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太后娘娘正在梳妝!你先在這兒,跪著等吧。」芙蕖對林塵淡淡開口。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樣的奴才啊。
芙蕖當著太子的面一套,太子不在對林塵又是一套。
這個芙蕖沒安好心啊!
她特意挑一條鵝卵石鋪地的小路,讓林塵下跪!
這條小路凹凸不平,鵝卵石又硬!
若跪上幾個時辰,林塵膝蓋得廢。
得想個辦法才行,不能任由太后這麼作踐他。
趁著芙蕖不注意,林塵高聲大喊起來。
「太后娘娘,您在何處?臣要朝著哪個方向跪?需要給您三拜九叩嗎?」
林塵這話沒好氣,頗有些你要死,我給你磕頭的意思。
芙蕖臉色一沉,呵斥起林塵來,「林塵,永樂宮內,不許大喊大叫!若驚擾太后娘娘安寧,你擔待得起嗎?」
林塵心中輕嗤一聲。
他心想,太后那老妖婆,不會這時間,都在床上沒起吧?要不然為什麼不許他大喊大叫!
呵呵,這芙蕖,僅是一個小小宮女而已!
林塵好歹是個六品官員啊,怎麼都比她強!
她居然直呼他姓名,真是一條仗勢,目中無人的好狗。
「這位姑姑,我這不是怕跪錯方向,對娘娘不敬嘛!」
「你想啊,萬一太后娘娘從我身後出來!我這屁股對著娘娘像什麼話呢?」
「娘娘要你跪,你就跪下,不要那麼多小聰明。」芙蕖呵斥林塵一句。
再說……她有那麼老嗎?
林塵無奈攤手,撩起衣袍準備跪下。
結果,他膝蓋剛碰到地面,嗚呼慘叫一聲,側躺著雙手撐地,頗有些柔弱模樣。
芙蕖看到林塵模樣,有些傻眼,「你,你這是幹什麼?」
「不瞞芙蕖姑姑,我這幾日在詔獄嚴刑加身啊!」
「他們不僅踹我膝蓋,還把我屁股打得皮開肉綻!」
「這實在是疼啊,根本不敢碰地。」
林塵心想,那只能對不住錦衣衛和詔獄咯。
反正,錦衣衛和詔獄已聲名在外。
林塵拿來這凶名用一下,應當沒關係。
至於太后……
林塵跪她老奶,除非她死掉,林塵可以考慮給她跪一個。
不然,他連陛下都不跪,又豈能便宜這太后?
說不準,今日他進宮遇刺,是這老娘們讓人所為。
林塵見到她,不賞她幾個大逼斗吃吃,都算好。
芙蕖瞧著林塵的眼神,驚疑不定。
她想看看,林塵身上是否真有傷!
只是……林塵畢竟是男子,這不合適。
這下,芙蕖都不知該拿林塵如何是好。
此時,林塵正前面的宮殿大門,被人拉開。
一個身材高挑,著拖地鳳袍,頭戴沉重鳳冠的女人,從裡頭由宮女攙扶著走出來。
更有兩個宮女專門在後面,給她拎著厚重繁複的鳳袍。
瞧見女人一瞬,林塵神情一言難盡,這是當今的太后娘娘?
林塵忍不住想兩輩子加起來的刻薄相女人……好像都不如太后。
太后約五十多歲,眼窩深陷,單眼皮有些鬆弛,耷拉成三角眼形狀。
兩頰十分凹陷,偏偏顴骨突出,看著像狠毒又刻薄的女人。
她和宰相不愧是親兄妹,在刻薄這方面近乎如出一轍。
太后身上那身鳳袍,亦頗有些喧賓奪主的意思。
不知道的人,只怕會以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是她。
她這般,叫皇后娘娘如何安置自身?
說實話,這太后唯有出身,能拿得出手。
不然,她這刻薄克夫的打扮,放在宮外,指定沒人要。
沒想到啊,陛下和先皇都是冤種!
後宮妃嬪與利益捆綁一起,再丑、再不好的官家小姐。
只要臣子硬塞給他,他不得不要啊。
這皇帝當得,真不如任文東他們幾人。
至少女人這方面,那都是睡的教坊司頗有姿色的女子。
皇帝不能啊,這多選幾個妃嬪,都會被認為沉迷女色,定然在朝堂上,遭到言官一頓噴。
在林塵胡思亂想之際,太后用蔑視眼神和語氣對林塵開口:「你是監察使林塵?」
「正是,臣林塵,參見太后娘娘。」林塵站起來,連忙朝太后拱手行禮。
然而,他禮都沒有行完,太后已迫不及待呵斥他。
「見到哀家,為何不跪?你好大膽子,連哀家都不放在眼裡?」
林塵淡淡和太后解釋:「太后娘娘,臣方才和這位芙蕖姑姑說過!」
「臣在詔獄遭受大刑伺候!膝蓋異常腫痛!屁股皮開肉綻!實在跪不了。」
太后打量著林塵,見他別處無傷,偏偏膝蓋和屁股有傷,已知林塵八成是在忽悠她。
但,那畢竟是屁股,太后總不能扒掉林塵的褲子檢查吧?
太后只能強忍著放過林塵,「既如此,哀家暫且不與你計較這些。」
林塵拱手正要感謝太后!
沒想到,太后卻冷冷地質問起他:「林塵,踩著哀家親侄子,摘收名與利,你是不是心裡高興至極?」
林塵暗暗心想,好啊,太后這老娘們,方才竟虛晃他一招。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針!老女人更甚啊。
「太后娘娘,此話怎麼講啊?」
「郡公爺一事!臣是衝動過頭!冷靜下來後,臣心中已無比悔恨。」林塵自然應對太后。
太后這麼懟他,或許是想找到再度針對他的把柄。
只要,林塵挑不出毛病來,太后都奈何不了他。
太后不信林塵真會悔恨,目光陰狠地盯著他,冷冷譏諷起林塵來。
「你這名字,低賤入塵埃,難怪如此命硬!」
「郡公是哀家的親侄子,還是皇帝的表兄!」
「你殺掉皇親國戚,竟能逃過一死,實在匪夷所思。」
「太后娘娘說笑。」
去尼瑪的,低賤入塵埃。
老子的塵,是數之不盡星塵並肩的塵,是藐視你們這群人渣的塵。
「哼,此次皇帝免你死罪,哀家實在無話可說!」
「但,來日方長,咱們騎驢看帳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