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點頭。
馬上要治疑難雜症,他不顯半點緊張之色。
「來吧!或我登門看診!但,在那之前,我需要準備些藥材及工具。」
「你要什麼藥材和工具?都說給我,我讓人幫你準備。」
「藥材口述難記,拿紙筆來,我一一寫下吧。」
凌澤朝護衛使個眼色,護衛立刻出去準備筆墨紙硯來。
林塵拿過毛筆,蘸上一些墨,開始在宣紙上寫起藥方來。
為人剔除爛肉,少不了疼痛。
這麻沸散一定要!
麻沸散要用到曼陀羅花。
蒙汗藥的原材料,正是這東西。
林塵一心寫著,所需藥材和工具時。
凌澤看到他寫的字跡,眼睛都瞪直了。
「林……陳兄,你這一手字,寫得好俊秀啊。」
「一筆一畫蒼勁有力,整體豎直,如大樹一樣堅毅。」
林塵所寫這種字跡,凌澤是頭一次見,應是他自個兒的寫法。
林塵淡淡一笑。
他外公是書院院正,母親是書香門第的小姐。
這一手字肯定不能寫得跟蟑螂爬一樣。
只是,這些不方便跟凌澤說。
殊不知,凌澤已經知曉他身份,更對林塵暗自認可。
「好啦,臨兄只需準備這些藥材和幾把小刀即可。」
「刀子要越小越鋒利最好。」
「如果你實在弄不到,尋常亦可。」
畢竟,匕首、刀劍是管制品,或許臨澤有錢都難弄到。
除麻沸散,林塵需要消炎藥物。
那個,他製作一下即可。
烈酒為刀具消毒用。
林塵寫到宣紙上,臨澤會給他準備好。
凌澤的護衛出於好奇,湊上來看一眼,見宣紙上寫著烈酒。
他當即揣測起林塵用意,「你要這烈酒做什麼?莫不是為人剜肉,你害怕,要喝酒壯膽?」
林塵無奈搖頭:「酒,自然是用來消毒……算啦,和你說,你都不懂!」
「分明是你太奇怪。」
眼看兩人要鬥起嘴。
凌澤一個眼神,他那護衛安靜下來。
凌澤把林塵寫下的藥方折好,放進衣袖中,又笑問林塵,「說起來,廣陵郡學子正在鄉試,陳兄怎麼沒去?」
「我?我雖略懂些雜學,但沒到書院念過書,更沒資格參加鄉試。」
可笑啊,親爹是書院院正,卻不管林塵念書考學之事,一顆心撲到林朔身上。
這林士弘,算是押錯寶嘍。
凌澤覺得他可憐,想幫他一把。
「要不要我舉薦你一下?以你之才學,定能得個不低功名回來。」
林塵沒有任何猶豫地搖頭婉拒凌澤。
這完全出乎凌澤的意料。
他一臉詫異盯著林塵,「你為何不願意?」
「我覺得,以我之能力,去邊疆保家衛國,才是最合適。」
林塵一身醫術,應當在邊疆為那裡征戰受傷的人服務。
白天手握刀劍砍敵軍,晚上手握手術刀救人。
若從文或單純靠治病救人為生,留在廣陵郡或什麼地方,那他的本領都算是浪費!
凌澤盯著林塵,他一個瘦弱讀書人,居然要去邊疆保家衛國?
他知道那兒有多苦寒嗎?他知道突厥人有多兇殘嗎?
「陳兄弟真是勇氣可嘉!」凌澤只能這麼夸林塵一句,不知道說什麼。
「那臨兄回去,請自家長輩前來吧。」
凌澤連連點頭。
他又給林塵點一桌子菜,才帶著護衛急匆匆離開。
林塵正巧看到,秋香賣完繡品,路過酒樓。
他把她叫上來,和他一起,用這一桌飯菜。
期間,秋香有些忐忑。
「公子,這些飯菜怕是價值不菲吧?」
「沒事,放心吃,已經有人付過銀子。」
聽林塵這麼說,秋香才放心吃起酒樓的食物來。
凌澤回去後,第一時間給皇兄寫信,說明廣陵郡這邊情況。
看看能不能讓李元帥來廣陵郡一趟,興許可以治好手臂。
澤親王的書信,被快馬加鞭送往皇城。
林塵回去後,用一服藥進行藥浴。
一服藥泡完,他感覺渾身溫暖,有用不完的力氣。
林塵今日買那藥,亦算上秋香的份兒。
這會兒,秋香亦在藥浴。
藥浴完後,林塵讓秋香拿兩個饅頭,用來製作消炎藥物。
秋香不懂,林塵為何要來饅頭卻不吃,竟隨手扔在一邊,任由它發霉。
但,秋香對林塵忠心耿耿,沒有質疑林塵這麼做的對錯。
接下來兩日,林塵不是在藥浴,就是扎馬步,打太極鍛鍊身體。
他起得極早,天色沒亮,林塵已早起扎馬步和打太極。
——
凌澤那信,被快馬加鞭送到皇帝凌玄面前。
一來兩封,引得凌玄詫異。
「老四給朕寫信,向來都是一封。」
「今日是怎麼啦?居然有兩封。」
凌玄說著,徑直拆開第一封。
凌澤在上面寫明,前幾日那兩首詩,是一個名叫林塵之人所作。
他又講述林塵身世,表達對林塵才情的認可、惋惜。
這是沒投生到好人家,不然怎會這麼慘?
「林塵……」凌玄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因林塵那首秋詞,讓凌玄對林塵這個人,有些許好奇。
又拆開第二封信。
凌澤在信中寫道,林塵有辦法救治李元帥,讓李元帥前往廣陵郡一趟。
「又是林塵,這個林塵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居然能讓凌澤,請李元帥親自前去廣陵郡求醫。」
凌玄眉頭皺起,對林塵無限好奇。
這才情過人,又能治疑難雜症!
此人,到底是什麼模樣?
「福公公啊,你覺得,老四替李元帥找這個大夫靠譜嗎?」
凌玄生怕這弟弟不靠譜,叫李元帥白跑一趟。
他問貼身太監,太監更不好講。
「這個,奴才不清楚。」
「那去一趟吧,傳李元帥來見朕,朕把這事兒給他說一說。」
福公公領旨,忙讓人去請大元帥過來。
不多時,一個五六十歲,渾身略顯風霜的高大男人,被小太監攙扶著,來到皇帝凌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