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士弘蒼白無力辯駁著,只怕他在郡守心中,已是個對幼子不聞不問的人。
早知郡守會親自找他談話,林士弘定會對他和徐白梅的子女,阻攔一下。
「事兒怎麼樣,本官不是很想聽!我只想問林院正一個問題。」
「本官是不是說過,讓你善待林塵,免得落個刻薄之名,對你林家不好。」
「為何今日本官見他,他仍衣衫襤褸,甚至頭纏繃帶啊?」
「你是不是根本沒把本官的話,放在心上?還是故意陽奉陰違?」洛誠冷冷地質問林士弘。
他郡守的顏面,不容林士弘踐踏。
林士弘這會兒被質問得已不知說什麼是好。
他本以為,林塵被打之事,沒有外人知道。
沒想到今日,林塵居然見到郡守大人。
「林某怎敢對大人陽奉陰違。」林士弘支支吾吾半天,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洛誠看他這樣,心知他不敢。
他沒抓著這點,轉而替林塵說話,「我見過林塵這孩子,他非傳言中那般不堪大用。」
「林院正好生對待著,保管你將來不後悔。」
這能做出,「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者。
這定然是心胸寬闊,遠見極高之輩。
莫說廣陵郡,這樣的詩句,放到京城,都不過時。
給林塵機會,他一定能成為人中龍鳳。
更何況,此人深得澤親王器重。
若將來澤親王為林塵美言幾句,林塵起碼能當個京官。
他前途能預見之平坦,比洛誠都強!
林士弘不懂,為何郡守對林塵評價那麼高,分明他對朔兒都沒這麼高評價。
「若無他事,你先退下吧。」洛誠攆林士弘離開。
林士弘更加懵逼,合著洛誠專門叫他來一趟,是為給林塵做主啊?
但若非如此,他恐怕難以進郡守府來,瞧一瞧呢!
郡守開口,林士弘豈敢在這兒耍賴,起身離開。
不多時,澤親王后腳從屏風後走出來,搖著扇子,風流倜儻道:「這是林塵的父親啊?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人家都道虎父無犬子!如今看來,這句話錯得很噢!」
「父親廢物,兒子或許能有出息呢!」
洛誠呵呵笑兩聲,對澤親王這話十分認同。
林府內。
得知林士弘被叫走,徐白梅很好奇,郡守找他什麼事。
她盼著林士弘回來。
這不,林士弘剛到家,徐白梅率先迎上去。
「老爺回來啦!郡守大人,請你過去,所為何事啊?是不是要給我們朔兒一官半職?」
林士弘的臉色不太好看。
「寧兒!我問你,林塵身邊那婢女,到底有沒有偷你東西?」他看向林寧,臭著臉質問。
林寧沒想到,林士弘會問此事。
她眼眸心虛亂轉,死不悔改道,「偷……偷啦,爹為何要這麼問?」
「是啊,爹,若不是他們倆靠著偷竊,怎麼可能買得起新衣被?」林安跟著附和。
「林塵故意包庇他那婢女!依我看,他們倆之間,肯定有不正經的關係。」
「一派胡言!你知不知道,你讓我今日顏面盡失,害得郡守對我頗有微詞!」
林士弘沒忍住,打林寧一個耳光。
林寧臉上被林塵打那些巴掌印都沒好,沒想到林士弘又打她。
「爹,你打二姐做什麼!」
「是啊爹,妹妹一直是您的掌上明珠,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老爺,今天,寧兒已被塵兒打得兩邊臉紅腫,你怎麼又打她呢?」徐白梅心疼女兒,連忙把林寧護到身後。
林寧忍不住對林士弘咆哮,「爹,你是瘋了嗎?我做錯什麼?你為什麼要打我?」
「我打你滿口謊言啊!林塵身邊那奴婢,根本沒偷你釵環吧?」
「郡守大人對我說,林塵身上衣裳,是郡守給他買來,根本不是你說那樣。」
此話一出,徐白梅幾人暗暗一驚,沒想到郡守對林塵那小雜種那麼好。
「你們撕爛林塵衣裳之事,郡守已知曉!他叫我過去,正是為說此事。」
「上次,你們把他打得頭破血流一事,郡守也知道!他罵我目中無他,陽奉陰違。」
「你說說,她該不該打!」最後一句話,是林士弘對徐白梅所說。
徐白梅一噎,沒想到郡守居然知道那麼多。
但即使如此,她女兒都不該被打啊,分明是林塵不對。
「老爺你息怒啊,寧兒是心疼哥哥與弟弟,才做錯事。」
「妾身日後,定然好生教導她,你別怪寧兒啊。」
林朔站出來為林寧說話,「是啊爹,你應該知道,我們兄妹情同手足啊。」
「無論如何,林塵不能再招惹……不知為何,郡守大人對他很是器重。」
「尤其是,朔兒!」
「若是可以,你要與林塵搞好關係!他或許能在郡守跟前,替你美言幾句。」
林士弘才不管,這幾個子女間的仇怨,只要能光耀林家門楣,林朔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林朔一臉不可置信,差點以為聽錯。
林安實名嘲笑林士弘,「爹,你真敢想啊,大哥都把林塵打得頭破血流。」
「他不跟郡守大人說我們壞話都算好咯!你居然指望林塵替大哥美言幾句?」
此話一出,林朔臉色難看。
斟酌片刻,林士弘對林朔、林安和林寧開口:「你們三個跟我走,不能讓林塵說我們壞話。」
「他若跟郡守說咱們壞話,那林家豈不完矣?」
林士弘拉扯著三個兒女前去林塵居住的院落。
彼時。
林塵盤算著買點藥材,把身體好生將養。
不論怎麼樣,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不然他打個架都打不過,總不能總挨欺負吧?
這時,房門被人梆梆敲響。
「誰?」林塵對門外人開口。
只聽,林士弘故作慈祥的聲音傳來,「麼兒啊,是為父啊!」
聽到林士弘這死動靜,林塵忍不住和秋香對視一眼。
這人又搞什麼么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