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燕赤霞，軒轅劍
看著向白素貞跪拜的莫愁，呂雲澄突然想到了一個老笑話。
英雄救美之後，若英雄英俊瀟灑，那便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願以身相許，若英雄年老醜陋，那便是來世必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
目前的情況更特殊，英雄雖然姿容絕世，但卻是個女的，可供選擇的就只有拜師父、認乾娘、認姐姐了。
看白素貞和莫愁相似的容顏，拜師父收徒弟也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玄心正宗即將建立，只有三個人當然是不行的，有幾個資質不俗弟子，也可以撐撐門面。
至於莫愁那位未婚夫，就只能說聲抱歉，兩人本就有緣無分，希望他日後能另娶賢妻。
白素貞和小青帶著莫愁先回了一趟家，一是向莫愁的父母報平安，二是把師徒名分定下來，呂雲澄則是去了七十里外的無門居。
無門居本是富家大戶的宅邸，後因牽扯造反作亂，富戶被滿門抄斬。
宅邸雖收歸朝廷，但卻被人視為不祥之地，久而久之成為鬼宅。
後有修士發現此處，占據這處宅邸，並拆了大門，改名為無門居。
用他的話說，這個世界妖魔橫行，人有七分像鬼，鬼有七分是惡鬼。
兩扇木頭門，既防不了心術不正之人，也防不住殘忍歹毒之鬼，還不如直接拆了，至少回家的時候，免了「開門」這道手續。
這個憤世嫉俗的修士不是別個，正是和九叔並稱「修仙新手村兩大村長」的燕赤霞。
根據寶青坊主給的資料，燕赤霞本是朝廷神捕，武功高強，嫉惡如仇。
後因小人陷害，丟官罷職。
為緩解鬱悶，四處遊玩，誤入前輩高人的墓穴，得了高人傳承，有了一身高深修為，屬於無門無派的「散修」。
由於沒經受過系統學習，燕赤霞出手方式類似於江湖武鬥，天馬行空，不拘一格，性格更是和高門大派的修士格格不入，屬於異類中的異類。
這麼有趣的人物，自然值得呂雲澄招攬一番，燕赤霞啊燕赤霞，你和我玄心正宗有緣啊！
……
無門居。
正在閉關潛修的燕赤霞，忽然感覺到數十里外有妖氣盤踞，心知是鬼王九尾狐要害人。
剛想出手相助，又感覺到了一股凜冽無比的劍意，以及至陽至剛的雷霆和熊熊燃燒的地火。
再然後則是一道充滿毀滅、殺戮、滅亡、絕望的劍意，以及溫暖、慈悲、度化怨鬼的道門金光。
劍氣過處，鬼王九尾狐魂飛魄散，金光普照，冤魂怨鬼得以解脫。
作為以武入道的高手，燕赤霞當然知道那道劍意是何等的可怕，也知道把「武」和「法」同修到這等境界，是何等的天賦異稟。
他和鬼王九尾狐糾纏數年，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此人出手不足一炷香時間，連怨鬼都已經超度完畢。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驚疑之時，忽然感覺那股氣機向自己趕來，既不張狂，也不霸道，更沒有藏匿，就像是朋友間的正常拜會。
如果是別的修士，燕赤霞或許不做理會，但此人武功道法均在他之上，出門見見倒也無妨。
哦，不對，他們家沒有門！
……
七十里路的距離，對於御劍飛行而言，就只相當於一次飛掠。
動念之間，呂雲澄已經到了。
雖然沒見過，但只看圓圓的大臉盤子，鋼針般豎起的絡腮鬍須，還有正氣凜然卻又桀驁不馴的氣質，便知道此人是燕赤霞。
「這位道友可是燕赤霞？」
「我和你素不相識，自然稱不上道友，不過你說得對，我就是燕赤霞。」
燕赤霞的語氣很生硬。
一方面是性格本就如此，另一方面是遭受陷害後，很難對人產生信任。
燕赤霞平生最信任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從小養到大的徒弟——拾兒。
「貧道呂雲澄，道號純陽。」
「聽說前些時日有人刺殺國師，國師樓船上數百人，除了凌虛子之外盡數被殺，據說此人沉溺女色，結交妖孽，刺客的名字就是呂雲澄。」
燕赤霞雙目一凝，他對於傳言自是不會盡信，但這種事情一向比較麻煩，他最討厭的就是麻煩。
而且聽呂雲澄的道號，無論怎麼看都絕不會是安分的人。
「據說燕赤霞對於天下大事並不關心，看來傳言並不是那麼可信啊。」
