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冤案

  眾人恍然大悟,好像已見怪不怪。

  「原來如此,那你要去哪兒繼任啊?」

  「陛下沒指派我去何處,讓我等著。」

  此話一出,副千戶,百戶們面面相覷,看向林塵的眼神立刻冷淡下來。

  讓林塵不解,他們這是怎麼?

  實際上,這些人以為,林塵是關係戶,在朝中有裙帶關係,來這裡鍍金。

  錦衣衛和監察使有很多這樣的人,別管這兩種人在外名聲有多差。

  你說,他們是不是明察秋毫,秉公辦案吧?

  經常有人在這兒待些時日,啥都不干,出去後落個好名聲,到更好位置上繼任。

  副千戶和百戶們,儼然把林塵認為是這種人。

  錦衣衛們與這種人,是素來看不對眼。

  一個是,借著錦衣衛、監察使當跳板,瞧不起他們。

  錦衣衛們,瞧不上這樣鍍金的人,是覺得他們沒有真本事。

  在林塵有鍍金嫌疑後,這些人突然不與他說話。

  好歹,林塵在各種場合,看過這種事,遭受過這種對待。

  他立刻明白過來他們誤會他。

  林塵為自身解釋一番,「你們別誤會,我不是那種占著茅坑不拉屎,回頭提褲子走那種人。」

  「我來正經擔任監察使,不是你們所認為那種官二代,咱們以後要合作呢。」

  「我母親早逝,父親偏愛外室與她子女!我遭受過不公待遇,最清楚那是什麼滋味兒。」

  「我是真心想主持世間公道,諸位大可放心我。」

  眾人一愣,沒想到,林塵是這個出身。

  但,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他們聽太多。

  說這話之人,總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一時,沒人相信林塵所言句句發自真心。

  況且,主持世間公道這種事,不是嘴上說說可以。

  其中,那黑胖矮的副千戶對林塵淡淡頷首。

  雖沒說什麼,但好歹沒有無視他。

  「咱們走吧,有個案子要破。」

  「掌刑所那邊審問不出什麼來,只能我們幫忙查線索。」

  勘察所的百戶們,準備換個地方談事。

  林塵閒著是閒著,對他們口中那案子,著實感興趣。

  他厚著臉皮跟上去,「我能旁聽嗎?」

  沒人理會林塵,那副千戶對林塵點頭。

  「你樂意跟著跟著吧,不要給我們搗亂就行。」

  「東哥,你理他做什麼。」

  原來,這位副千戶被人叫做東哥。

  東哥沒說什麼,只是對說話百戶笑了笑。

  「走吧。」

  勘察所的人前去查案,林塵在後面跟著。

  他聽得仔細,此案涉及一舉人和一民婦。

  此案,已是去年舊案。

  但,這舉人家人堅稱,舉人和那民婦,沒有毒殺民婦丈夫,是當地縣令屈打成招,才告上到京城,由錦衣衛受理。

  目前,錦衣衛已把涉事縣令緝拿至詔獄。

  但,不論怎麼審訊,他都不承認故意陷害舉人楊姓男子。

  更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這楊舉人與那民婦,沒有毒殺死者。

  一來二去,這案子陷入僵局當中。

  勘察所的百戶們非常肉疼。

  讓他們抓犯人,查犯人線索好辦。

  這種事,他們有些不擅長。

  勘察所內。

  一張桌案上放著去年此案的卷宗。

  林塵猶豫片刻,禮貌詢問東哥,「東哥,我能看看,這樁案子的卷宗嗎?」

  「你叫我任文東就好。」任文東一愣。

  「至於那案宗……不歸你監察使管,你別看。」

  「涉事人里,有個縣令,算是官員。」

  「我既作為監察使,肯定有權利查一查此人吧?」

  林塵對此案感興趣,委婉地向任文東表達,他想看卷宗的態度。

  這時,跳出來個百戶,指著林塵呵斥。

  「你要奉陛下命令才能行事,陛下沒讓你負責這案子,你看什麼看?」

  「我們都對此案有些束手無策,你能有什麼好辦法?」

  跳出來這百戶,明顯瞧不起林塵。

  他可能覺得,他是那種沒什麼真才實學的關係戶。

  此人,名叫蘇勃。

  他對那種關係戶,官二代最是深惡痛絕。

  因此,他對林塵沒什麼好臉。

  任文東想著,林塵好歹是陛下親封的監察使,得罪他,肯定沒什麼好下場。

  他連忙阻攔蘇勃,「蘇勃,林監察使想看,讓他看看,又不會怎麼樣。」

  聽任文東這話,林塵知道他不相信他會查案。

  這讓林塵心中很不服氣。

  興許,他真可以把這個案子解決呢?

  但,既然任文東發話,林塵去拿上案宗查看。

  這案宗很厚,裡頭詳細記載案件的全部過程。

  死者姓葛,妻子亦稱葛氏,沒有姓名。

  葛氏夫妻家中貧窮,租住楊舉人家的一間房。

  因,這楊舉人識文斷字,葛氏想學一學認字寫字。

  一來二去,二人接觸有些過密。

  所謂唾沫星子淹死人。

  有人發現此事後,開始謠傳葛氏與楊舉人關係不純。

  尤其是,葛氏丈夫,對謠言深信不疑,經常打罵葛氏。

  為避嫌,楊舉人則把夫妻二人租金漲價。

  以此,讓這對夫妻離開。

  死者確實帶著葛氏去其他街居住。

  案發前日,死者身體不適,讓葛氏去買藥。

  葛氏買回來給死者喝。

  未料沒多久,死者面目猙獰,奮力掙紮起來。

  沒一會兒,死者斷氣。

  死者老娘認為,定是葛氏謀害,一氣之下報官。

  葛氏被當地縣令抓走,據說遭到嚴刑逼供。

  葛氏不得已承認,她和楊舉人有染,買砒霜,毒殺她夫君。

  當地縣令疑似與楊舉人有過節,立刻把楊舉人抓到縣衙,又一番屈打成招。

  後面,林塵沒有再看。

  他找到仵作驗屍案宗,上面寫著,一年前對死者以銀針驗屍。

  銀針果然變黑,以此斷定,死者是被下毒而亡。

  林塵在這一頁案宗,看好一會兒。

  若他沒記錯,銀針試毒,要用水來洗銀針。

  銀針仍舊發黑,才能斷定死者是中毒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