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非認為,這朝廷和天下,皆是太后一族的一言堂?
二皇子不再和林塵多費口舌。
他從身後護衛腰間拔出刀,雙手握住,要親自把林塵腦袋砍下來。
林塵正要躲開。
忽然,一道飛鏢力道十足飛過來,正好撞在二皇子的刀刃上。
霎時,二皇子這一刀砍歪。
「誰?!」二皇子向牢門口望去。
只見,龔建一身勁裝,閒庭信步一般走進牢房,「龔建拜見二皇子。」
「龔建,你居然敢對本皇子動手!」
「你知道,你是在包庇這個林塵嗎?按理你該以同罪,與他一起斬首!」
「臣沒有要包庇林塵的意思!只是,這林塵未定罪論處,二皇子您不能貿然將他斬殺。」
二皇子走到龔建面前,又發覺他沒有龔建高。
他硬扯住龔建的衣領,逼迫人家低頭,「事實已然清晰,分明是他僭越,憑什麼本皇子不能殺他?」
二皇子被氣瘋。
他有太后撐腰,以往幹什麼不是順風順水?想要什麼有什麼?
結果今日,他只想殺一個林塵,卻遭遇龔建如此阻攔。
「等陛下下旨吧!」
「二皇子若實在想殺林塵,不如去求見陛下!」
「陛下若點頭同意,臣絕不敢攔二皇子。」
笑話!二皇子敢去求見陛下嗎?
因,他母妃和太后的緣故,陛下根本對他不喜。
如今,他若為殺死林塵去求見陛下,定然會被罵一個狗血噴頭。
「二皇子殿下,詔獄陰暗晦氣!」
「您先行回宮吧,免得沾染血腥污穢之氣。」龔建委婉請二皇子離開。
二皇子陰狠地盯著龔建。
龔建不避不閃,和二皇子對峙。
一個被太后慣壞的熊孩子而已。
龔建背靠陛下,又豈能怕他?
「你給我等著,你敢包庇林塵,我非讓你們倆一起去死。」
二皇子到底是有所顧忌。
這裡是龔建的地盤,那麼多錦衣衛呢。
真打起來,他這幾個護衛都不夠人塞牙縫。
二皇子冷哼一聲,跋扈地踹開牢房大門,揚長而去。
龔建暗鬆一口氣,看向林塵關心他,「二皇子沒傷著你吧?」
他心有餘悸,二皇子突然大駕光臨詔獄。
礙於其身份和背後勢力,掌獄千戶不敢阻攔,急忙通知他來。
龔建知道此事,片刻不敢耽誤,放下手中事,跑來詔獄。
幸好,他趕上!再晚來一小會兒,龔建怕沒辦法和陛下交代啊。
儘管,他是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之一。
但,陛下對林塵的重視,遠超過他。
若林塵死掉,龔建這官兒自然不用再當,興許小命都要不保。
龔建關心林塵,林塵卻意味深長看著龔建,「多謝龔大人關心,我沒大礙。」
「沒想到,龔大人為人如此正直,能不畏二皇子強權,真是難能可貴。」
龔建自然聽出林塵這不是好話,立馬重重冷哼,「你少來!我是實事求是!陛下的鎮撫司,豈容別人亂來?」
「這二皇子不愧和郡公爺一樣,都是被太后帶大!有時候一樣蠢呢!」
林塵看向二皇子離開的方向,近乎自言自語地開口說;「為給太后出口惡氣,渾然不把陛下放在眼裡,真是不知道祖宗是何人。」
龔建皺眉,「你少說幾句吧!須知禍從口出!這是在詔獄,若是在外面,被太后的人聽到,沒你好果子吃。」
「怕什麼?蠢不讓人說啊?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那郡公爺是坨狗屎,二皇子偏要把他往皇親國戚中塞!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龔建被林塵說得頭皮發麻,他真是好大膽子。
郡公爺是臭狗屎,那太后,宰相,二皇子……豈不都是?
林塵是怎麼辦到,張嘴把所有皇親國戚都罵一遍?
林塵輕輕嘆息一聲,看向龔建,「龔大人,我這罪名得什麼時候確定下來啊?」
龔建感到頭疼,不知道林塵這思維怎麼跳得那麼快,他根本接不上。
「你這麼急著去投胎啊?急什麼?」龔建瞪林塵一眼。
真是個混帳,不知道陛下和李老元帥在絞盡腦汁撈他嗎?
結果這傢伙急著赴死,怎麼對得起陛下和李老元帥?
「龔大人,你看我這怎麼,都算是救濟百姓於水火當中吧?」
「這功德必然不能少,我下輩子准能投一個好胎,要什麼有什麼。」
龔建眼皮突突直跳,沒想到他想得那麼長遠,都想到下輩子。
「等著吧,用不了幾天,陛下要定你的罪。」
「據說是要將你千刀萬剮,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塵當場愣在原地,千刀萬剮啊,把身上那肉一片片割下來。
據說會餵續命之藥,始終吊著一口氣,直到行刑完,才允許人死。
那多痛苦啊!
見林塵害怕,龔建暗暗發笑。
沒想到,他有害怕的事,他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不怕死嘛。
然而,龔建弄錯一個概念,死和折磨是兩種事。
林塵可以死,但不能被人折磨致死。
那飽受折磨的時間,都堪比一個人死好幾次。
見林塵害怕,龔建突然改口。
他沒有存什麼好心思,想要繼續嚇唬林塵,「你啊,放寬心吧,這不一定。」
「陛下最後可能會給你定其他刑法呢。」
林塵無比勉強地點頭,「是啊!陛下儀表堂堂,舉世無雙!」
「那是人人敬仰誇讚的賢明之君!肯定不會給我千刀萬剮吧。」
龔建假模假樣點頭,「是啊,據我朝律令來論,最多只把你剝皮分屍,屍體餵給亂葬崗的野狗而已。」
尼瑪,說來說去,他始終是沒一個全屍。
林塵不想被凌遲,更不想被剝皮啊,這有沒有人性啊。
「沒事,反正你到時,投一個好人家,這輩子先這樣吧。」龔建拍著林塵肩膀,嘴角馬上都要壓不住。
他轉身離開,走遠一些才捧腹大笑,眼淚都要笑出來。
等到笑完,龔建才覺得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