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哥們沒救了~」
翻開了鹹肉的眼皮,查看了一下這貨已經放大了瞳孔之後,代號『安屠生』的骨科醫生嘴裡這麼滿是無奈的嘀咕了一句。
早在開戰之前,他就被安排了一個軍醫的職務。
具體上,就是沒有傷員的時候依然苦逼的拉著步槍的大栓,等到有傷員出現的時候,立刻的去進行救治。
經過搶救後能繼續戰鬥自然最好,不能也最好是保住一條小命,可以活著返回。
之所以這樣,那是胡彪他們尋思著一點:
這破系統也沒有一個具體的提示,說戰後評分的標準到底是什麼;但是人少死一點的話,評分會不會更高一些了?
基於這麼一個想法,前一秒還在扣動著扳機的安屠生,下一秒就是抓著一個裝滿了急救藥品的挎包飛奔了起來。
原本針對這種情況,他被配了一個助手,也就是那一個光頭的網友墩子。
問題是以當前激烈戰況,他明智的沒有叫上自己的助手;多一個人戰鬥,也能多一份的力量不是。
貓著腰,安屠生在頭頂子彈橫飛的戰壕中飛快的狂奔著,很快就來到了傷員的身邊。
可惜的是,當他看到了鹹肉胸部那一個槍眼的位置之後。
以他骨科醫生的水平,都能知道這是打中了心臟,算是徹底的沒救了;仔細去看鹹肉瞳孔的動作,不過是他抱著最後一點的幻想而已。
畢竟,這種兔死狐悲的感覺,一時間讓他心中難受的厲害。
問題是,他都來不及將鹹肉大大睜開的眼睛給用手合上,耳邊又是一聲尖叫聲傳來:「醫生、醫生快來~」
本能之中,安屠生就是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感去。
這一次,傷員沒有在他跑到之前就掛了。
那是一個代號『飛隼』的舊網友,被一發子彈擦著脖子給打了過去;在慌張之中,嘴裡滿是驚恐的大叫了起來。
主要是這哥們以為,這一次的任務自己又是這麼不快就要掛了……
『噠噠噠~』的咆哮聲中,原罪任憑歪把子的槍柄在開火中不斷的撞擊著自己的肩膀,手裡依然是死死的扣動著扳機。
哪怕他其實知道,由於自己不是多麼標準的射擊姿勢,右肩現在一定是青腫了一大片。
而且以他的軍事知識來說,輕機槍並不是像他現在這麼用的,不斷進行著兩三發的精準點射,才是這玩意的正確打開方式。
因為就算是現代位面山姆大叔的M249班用機槍,這種槍管材料更加優質的武器。
若是扣著扳機不鬆手的話,槍管從發紅到徹底的報廢,一般也就是只需要那麼50幾秒的時間。
換成鬼子的這種材質差了好幾代的破爛玩意,也就是因為射速稍慢的原因,會堅持稍長的一點時間。
但是真要這麼下去,這一挺他們唯一的機槍,很快就會徹底的報廢掉。
問題是,面對著洶湧而來的鬼子,原罪只有不斷的開火才能延遲他們的衝鋒速度;不然的話,在歪把子報廢之前他們就完蛋了。
說實話!這玩意他用的一點都不順手,槍法自然也是精準不到哪裡去。
但是眼前的鬼子實在太密集了,他根本就不用去刻意的瞄準,只要壓平住了跳動的槍口,自然就能將一個又一個的鬼子打翻在地。
至於有關於如何解決槍管到了現在,已經是開火發紅的問題?
