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胡放等人是錦衣衛,門房眼中浮現幾分警惕,「原來是錦衣衛的諸位啊,不知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敢問宰相大人可在府中?」胡放不說話,林塵擠開他,與這門房客氣道。
門房輕輕頷首,「我們大人方才歇下,幾位若無急事,不妨明日再來。」
林塵噢一聲,側身讓他看一眼停在門前的馬,「這馬可是貴府跑丟的?」
「幾位是來送回這馬的?」門房愣了一下。
「是啊,這是不是貴府的馬啊?」林塵不著痕跡地逼問門房,只要他承認這馬是宰相府的,那基本說明宰相和毒娘娘真有勾結。
難不成,宰相這老賊大姑娘小媳婦私底下玩膩了,想換換毒娘娘這種毒婦嗎?
門房從相府里出來對著這馬一陣觀摩,最後肯定道:「這確實是我們宰相府的馬,怎麼跑出去了?」
見門房承認,林塵和胡放對視一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打一個手勢,一眾錦衣衛魚貫而入宰相府。
門房愣了一下,連忙對林塵胡放等人叫喊,「你們幹什麼?宰相府,不容爾等亂闖啊,趕緊出來。」
門房連忙阻攔林塵等人,但他一人哪兒能攔得住。
他立刻扯著嗓子叫喚,「快來人,有人私闖宰相府了!」
門房一聲喊,宰相府跑出來二十多個家丁護院。
家丁護院比不上府中有私兵,武器都是些棍棒,碰上錦衣衛這種有真刀在身的人,都不自覺發怵。
蘇勃見狀,對門房冷聲呵斥:「喊什麼喊?我們得知有人要在今夜加害宰相大人,特意前來保護大人!」
「你這般大喊大叫,驚動賊人,他順勢逃跑給宰相留下禍患,你擔待得起嗎?」
門房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喉嚨,別人要硬闖宰相府,他是喊也是,不喊也不是。
「好了,別為難他,讓他給我們帶路,畢竟宰相大人的安全最要緊。」
任文東和蘇勃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把這人忽悠得團團轉。
這人一改剛才叫喊的態度,諂媚著給林塵一行人帶路。
「諸位早說你們是來保護我們宰相大人的啊。」
若是早說,他也不至於像剛才那樣防範這群人。
眾人對視一眼,都沒理會這門房。
只有方開沒好氣道:「我們錦衣衛辦案,自有規矩,豈能什麼都往外說!」
門房趕緊附和是是是。
與此同時,宰相府下一間暗室內。
宰相神色陰沉,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猙獰可怖,宛如惡鬼。
他對面是戴著黑色幕籬、一襲黑袍紅衣帶的毒娘娘。
「林塵這個雜種真是命硬,這都不死。」
「此次都怪那幾個混江湖的反水,不然林塵肯定死了!還望大人,再給奴家一個機會,奴家絕不會讓您失望。」毒娘娘語氣冷冰冰,充滿肅殺之氣。
宰相卻只對毒娘娘冷哼:「若非老夫是個讀書人,也用不上如此大費周章!此次你現身在錦衣衛面前,身份蹤跡算是泄露了。」
「本相剛得到消息,錦衣衛指揮使已命人把出城的道路全部封鎖,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擺明是要對你來個瓮中捉鱉。」
毒娘娘欲言又止,這宰相,怎麼能把她形容為鱉呢?但宰相沒怪她,已算極好。
「宰相大人,那奴家如何是好?」
「哼,隨便他們查,反正查不到宰相府!你在這兒安心待著,實在搜不到他們會放棄的。」
這次身份暴露,毒娘娘內心極度不爽,她居然被那幾個人忽悠。
他們還聯合錦衣衛,躲在城隍廟中,如若不然,她的蹤跡豈能暴露?
毒娘娘隱藏這麼多年,眼看錦衣衛不再追查她,結果出這種岔子。
「你回來時,沒有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吧?錦衣衛這群人是出名的狗鼻子,最擅長順藤摸瓜。」
宰相有些不放心,毒娘娘卻自信滿滿道:「放心吧大人,我確定什麼蛛絲馬跡都沒留下,腳印都沒有。」
「如此……」宰相還想說什麼。
這時,他們頭頂卻傳來三聲輕輕敲擊。
宰相立刻從這暗室離開。
他的房間中,站著個兩腮無肉,下三白眼的男人。
這一臉兇狠刻薄相的男人見到宰相,急忙道:「大人,錦衣衛的人來了。」
宰相聞言面色一變,「這麼晚了!他們前來做何事?」
宰相本能懷疑是毒娘娘回來時留下蛛絲馬跡,否則錦衣衛怎麼可能到他這兒來?
「為送回一匹馬。」
「馬?」宰相面色古怪,沒理解過來管事的話。
這人點著宰相的暗室,「裡頭那位將咱們府中的馬拋棄在外面!常言道老馬識途,錦衣衛定是憑著這馬找過來的。」
「你這個賤貨,這是你和老夫說的,絕對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你居然把馬丟在外面,讓錦衣衛有可乘之機。」宰相對毒娘娘勃然大怒。
一門之隔的毒娘娘萬分惶恐,「大人息怒,都是奴家沒有考慮到這點,更沒想到錦衣衛的人能把大人府上的馬牽回來。」
「若是錦衣衛的人查到什麼事,你等著死吧。」宰相近乎咬牙切齒開口。
放完狠話,他狠狠拂袖,帶著那刻薄相的男人離開。
此時,林塵等人在門房帶領下,已來到宰相府院內。
這宰相府真大啊,從大門一路走過寬敞庭院,踏過小橋,才抵達宰相歇息的地方。
這宰相府下人全都隨他們主子,疑心重,不好忽悠啊。
拿這些家丁護院來說,仍拿著棍棒,圍著林塵胡放等人,只要情況不對勁,他們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宰相大人居住在哪兒?」胡放看向門房沉聲道。
沒等弄清楚宰相下落,一個衣著講究卻面相奇差的男人走過來徑直開口:「幾位大人,何故深夜前來啊?」
「宰相府中不許舞刀弄槍,請你們把兵器交給我們宰相府的人代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