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見狀,一鞭子甩在邊上桌案上,精緻瓷盤都給他抽碎。
「監察使辦案,我看你們誰敢阻攔,阻攔本官辦案,即刻處斬!」
林塵一個少年郎卻渾身氣勢洶洶,一人一刀,大有干翻蒼穹之意。
他上前一步,郡公爺這些府衛後退一步,根本不敢和林塵正面較量。
這是監察使啊,只要他一句有罪,定能把他們全關押到詔獄。
詔獄不見天日,有各種酷刑,那遠比死更可怕。
「你們這群飯桶,不許後退!」
郡公爺瞥到胡放,連忙和胡放施壓。
「胡千戶,你收下本郡公的禮物!居然這麼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啊?」
「這人在郡公府行兇,你管不管?」
胡放看向林塵,聲色俱厲呵斥他,「林塵,快退下!」
林塵,他僭越啊。
這郡公爺有罪!
哪怕他是監察使,都要先將此事稟告給陛下。
由陛下下旨抓捕。
非是林塵親自動手抓人。
況且,這郡公爺背後,是兩個權傾朝野之人啊。
宰相不多說,光是太后發難起來,都讓陛下難做。
大夏禮重孝道,哪怕太后不是陛下生母。
陛下都得像孝敬親生母親一樣孝敬太后。
胡放阻止林塵,是為保護林塵,不然太后和宰相必然不會放過林塵。
然而,林塵已下定決心。
哪怕是胡放開口,他都不會改變心意。
甚至,他對胡放都有很大意見。
「胡千戶,你在這裡大魚大肉,胡吃海喝,挺心安理得啊!」
「你有沒有看到外面,百姓為一隻蚯蚓,都要打起來呢?」
「今日,這郡公爺,我定要管!」
「你們畏懼強權,我不怕!」
「況且,我是監察使,你一個錦衣衛千戶,管不到我頭上!」
胡放讓林塵有些失望。
昔日曾拿強權壓迫他,今日他又畏懼強權,這人算是廢掉咯。
胡放臉色難看,沒想到林塵這麼衝動,來時說好的事,都不管不顧。
「林塵,我再說一遍,把刀放下。」
若不然,這傻小子,怕真要把自個兒搭進去。
林塵卻根本聽不進去胡放的話,「胡放,你給我閉嘴!」
「等我拿下郡公爺,再來收拾你!」
「你如此維護這畜生,想必沒少拿他們的好處吧?」
「你是真不把我這個監察使放在眼裡啊?」
「別以為,我們同行,你會例外!你收賄賂好處,一樣有罪!」
其餘百戶,面面相覷。
好傢夥!
林塵真有種啊,胡千戶都要查辦。
其他人,又何嘗不是滿臉驚愕。
一直以來,監察使和錦衣衛關係都很好。
沒想到如今,林塵居然為查辦郡公爺,不惜與錦衣衛翻臉。
郡公爺,這是害死他爹娘不成?這麼狠。
胡放更是臉黑如炭,林塵居然都敢直呼他大名。
「去,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給我拿下!」
幾個百戶聽令,立刻起身走向林塵,「林塵,把刀放下吧!不然我們誤傷你,不好。」
這兩百戶和胡放想得差不多。
林塵讓他們拿下,假意懲罰一下子,起碼不會有性命之危。
若叫郡公爺的人拿下,那林塵不僅會死,死前肯定會遭受非人折磨。
因此,他們勸阻林塵。
這在林塵眼裡是另外一回事。
他不知道,其中的道道。
「你們真是對得起身上的衣袍,為幫郡公爺平事,居然要對我拔刀。」
見狀,方開重重嘆息。
「林塵,束手就擒吧。」說罷,他大步,率先向林塵出手,想著先拿下林塵再解釋。
林塵不再多言,手中鞭子毫不留情地往方開抽去。
方開抓住鞭子,把林塵往他這邊拉。
林塵只覺得方開好大力氣,沒防備被他拉到面前。
但,林塵順勢側身,肩膀一個坤山靠,把方開撞開些。
他手肘狠狠上抬,正好撞到方開下巴。
方開感覺下巴一痛,甚至咬到舌頭,疼得忙後退兩步。
「你,你這是什麼邪門招數?」
林塵懶得解釋,左腳狠狠一跺,單腿穩住下盤,右腿一個鞭腿往方開劈去。
方開忙舉起兩手,交叉擋下林塵的鞭腿。
他顧不得隱隱發麻的手,抓住林塵右腿,使出吃奶力氣,把他甩向胡放。
林塵背面落在胡放面前桌案上,食物把林塵官袍得弄髒。
胡放自林塵脖頸後面掐住他,順便把刀橫在他脖頸前,讓林塵不能再輕舉妄動。
林塵冷笑出聲,「貴司真是上下一心,瞧這配合,多默契啊。」
胡放沒有理會林塵的陰陽怪氣。
他讓方開和另外一名百戶過來,控制住林塵。
然而,郡公爺鑽到空子。
他冷笑一聲,從府衛手中搶下一把刀,往林塵大步走去。
「監察使?我要你狗命!」說罷,他朝林塵的腦袋砍下。
電光石火間,胡放提刀擋下郡公爺這一刀。
郡公爺驚疑不定地看著胡放,明顯對他起疑心。
「胡千戶,你攔著本郡公做什麼?」
「此子,當眾謀殺本郡公,理應處斬。」
「況且,他對錦衣衛諸位極為不敬!何不給本郡公一個機會,替你解決他。」
胡放面無波瀾,只衝郡公爺搖頭,「郡公爺,這人是陛下親封的監察使。」
「他即便被要殺,都得由陛下下令,我等萬萬不能僭越。」
「你如今殺他,我們無法跟陛下交代。」
郡公爺皺眉。
他雖收回刀,但滿臉陰沉盯著林塵,顯然不打算善罷甘休。
郡公爺突然抬手,輕蔑地拍著林塵臉頰,「憑你,要學著人家為那些螻蟻主持公道。」
「我告訴你,在這裡,我是公道!」
「我要讓你看看,得罪我是什麼下場。」郡公爺給手下使一個眼色。
他的府衛出去大半。
林塵內心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質問郡公爺,「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殺要剮隨你便,老子不怕你。」
「不怕我?我記著你這句話,一會兒你別後悔。」
郡公爺獰笑一聲,那陰冷眸子,泛著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