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好像在說錦衣衛是什麼貪生怕死之徒一樣。
胡放微微攥緊拳頭,實在是欺人太甚。
若不是王建成背靠宰相這棵大樹,在胡放面前,他又算哪根蔥?
雖說錦衣衛什麼人,什麼官員都能查辦,但像李老元帥,宰相這樣的,實在位高權重,對錦衣衛是個例外。
包括林塵這個監察使也一樣,監察百官像一句屁話,宰相他都監察不了。
此時,胡放給林塵遞一個萬般無奈的眼神,宰相這個態度,他們實在沒辦法查下去。
林塵心知肚明,想要徹底搜查宰相府每個角落,那絕不可能。
林塵一點不氣餒,反正毒娘娘在宰相府,哪怕他不說胡放都會讓人暗中盯著宰相府。
有本事宰相叫毒娘娘躲在宰相府一輩子,死也別出去。
「既如此,那我等告辭了。」胡放對宰相拱手,林塵有些不甘心。
那王建成對胡放他們不敬,還沒來得及教訓呢!要不訛他一下?
忽然,林塵停在王建成面前,指著他驚呼:「居然是你?!我說你怎麼瞧著如此眼熟!」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林塵,「怎麼了?」
林塵臉上浮現慍怒之色,指著王管事一字一句道:「這個人,差點害死我。」
王建成一臉懵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
宰相眼神微動,有一點拿捏不准。
他叫王建成殺的人太多,說不定什麼時候被林塵撞到過!
「大人是不是認錯人?小人一心保護宰相安危,何時害過你?」
「你敢不承認?非要我把那晚的事說出來?城南糖鋪子後,半個多月前,那晚下著雨……」
林塵信口胡謅,沒承想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王建成和宰相臉色沉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狡辯,林塵這麼說,看來是真撞見王建成辦事。
「啊,大人說那天啊?我吃多酒心情不好,可能讓大人誤會了!我和你無冤無仇,怎麼可能害你呢?」
那會兒,林塵確實還沒有和宰相結仇。
林塵心裡暗喜,耶斯,碰瓷成功。
宰相這人,內里記恨林塵殺他兒子的仇,明面上還要裝深明大義。
「你這個狗東西,淨愛喝馬尿誤事!老夫不是不讓你繼續喝嗎?還不趕緊給林監察使賠不是?」
王管事連連點頭,對宰相態度很好,到林塵這兒,眼底儘是輕蔑之色。
「林監察使,真是對不住啊,那天都怪小人犯糊塗,把您追得屁滾尿流!林監察使如此深明大義,想來不會與小人斤斤計較的吧?」
「您若是實在生小人的氣,想怎麼收拾小人都成!只要您肯消氣,哪怕是殺了小人都可以啊。」
王建成挑釁胡放眾人,還要嘲諷林塵,看來他是覺得背靠宰相這棵大樹,誰都動不了他!
林塵朝王管事微微一笑,似不打算與其計較的樣子。
突然,林塵臉色一變,連忙指向宰相身後的屋檐,「有刺客啊!」
眾人心裡一緊,連忙往林塵所指方向看去。
王管事亦如此,生怕宰相真遇刺。
他剛轉過頭,林塵一刀鞘砸在他後腦勺。
王管事吃痛回頭,林塵已從地上抓起一把塵土,往這人老臉上撒去。
有這把灰塵,王管事被迷住眼睛,林塵扯下髮帶,把王管事的雙手迅速捆上,打一個非常結實的死結。
這傢伙手上功夫厲害,給他捆住,他定沒什麼可怕。
林塵把他一腳絆倒,抽下腰間鞭子,狠狠往王建成身上抽去。
幾鞭子抽下去,林塵發現他皮糙肉厚,抽起來好像沒有多痛苦啊。
他只能改為用腳猛踢,什麼腹部,襠部,反正一頓踢。
果然這樣見效快,他疼得成蝦米狀。
林塵實在出其不意,往人家臉上撒灰這種事是尋常讀書人不屑用的小伎倆。
「大膽!竟敢在宰相府里行兇!」宰相連忙怒斥林塵,他是真生氣。
林塵怎麼如此令人不齒?這般詭計,騙他管事轉過頭去,把背後給他偷襲。
瞧見林塵對著王管事四面八方一頓踹,胡放強忍笑意:「你們在發愣什麼?趕緊把林監察使攔下來啊。」
蘇勃和方開率先反應過來,跟左右護衛似的站到林塵身邊,「林大人,別打了啊!消消火兒。」
林塵想著掙開兩人,卻驚奇發現兩人把他微微抬起來,好像怕他踢得不夠有力,讓他這雙腳去踢。
林塵心裡暗笑,看來蘇勃和方開也想收拾收拾這個王管事。
林塵順勢盪鞦韆似的去踢王管事,蘇勃和方開架著他左晃右晃,順便……踩在王管事的手指上。
「林監察使,趕快住手啊。」
「勃哥,你摁著他點啊。」
「我拉不住他,這小子比牛還有勁兒。」
「東哥,快來搭把手啊。」蘇勃方開喊任文東一句。
任文東好似才回過神來,連忙加入局勢,想要摁住林塵不成,反而也踩了王管事好幾腳。
丫的,他不高傲嗎?這下把他踩在腳底下,看他還傲不傲?
「啊!我的手,大人救救我啊。」王管事慘叫著和宰相求救。
宰相心知王管事這雙手的重要程度,連忙對一眾家丁護院怒喝:「你們還不趕緊幫忙?難不成要讓老夫親自去阻攔嗎?」
真是一群沒眼力見的東西,這種時候還不趕緊向著自家人。
家丁護院們回過神來,連忙幫忙把林塵拉開。
定睛一看任文東三人,都累得不輕,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們仨是因摁林塵累的。
此刻,王管事頭上頂著血蓋,渾身髒兮兮,臉上手上遍布腳印,躺在地面上。
林塵踢到他要害,他這會兒疼得一條命去半條,眼神呆滯。
哪怕宰相這等善營造人設的人,都有點裝不住,「林塵,你實在是欺人太甚!」
「在老夫府邸,如此毆打老夫管事,當老夫是軟柿子嗎?所有人聽令,給老夫把林塵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