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傑面上唰一下,失去血色。
與其餘人一樣,他看向林塵的目光,從鄙夷變成驚懼。
林塵大名,早已在這些人的圈子裡,傳揚開來。
凡有身份的人,都知道林塵。
畢竟,他殺的人,那是昔日在京城橫行無忌,背後有宰相和太后撐腰的郡公爺。
甚至,他還能全身而退!
面對這麼一位凶神惡煞的主兒,他們自然害怕。
蘇勃認為,這是林塵的榮耀。
但胡千戶異常嚴肅地對蘇勃開口:「蘇勃,這件事以後能不提別提!」
這若是傳到陛下和那些官員耳朵中,說不準怎麼想林塵呢。
蘇勃敬畏胡放。
他畏首畏尾地頷首,「好吧!老大,我再不提!」
「那我們來說一說,林塵的另一個身份吧!」
蘇勃手臂一抱,好整以暇,瞧著這些文人騷客開口:「你們這群庸才,天天說別人是粗鄙武夫!」
「我沒見你們誰寫出一首驚才絕艷的好詩啊!」
「你們這樣的貨色,幾百幾千人加起來,都不如我們林塵!」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還有,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這些足以流芳千古的詩詞,你們都聽過吧?」
「這些皆是我們林塵所作!哪一首是你們能作出來的詩啊?」
此話一出,一眾文人騷客全都驚呆原地。
此等佳作,真是面前這個武夫打扮的小子所作?
甚至,問雪和若夢姑娘都大感驚訝地看著林塵,明顯被他勾起好奇心。
王明傑蠢得可以,竟眉頭一皺,指著林塵呵斥。「你大膽!方才你們所念詩詞,那皆是廣陵郡陳林所寫!」
「你真是恬不知恥啊!竟敢厚著臉皮說是自個兒所寫。」
此話一出,眾人看待林塵的目光又變一下。
林塵幾人面面相覷。
沒想到,他是陳林的事,居然還沒傳出來。
蘇勃嗤笑一聲,再度抨擊這群文人,「你們腦子裡,都是漿糊嗎?」
「你把陳林倒過來念一念呢!此事,陛下和文武百官都知曉!」
「陛下都認為,林塵是文曲星下凡,你是在質疑陛下的眼光嗎?」
涉及陛下,王明傑連連擺手,「我沒那個意思,你不要污衊我!」
事到如今,在場文人只能相信林塵是陳林。
畢竟陛下都知道這件事,陛下總不會弄錯人。
見到眾人皆是目瞪口呆的模樣。
在場錦衣衛幾人,因與林塵關係好,異常得意。
今日,總算是在這群文人面前挺直腰板。
只要和林塵搞好關係,今後誰都不能再說,他們是粗鄙武夫。
——
林朔雙眼中的不甘與眼紅,都要滿溢出來。
林塵這小雜種,怎麼可能真作出那麼脫俗,驚才絕艷的詩?
還有,這種出風頭人前顯聖的機會,該是他才對!
他的風頭,都被林塵搶走!
——
本來,問雪姑娘對手中紙條不感興趣。
但她想到,林塵是那位才華橫溢的陳林。
她聯想到什麼,連忙打開手中紙條查看。
只見,裡頭是一首詩。
詩名,叫問雪。
問雪姑娘看兩眼,下意識地當眾念起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這首詩,詩名和內容,搭配得很絕妙。
詩名和詩句一起,正是問,問雪姑娘,今夜天寒,能否賞臉,共飲一杯?
聽見問雪姑娘念出這首詩,有人細細品鑑,不住點頭感慨。
「這當真是一首好詩啊!雖說,有些兒女情長!」
「林塵你真牛!這詩真好!真牛啊!」
蘇勃立馬為林塵鼓掌。
其實,他不怎麼懂,詩的好壞。
但,夸林塵很對。
那些文人騷客嘴上雖敢不說,但心裡罵著蘇勃粗鄙。
問雪姑娘薄紗下的嘴角,輕輕揚起。
她遠遠望著胡放,嗓音婉轉,語氣輕柔問:「胡千戶,這首詩是你所寫?」
「詩是林塵所作!但詩中意,正是胡某心意。」胡放直搖頭。
林塵抬手扶額,沒想到老胡竟是這麼一個老實人。
林塵看他是朋友,感激他先前為撈他忙前忙後,願意給他詩詞。
其他先不說,這些詩詞在問雪姑娘面前顯聖,足矣。
結果,他居然說破此事,那肯定不成啊。
但,問雪姑娘不傻。
胡放承認後,她反而因胡放的真誠,對他有個好印象。
問雪姑娘身邊的若夢,正無比艷羨地望著問雪。
有這般好詩,問雪姐姐的身價,只怕是要翻上數倍。
「問雪姑娘,我們胡千戶對你是真心喜歡!他不僅為人正直真誠,還踏實可靠!」
「你跟他,絕對可以放心。」
林塵說完,突然朝林朔開炮,「問雪姑娘,你再看你身邊這人的模樣,不用我多說!」
「你請幾個大夫過來,一看他這臉色,人家定知,他是個縱慾過度、喜歡花天酒地的人。」
「這樣的人,如何能靠得住啊?姑娘莫要被一時假象蒙蔽眼睛。」
「況且,這人是一個窮書生,論身份不及我們胡千戶啊。」
「林塵,你給我閉嘴!」林朔氣得不輕,當眾失態,對著林塵怒吼。
都怪林塵這個小雜種,到底是把他和問雪姑娘的好事攪和了。
林塵輕笑一聲,不急不緩對問雪再度開口:「問雪姑娘,多少金銀沒見過啊?無非是覺得,他怕你練琴傷手有心而已。」
「但,他若真有心,理應想方設法,徐徐圖之,把你從教坊司,娶回家做正經夫人。」
「可,你看他哪一件辦到呢?此人分明是圖你身子!」
「問雪姑娘,還不知道吧!這位林大公子,是在家鄉廣陵郡混不下去才來京城呢。」
「他有多爛,無需我再多言!」
「他還一窮二白啊!連這住處,都是厚著臉皮賴在別家府邸呢!」
此話一出,有些達官貴人子弟,立馬鄙夷地對林朔指指點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