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給他一耳屎

  「哎呀,不知為何……郡守大人將我叫去。」

  「他特意提點我,善待林塵!說……是免得我們林家落個刻薄,苛待幼子的名聲。」

  「郡守大人將朔兒前程與林塵掛鉤。」

  「我只得表面做些功夫,好保證朔兒前程無憂啊。」

  林士弘說出苦衷。

  徐白梅心中一驚。

  這好端端的,郡守大人把朔兒前程和林塵那小野種綁在一起做什麼?

  定是那林塵去見郡守,故意說朔兒壞話。

  「這……是不是塵兒對我們有什麼誤解?在郡守大人跟前,說過什麼啊?」

  「都怪妾身平時對他關心不夠……」

  徐白梅綠茶一樣假裝自責。

  林士弘很吃這一套,「和夫人有什麼關係!」

  「這段時間,暫且都別惹林塵。」

  「先糊弄過這段時間再說!特別是,林塵被打一事,務必不能傳出去。」

  徐白梅點頭,內心卻不以為意。

  明里不能動林塵,不代表,她暗地裡不能動手腳!

  林塵再度醒來。

  他發覺,置身於一處清幽安靜、一室通明寬敞的房間裡。

  忽然,後腦勺隱隱作痛。

  林塵抬手摸去,只摸到白色繃帶纏繞在腦袋上。

  他摸著後腦勺,神思恍惚。

  林塵以為暈死過去會沒命,沒想到居然活下來。

  但這裡,又是哪兒?

  「嗚嗚,公子你終於醒啦。」

  秋香嗚咽著,撲到林塵床前。

  那一雙明亮眼眸,如今紅腫得像兩顆核桃。

  在林塵床前守著的,有張管事。

  見他醒來,張管事立刻去通稟林士弘。

  「秋香,別哭啦,我們這是在哪兒?」

  「公子,這裡是林府東院啊!是老爺讓人把您抬到這兒。」

  聞言,林塵面色古怪。

  林士弘?他會有那麼好心?

  林塵這麼想著時,張管事將林士弘給請來。

  「醒啦?總算沒事啦!張管事,讓下人把藥和補湯端來給他喝吧。」

  林士弘立於林塵床前,神色淡淡。

  敵不動,林塵亦不妄動。

  他想看看,林士弘葫蘆里賣什麼藥,不會是想毒死他吧?

  「喝下藥和補湯,你安生在這裡休養身體吧!大夫說,你最好休養一個月。」

  林塵作為國醫聖手,自然明白,林朔敲他那一悶棍,將他打成輕微腦震盪。

  如今,他坐在床上,感覺頭暈噁心想吐。

  這是典型的腦震盪症狀。

  林塵想到挨那一悶棍,忍不住冷笑出聲,「林院正,你真是教出兩位好兒子啊!」

  「林朔將我敲成這樣,林安對我喊打喊殺一事,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否則別怪我報官處置!」

  林士弘只是個小小院正,頂多算地位高點的教書先生。

  他自然懼怕官員。

  林士弘臉一沉。

  他萬萬不能,讓林塵影響到林朔鄉試。

  「此事,是你有錯在先,你大哥非是故意。」

  「這事,我已從下人口中弄清楚。」

  「當時,你對安兒拳打腳踢!朔兒是護弟心切啊!」

  「再者,大家都姓林,是一家人啊!你怎麼能為這麼點小事去報官呢?」

  「如今,你已看過大夫,更得以挪到這兒居住,適可而止吧。」

  林塵恍然大悟。

  怪不得,突然把他送到這麼好的住處來,又給他端藥端補湯。

  合著,是想用一點好處,換他息事寧人啊!

  但,林朔敲他那一悶棍,非是那麼好作罷!

  「一家人?誰和林院正是一家人。」

  「你跟徐白梅、林安、林朔才是,我是外人。」

  林塵表明態度。

  他不會向林士弘妥協。

  「你,你這個逆子!」

  「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父親,有你這麼跟父親說話的嗎?」林士弘被氣得直瞪眼。

  秋香在一邊,小心翼翼扯著林塵的衣袖。

  大概是,想讓他別和林士弘對著幹,否則腦袋傷沒好,再吃其他虧不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

  「若非林安、林朔主動招惹我,我又豈會對他們動手?」

  「你與我說適可而止?那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兩個好犬子!」

  林塵不願多看林士弘一眼,甚至把臉轉過去。

  犬子不是什麼好話!

  由林塵口中說出,更等同於罵林安、林朔是狗!

  林士弘被林塵氣得不輕。

  雖不知,無事不登三寶殿和黃鼠狼給雞拜年是什麼意思?

  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你莫不是被打傻吧?」

  「哎,你先多歇息歇息再說吧!身體未愈,少往外跑。」

  說罷,林士弘起身離開。

  他本想藉機問問林塵,他與郡守大人都說什麼。

  如今看來,不是時候。

  林士弘前腳剛走出房門。

  秋香立馬過去關好門,快步跑回林塵身邊,「公子,您剛才那麼和他說話,不會有事嗎?」

  「能有什麼事?我的傻秋香,如今正是他們怕咱們之時。」

  「大不了把林士弘冷落虐待我們,林朔差點打死我們的事捅出去,或去報官。」

  也許報官,未必能給林朔定罪,讓他坐牢。

  但,人言可畏。

  以後,林家一行人走哪兒,都得受人指指點點。

  沒死,都夠噁心他們一下子。

  秋香一想真是,只是……可憐她家公子,那是結結實實挨一悶棍啊。

  「公子疼不疼……」秋香話沒說完,房門被人推開。

  張管事端著一碗黑不溜秋的湯藥和一碗色澤金黃的燉烏雞湯過來。

  林塵面色一寒,當即呵斥張管事,「你是沒長手?還是啞巴說不出話?」

  「公子,這是何意?老奴不明白!」張管事一愣,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問林塵。

  「蠢貨!進來不敲門,不會喊一聲?我有讓你進來嗎?」

  張管事眼底閃過一絲陰狠,顯然受不了林塵這麼跟他說話。

  林塵再如何,都是個不受寵的廢物!

  如今小人得志,竟對他叫囂。

  「對不起公子,老奴知錯,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是下次還敢!

  林塵不吃他這一套,當即對秋香吩咐,「去,給他一耳屎。」

  「啊?公子這是何意?」秋香雲裡霧裡。

  「啊,是給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