當然是讓代號『擎天』的副射手,用單身多年的手速填裝子彈;臨時揪過來的小白領AT抓緊時間用水壺中的冷水,不斷的澆灌在了槍管上了。
畢竟這個小白臉開槍也不行,手腳顫抖的半天也打不出一槍不說,還是打偏的那一種。
好在擎天這個副射手在戰鬥中還算冷靜,手腳也比較的麻利。
居然是在大群鬼子的逼近下,冷靜的給機槍完成著快速填裝;不得不說,這算是當前原罪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地方。
不幸中的萬幸,自己找了一個還算靠譜的副射手。
只是很快之後,小平頭就不這麼想了。
因為耳邊傳來了AT慌張的聲音:「不好,水壺裡沒水了,兩壺的水都被用完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撒尿,用尿淋槍管~」
看著完全可以用來點菸的槍管,原罪的嘴裡開始吆喝了起來。
然後,小白領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我、我實在尿不出來。」
「擎天,你來。」原罪嘴裡吼出了這麼一嗓子。
副射手擎天很好的遵從了他的命令,甚至沒有像小白領AT一樣,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尿不出來。
頓時,一道可能因為上火而發黃的液體,對著槍管淋下的當口,發紅的歪把子情況得到了一定的好轉。
問題是好死不死的,這個時候一陣夜風吹來。
堅持著開火的小平頭,感覺自己的臉上多了一片濕漉漉的水跡。
莫名的悲憤交加之中,原罪問候起了自己的東北老鄉:「希靈你個癟犢子玩意,你到底好了沒有?」
在這一刻,他甚至忘記了戰前那一個開火一梭子,就要轉移陣地的計劃了。
又或者說,原罪其實沒有忘記這樣的一點,但是當前的情況已經讓他顧不上這麼一個小事了。
那些不斷在身邊飛過的子彈,什麼時候將他打死,就什麼時候算逑……
「手榴彈~」在代號參謀的楊東籬嘴裡,又吆喝出了這麼的一句命令來;因為在他們全力的開火之下,鬼子依然是在不長的時間裡,衝到了陣地前四十米的位置上了。
在這麼一個過程中,他們起碼幹掉了上百人的鬼子。
但是眼前豬突式衝鋒的鬼子,卻是不見有著半點減少的跡象。
同時,左右和對面的陣地上,密集的槍聲不斷傳來,甚至榆樹炮開火的巨響都傳遞了過來。
明顯其他的陣地都是處於激烈的戰鬥中,不可能有力量來支援他們了。
為此,眼見著胡彪這個指揮官,現在顧不上發布新命令之後,這個胡彪單方面承認的『二當家』,就是在嘴裡吆喝出來這麼一句。
在這樣的一聲命令之下,20幾個冒著煙的手榴彈向著鬼子們砸了過去,希望用這樣連綿的爆炸,為他們爭取到更多的一點時間。
然而讓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面對著落地之後一路向下翻滾的手榴彈。
好些鬼子二話不說的就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體壓住了手榴彈;少頃之後連綿的爆炸聲如約響起,但是並未能徹底壓制住鬼子的進攻。
見狀之下,楊東籬嘴裡大吼了起來:
「大家先吧手榴彈拿在手上數3個數再扔,看這些鬼子們怎麼防。」
可惜在他這一句喊出去之前,下一批的手榴彈已經是被扔了出去,這一次的爆炸倒是讓衝鋒的鬼子攻勢一緩。
見狀之下,楊東籬獨自手裡拿起了一個邊區造的手榴彈,直接在手裡拉開了導火索。
問題是不等他手裡里數出一個數來,一旁護衛著他的陳狗娃在面色大變中,一把搶過了他手裡的手榴彈就是扔了出去。
結果才是被扔出去的手榴彈,在不到10米遠距離的空中就是爆開了。
所以說,要是沒有狗娃的動作,現在楊東籬的這貨早就死透,還是被自己拉開的手榴彈給炸死的。
在楊東籬的一臉懵逼之下,陳狗娃回頭罵了一句:
「你不要命了?不知道除了果軍少量幾個大廠生產的手榴彈,其他的玩意因為質量太次,爆炸時間根本沒個准麼?」
聽到了這麼一個說法,楊東籬才是反應了過來。
嘴裡恨很的罵出了一句:「草他那些神劇的編劇,盡特麼的瞎扯,差點就害死老子我了。」
接著,他剛想對狗娃表示一下感謝,這個初中生一般的小戰士,就在渾身巨震中緩緩的癱倒在地。
在這一刻,楊東籬的眼珠子都紅了。
他努力的將自己的雙手捂了上去,想將陳狗蛋這個小戰士的心口位置上,忽然出現的一個大大傷口中,不斷湧出的鮮血給堵住。
然而,一直用指縫間湧出的滾燙熱血,讓他的一切都是徒勞。
對比著楊東籬的驚慌失措,陳狗蛋卻是一臉的淡然。
他的眼睛直直的望著天空,整個人的思想似乎已經放空了,嘴裡幽幽的說到:「那種叫做巧克力的東西真甜啊,要是能帶給俺爹、俺娘,還有俺弟弟妹妹吃點就好了。」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本能的將手伸進了自己垮著的小布包中。
都不用刻意去看,楊東籬就知道那裡有著一塊才是吃了一點的巧克力,一塊自己家兒子經常不稀罕吃,會四處亂扔的東西。
紅著眼珠子,楊東籬如同瘋子一樣的咆哮了起來:
「希靈,你特娘的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炮,再磨嘰下去老子我弄死你。」
至於叫安屠生的那個骨科醫生過來搶救一下是事情,楊東籬並沒有這麼去做;心口都被打穿了,已經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