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霜假意道:「既然如此,願意的就速速去收拾行李,一個時辰後在此集合——也不用收拾太多,京里什麼都有——對了,你們若有多餘的奴婢帶著不便,賣與我,每個二十兩銀子,我自有用處。」
她說這話,是怕這些窮凶極惡之徒臨走之前,嫌府中那些女子礙事而殺害了她們。
此話一出,果然這些人紛紛的往裡面跑,好從這些日子擄來的女子身上再撈最後一筆,還有的,乾脆將今日抓來的女孩們,當場就拉到跟前要兌銀子。
明霜果真一一收下那些姑娘,讓凌恪帶她們站在一邊,自己則付銀兩。
一個時辰之後,那些兵痞和無辜的女子們,站成了兩邊,一邊衣衫不整,哭罵不止,一邊拿著銀兩行李,興奮莫名。
明霜揚聲問那同知:「便是這些人了嗎?」
同知臉上笑容比哭還難看:「是,都,都齊了……」
明霜點點頭,忽然間便出了手——一道淡藍色的火環從她袖中被拋出,迎風便長,如一道巨大且靈活的套馬索,將那些個兵痞都圈在其中,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火繩一收!
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唯餘一地的銀兩和行李,還有那些人身上穿的衣衫鞋帽。
明霜已將他們,赤條條送去了京城嘉敏公主私設的監牢當中。
出京之前,她就已經與嘉敏公主商定,明霜一路上遇見的十惡不赦之徒,都會用此種方法,送給她派正用場。
明霜看著那些姑娘們,這才柔聲勸慰:「那些惡人再不會回來了,你們拿上這些,回家吧。」
她忽然想起一事,忙從洞天中放出了那田老頭:「這位老人家是我們從城外救回,哪位是他的女兒?」
果然有個蓬頭垢面的女子痛哭著撲上前來:「爹爹!」
田老頭看著自己的女兒,神智竟也一時恢復了不少:「女兒,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回來了——」
田姑娘一邊哭,一邊向明霜與凌恪連連道謝,其他姑娘們亦紛紛下拜。
明霜看著她們一個個有序謙讓地分了地上的銀兩物品,又一個個散去,最後,還剩下幾十個少女,抱著東西茫然地站在原地發愣。
她上前道:「你們,不回家嗎?」
她們便紛紛流下淚來,原來有的是被家人賣與這些畜牲的,又有的家人已死絕,不知今後怎麼辦的。
明霜神色溫柔:「我有一處所在,可供各位安身立命,只是交通不便,去了,一年半載內都是回不來的,若願意前往那邊,便可跟我說。」
眾女只稍微遲疑了一會兒,便紛紛表示要去。
明霜將大家帶進了洞天,讓有著相似遭遇的梅林女們幫忙安置了這些人,自己則帶著凌恪去看洞天其他地方的發展情況。
童先生他們被明霜安置在越女城學堂旁邊一處占地寬廣的館舍之中,門口金光閃閃的牌子寫著原理會的大名。
童先生擺出了這段時間的研究成果,明霜欣喜地發現,自己給的各種教科書,果然發揮了偌大作用,現在他們所研製出來的各項成果,水平已堪比民國時期——只是條件所限,這些東西多數不能量產,且造價頗高。
「越姑娘啊,咱們原理會實在是缺錢,好多研究都卡在一半了……你能不能想些辦法,再多弄些材料來?」童先生搓著手向明霜道。
明霜苦笑:「待我想想法子。」
她再次巡視了原理會的實驗場一周,仔細思考之後,動手將一些稍嫌原始簡陋的設備替換成了以靈石驅動的符陣,能夠達到更加完美的效果。
童先生有些不滿:「原理乃是天賜與凡人的至理,為了讓普通人也能掌握經天緯地之能——怎能又依靠靈力來做事?」
明霜道:「我倒不這麼想呢,原理與道門玄法,乃是一體兩面,相輔相成,只因如今世上有些個規矩,阻了此事,致使凡人與修士兩不相干,井水不犯河水——我覺得這樣是沒道理的,兩者都是人所掌控的力量,應當一起為人造福祉才對。」
童先生仍不十分信服,但聽了這話,又念在明霜才是此方主人的份上,才勉強道:「那,就讓他們先試著用用看吧。」
明霜笑道:「我十分期待下次見到先生以此化生的新造物。」
說到「化生」一詞,她又是心中一動,有了個大膽的念頭,便道:「先生這裡的造物,有餘量的,且先拿給我幾件試用一段時日,也好看看是否實用。」
童先生點頭:「是了,還請越姑娘多多指點。」
明霜帶著那幾樣物品回了洞府中那間廳堂,深吸一口氣,決意要試試看,自己的主意是否可行。
她從自己的藏寶室中,拿出了一路行來收集的妖族遺骸與幾隻圈養著的活體妖蟲。
明霜先是從那幾件發明中,拿出了一件她最為注重的火銃,倒出其中的彈丸,只留一枚,然後,她捉了一隻蜮蟲,和那枚彈丸一起裝填進去,將兩者同時放進了那經過五色石加持過的萬物化生爐中。
點火,開煉!
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明霜除了廢彈,只煉出了一枚出膛就在空中亂飛的彈丸,還有一枚射出去之後會轉向射中目標影子的彈丸。
似乎還缺了點什麼關鍵的東西……明霜眼前一亮,自己畫了一張追蹤符,一同放進了爐中。
這次,她終於得到了自己目標中的彈丸,一枚不必瞄準,發射出去之後,就可以自動追蹤目標的彈丸。
它會扇動翅膀,盯著目標,不達目地不罷休,縱使對方不是凡人,身手敏捷,射之不中,也能趁對方躲開之後鬆懈之時打中對方的影子,給予詛咒與疾病的效果。
明霜滿意了,事實證明,她的思路可行。
凌恪亦是驚奇地看著她的成果:「這東西,好生神奇,比之道門與魔道各種法術,更要詭異。」
明霜笑道:「這就是腦洞大開的成果,最重要的是——」
她眸光閃亮地舉起手中槍與彈丸:「此物,凡人亦可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