淵成的手心,她一定已經被姜淵成殺死了!
而對於他這個小螻蟻,國師並不在意。
他渾渾噩噩地站起身來,從他身上掉下了一個小瓷瓶,裡面裝著一顆金色的丹藥。
後來他才知道那顆丹藥叫做脫胎丸。
他吃了丹藥後,身體不僅恢復如初,還脫胎換骨,擁有了不錯的修行資質。
那時恰逢沈公重整鎮妖司,他機緣巧合之下加入前來清理褒嬋留下的痕跡的鎮妖司,憑藉驚人的修行速度不斷地提升職位。
不知為什麼,從此他變得特別討厭妖精,一切的妖精。那時的他還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和妖怪合作。
這一切大概都是因為在他內心深處一直隱藏著一股對姜淵成的恨意,雖然從某方面來說,姜淵成間接地救了他的性命。
他不知道姜淵成還認不認識他,他一直都裝作從來沒有見過姜淵成的樣子。姜淵成也沒有提過他。
如果僅是如此,他大約也不會背叛鎮妖司,加入太子陣營。
他背叛的導火索是他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