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抬手，拍了拍龔建的肩膀以示安慰，「先別往壞處想，也許他還藏在城中某處呢。」
話雖這麼說，但林塵發現時已經比較晚了，保不齊宰相早逃離了京城。
「那個頂替宰相死在獄中的人，查過了嗎？」
「查過了！他似不是京城中人，也查不出此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不是昨晚來看過宰相的那個宮中來人嗎？」
龔建直搖頭，「他……有那玩意兒，不是宮裡的人。」
林塵愣了下，沒想到鎮撫司的人，連那個死人某部位都查看過。
「這下事兒不好辦了！如果他沒有二弟，那肯定是宮裡人，到時只要把人送去宮裡，讓人一查就知道他是哪個宮裡的！」
「可他有二弟，說不好是尋常人還是宮中侍衛，四捨五入，這個人的屍體都沒什麼用啊。」
龔建點頭，誰說不是呢！
宰相突然失蹤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但要說怪在哪兒，林塵又說不上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林塵決定親自在城中走走看看，或許能發現什麼線索。
他要是一直坐在鎮撫司，那真是什麼都發現不了。
想到這兒，林塵騎著踏雪，腰間佩刀，還掛鞭子行走在京城街道上。
時逢冬日，京城卻依舊熱鬧非凡。
道路上人聲鼎沸，努力賺錢養家的攤販吆喝聲依舊。
踏雪噠噠噠行走在路上，不少行人主動避讓林塵。
林塵面色微沉，找不到宰相他心裡有點不爽。
宰相這老傢伙，還真是狡兔三窟，都進鎮撫司了，竟還能逃出去，他也算是這京城第一人了。
林塵目光一瞥，突然看到路邊一對情侶在嬉鬧。
女子在路邊等人，她的情哥哥鬼鬼祟祟，戴著面具繞到她身後嚇唬她。
女子被嚇了一跳，忍不住伸手輕拍男子，「你幹什麼？竟戴面具嚇唬我。」
「嘿嘿，這個面具逼不逼真？可不可怕？送給你好不好？」
「你戴上，我還沒真沒認出來。」
聽到這句話，林塵腦海閃過靈光。
他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引得路人疑惑不解。
「對啊，人皮面具，易容！我怎麼沒早想到！」
「駕！」林塵突然調轉馬頭。
林塵輕輕在踏雪身上一拍，踏雪奔著鎮撫司的方向撒丫子跑去。
寬闊的道路之上，林塵匆匆而過的身影格外明顯和不羈灑脫。
到鎮撫司門口，林塵從踏雪背上翻身而下，把踏雪交給門口的百戶。
林塵大步跑進龔建辦公的房間。
此刻，胡放正細心安慰著龔建，讓他放寬心些。
看到林塵急急忙忙而來，兩人激動起來。
「怎麼了？是不是宰相有下落了？」
林塵胡亂點頭，「代替宰相關在牢里的那個替死鬼呢？」
「在殮房，還問他幹什麼？」胡放不懂林塵的想法。
林塵著急，顧不上跟他多解釋，「走，去殮房！」
殮房是鎮撫司用來暫時停屍的地方，仵作驗屍一般也在那裡，屍體只有殮房能暫且收容。
宰相牢中的那個替死鬼無人認領，還比較重要，他也在殮房，沒被扔到亂葬崗。
胡放、龔建一左一右跟著林塵。
跑去殮房的路上，胡放忍不住問：「到底怎麼了？你怎麼這麼急著去看那個屍體啊？」
「什麼那個屍體！那可能是我們在找的宰相！」
「什麼？！」胡放和龔建大吃一驚，沒想到翻遍整個京城都在找的人，居然在鎮撫司。
「今日，我發現宰相不在牢房裡的時候，心中太過著急，以至於對那具屍體檢查得不夠仔細。」
「此刻想想，那人身形和宰相如出一轍，有沒有可能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宰相呢？」
大夏江湖上，是有人皮面具這麼個東西的。
只是造價相當昂貴，但以宰相的身份，人皮面具還是能戴起的。
胡放急忙對林塵說：「可，那人渾身冰涼，確實是沒有氣息了。」
「有沒有可能。他是吃了假死的藥呢！你也知道，江湖上不只有人皮面具，更有假死藥這種東西啊。」
胡放一下子沉默下來。
他不是沒見過詐死，企圖逃脫大夏律法制裁和鎮撫司追殺的人。
同樣的辦法，那宰相當然也可以。
「不管怎麼樣，我得先去看過那個人，才能確定事兒是不是我猜測那樣，我們先過去吧。」
林塵和胡放、龔建前往殮房，到殮房，卻摸了個空。
殮房裡空空如也，根本不見先前那具屍體的蹤跡。
林塵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不好，正巧外面有仵作路過。
林塵急忙把他拉住，「今天牢里送過來的屍體呢？」
「被人帶走了啊，不是說沒什麼用了嗎？」仵作一臉懵逼。
他們在鎮撫司是小角色，一般是決定不了什麼。
見林塵又問起那具屍體，仵作心裡慌慌。
林塵一聽那具屍體被人帶走了，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急忙對仵作質問道：「被誰帶走了啊？」
「稽查所的人來辦事，看到那屍體嫌棄晦氣，就讓我們趕緊把人扔出去！」
「反正只是一具沒人領的屍首，稽查所的人都不好惹，我們……就把屍體用板車拉到亂葬崗去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帶路啊，那具屍體還有大用，要是丟了，誰都擔待不起！」
龔建氣得不輕，這稽查所的人，怎麼什麼事都要指手畫腳一番。
來辦事就辦事，大不了一會兒就走，還要人家把屍體拉走丟掉。
林塵本來急著去亂葬崗，但突然腳步一頓，扭頭拍了胡放一下。
「你留下，帶著勘察所的人，把整個稽查所的人都拿下！特別是那個趙慶輝！」
「你懷疑趙慶輝是內奸？」
林塵重重點頭，「早看那趙慶輝不是什麼好人，這次稽查所的人，讓仵作把屍體扔掉更是可疑！不管怎麼樣，先拿下他們再問。」
胡放點點頭，立刻和林塵分頭行動起來。
林塵和龔建火速在仵作的帶領下，來到一處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