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等郡公爺找老伯他們吧?到時,老伯他們難以應付。
見林塵要去找郡公爺,老伯目露猶豫之色。
想到林塵剛才的表現,老伯狠狠心,決定相信林塵。
「大人,請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說。」
林塵一愣,沒想太多,任由老伯把他拉到房間門口。
老伯進去片刻,再出來時,一手托著一匣子厚厚的書。
「大人,請你看看這些。」
老伯把手中一匣子書遞給林塵。
沒有沉重書本後,他才堪堪站穩。
「這是什麼?」林塵拿起一本隨意翻兩下,立馬臉色大變。
這上面,居然是整個河東郡官員貪污受賄的證據。
它記載得非常清楚,包括哪年哪月,新來縣令被脅迫貪污等。
「相信大人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無須老夫多言。」
「這些罪證從何而來?你怎麼會有?」
「大人放心!這些證據都是貨真價實,乃是我同鄉同窗拼命藏起來。」
「他早年略有才學,得陳利平賞識,入郡守府做官。」
「他親眼見識過,郡守府及下的貪污腐敗。」
「他為人正直,沒有跟這些人墮落,被陳利平害死,都未透露這些證據的下落。」
「只想等到一任正直廉明,不畏強權的大人前來,把陳利平這些毒瘤一併剷除。」
「老夫認為,大人定是如此!願把這罪證託付於您。」
合著,林塵手上這些罪證,都是沾人血的罪證,何其讓人氣憤啊。
「大人,我們河東郡的父老鄉親,都要靠您啊。」
老伯說著,要給林塵行大禮。
林塵一手和腳背抬起,托住老伯,不讓他下跪。
林塵有一計,較為穩妥。
他對老伯輕聲細語起來,「老伯,我們這麼辦……」
林塵對老伯一陣耳語,老伯連連點頭。
「那都聽大人的話。」
河東郡大街上。
今日,烏雲蓋頂,一副風雨欲來的感覺。
林塵和老伯要來麻繩,把郡公爺的這些狗奴才,像拴狗一樣拴起來。
林塵牽麻繩另一端,讓這些人和他走。
凡誰不聽話,林塵要賞他們幾鞭子。
這些人,跟著郡公爺欺凌他人。
那別怪林塵不拿他們當人對待。
老伯給他的罪證,林塵沒有帶上。
畢竟,他這次要對抗的人乃宰相之子,太后親侄子。
郡公爺是爵位,到底與尋常官員不太一樣。
林塵沒有萬全把握,不想貿然拿著別人以性命留下來的證據去賭。
一旦失敗,林塵對不起老伯對他的信任,更對不起那以性命留下這些罪證的前輩。
一路走到郡公府。
只見,這裡朱門大開。
通過這扇門,能窺見府內的奢華大氣。
沾皇親國戚的光,郡公爺居然住上七進七出的大宅院。
這郡公府簡直是大觀園。
三步一景,五步一窈窕女子,巧笑倩兮。
這些女子,被圈養在這裡。
供郡公爺消遣及宴請其餘官員時,侍候獻舞。
郡公府,外面一片死景。
百姓餓得難以行動,一隻蟲子幾人搶。
郡公府內活色生香。
各種艷麗花卉和姿色各異的女子交相輝映。
更有盛宴,美酒,香飄十里。
在郡公府門口,林塵已聞到食物的香氣。
郡公府府門大開,這讓他很難不多想。
有人言,在別人飢餓時,小聲咀嚼,都是一種善意。
那郡公爺眼下種種行徑,是個純粹的惡人。
最叫林塵血壓飆升的是,胡放等人居然在今日宴席當中,有女子為其斟酒。
其他挺著肥油大肚子,脖子後面都幾層褶子的河東郡各地官員和胡放推杯換盞,更勸飲,好生滋潤享受。
「胡千戶遠道而來,本郡公親自敬你們。」郡公爺起身,臃腫的手指端著酒杯敬胡放。
他看起來是個極其庸俗的人。
那十根手指上,戴至少十二枚戒指,穿著上好綾羅綢緞所制的衣衫。
渾身珠光寶氣,肥得跟豬一樣,肉眼去丈量,起碼三百斤。
郡公爺笑時,滿臉盡顯虛偽。
別看他在此地,靠著百姓民脂民膏,過得堪比土皇帝。
但,其實他仍不滿足。
他爹是宰相,姑姑是太后。
以他如今這年紀,早該開始入朝為官。
可惜,他不是當官那塊料。
因表現差,被人直言,不適合繼任宰相之位。
陛下才指派,他在這兒做地方官。
無詔不得入京,給一個郡公爺虛名,徹底斷掉他在京城,承襲他爹官位的可能性。
若非太后求情,郡公爺的名頭,陛下都不給他。
這叫,此人格外不悅,多年來心結難解。
郡公爺餘光瞥一眼胡放,眼底暗藏鄙夷之色。
什麼鎮撫司錦衣衛,沒比他好多少。
他只要略施小計,不是輕易把這些人拿下嗎?
金銀珠寶,美人,只要是個人,都不會拒絕這些。
包括,上一任被殺的監察使。
在郡公爺內心得意之際,一個僕從打扮的男子跑到他身邊,在他耳畔一陣竊竊私語。
郡公爺的臉色難看下來。
「讓他進來。」
郡公爺把手中酒杯狠狠擱在桌案上,發出不小聲響。
那桌上一應杯盤,都被震起來一些。
歡聲笑語的女子們,見他如此,知他生氣,連忙垂頭不語,生怕牽連到身上。
胡放不解,好端端,郡公爺發什麼邪火。
只見,郡公爺對胡放笑面如虎。
「胡千戶!此次,與你們一同光顧河東郡的人。」
「其中,是不是有一個名為林塵的監察使?你為什麼沒有早和我說呢?」郡公爺明顯是在埋怨胡放。
胡放心裡一緊,心想郡公爺怎麼會突然提及他?
他暗中行事,難不成是被郡公爺的人抓走?
「回郡公爺,是有這麼個人,是陛下親封的監察使。」
「他年輕有為,郡公爺見他,定然喜歡。」
胡放搬出陛下,希望能震懾一下此人,免得他對林塵動屠刀。
「可惜……他好像不太喜歡本公爺。」郡公爺一聲冷笑。
胡放則心情沉重。
聽郡公爺這意思,明顯是和林塵發生很大衝突。
怕不是林塵魯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