「傳言雖不可盡信，但國師遭遇刺殺卻是真的，樓船上的兵丁護衛、丫鬟僕役，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你覺得那些人是我殺的？」
「你方才度化怨鬼，護體金光精純渾厚、慈悲普度，顯然並非大奸大惡之徒，但我從你身上感覺到麻煩的氣息，我只想好好修行，不想參與這些。」
「燕道長此言差矣，我方才觀你氣機，發現和我玄心正宗大大有緣。」
燕赤霞聞言脾氣立刻上來了，也不管能不能打得過，喝道：「你說有緣就有緣啊！我怎麼沒看到。」
「你確定要在這裡看看麼？」
燕赤霞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豈能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呂雲澄方才展示了御劍飛行，心知躲是不可能躲得掉的，且呂雲澄氣機風輕雲淡，並沒有暴虐殺意，大不了挨頓揍就是了。
如果能藉此一戰，看到更加高深的劍術和道術，挨頓揍也是值得的。
「看就看，我怕你啊！」
燕赤霞吼了一嗓子，回無門居拿了劍匣，吩咐拾兒好好看家，和呂雲澄去了城外樹林。
……
樹林。
呂雲澄和燕赤霞相對而立。
平日裡的燕赤霞粗魯無禮、憤世嫉俗、離經叛道，此時此刻卻滿臉嚴肅，劍意純正平和，劍氣至陽至剛，卻又不失婉柔，一派大家風範。
劍未出，意已至。
呂雲澄伸手一抓，凝氣成兵，凝成一把寶劍，示意燕赤霞先出手。
燕赤霞自不會客氣，飛身而起，寶劍破匣而出，釋放出堂皇正大、浩然伏魔的氣息，配合他本身純正平和的劍意以及浩然正氣，威力更添三分。
軒轅劍！
根據寶青坊主的資料，燕赤霞手中這把劍就是軒轅黃帝曾經用過的寶劍。
是正品，不是仿品，乃是真真正正的神劍，對於妖邪有超強的殺傷力。
如果給本世界的法寶排一個「神兵法寶譜」，軒轅劍至少能夠排入前五。
「浩天正氣，日月齊光！」
伴隨著燕赤霞的大喝，軒轅劍已經到了呂雲澄的頭頂，呂雲澄抬手刺出一劍，一股更濃烈、更強大的浩然正氣，如火山熔岩一般噴薄而出。
三個劍圈環環嵌套，燕赤霞這勢大力沉的一劍，竟不能稍稍前進半分。
燕赤霞原本還防著呂雲澄那招滅絕萬物的殺劍，沒想到呂雲澄竟然還有這般浩然堂皇的劍法。
不過他畢竟是老江湖，雖驚不亂，手腕一翻，軒轅劍反撩而上。
他的劍法學自一位隱居於嵩山的高人，劍法如同嵩山一般，雄偉厚重，堂堂正正，以勢壓人。
成為朝廷神捕之後，經歷過不知多少次大戰小戰，戰鬥經驗異常豐富，劍法也已經爐火純青，頗有幾分「鐵血十二式」的味道。
簡單、凌厲、厚重、堂皇。
招式變化並不精妙，出手速度也不迅捷，但卻氣勢雄渾，好似千軍萬馬急沖而來，又正氣凜然，好似能夠加持天地自然的神威。
奇詭、凶邪、鬼祟的劍術，會被燕赤霞劍招克的死死地。
燕赤霞看似粗豪，實則粗中有細，攻擊如海浪般一重接一重，防守也是嚴密無比，不給敵人留絲毫可趁之機。
昔年他混跡江湖的時候，便曾憑此打出了「天下第一劍」的名號。
此時越打越激烈，燕赤霞的真元如同長江大河一般在經脈中流淌，盡數轉化為凌厲劍氣，一劍出，萬劍隨，好似把整座嵩山山脈搬了過來，狠狠砸向呂雲澄頭頂。
手中有劍，劍重如山。
呂雲澄卻只憑凝氣而成的寶劍，點刺劈掛、撩雲抹帶、崩絞架截、抽穿提捧、掃斬攔削，以最簡單最基礎卻又最紮實的劍路，便把燕赤霞凝重如山的劍氣盡數化去。
就好似滾滾波濤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浪濤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看似隨時可能翻覆，但卻恣意逍遙，死死把海浪踩在腳下。
燕赤霞的劍氣如山如海，周圍山石草木盡數被劍氣轟成齏粉，威勢不可謂不強。
可無論如何狂攻，也奈何不得呂雲澄手中那把古樸稚拙的寶劍。
「呂道長，你這把劍是……湛盧！」
「燕道長好眼力，這把劍便是儒家傳承，仁道聖劍，湛盧！」
「你這是虛的。」
「真的今天出門沒帶。」
「隨你怎麼說，看我這招，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左手指尖在劍鋒上輕輕一抹，鮮血流下時在掌心化爲太極，一股獨特的雷霆之力顯化於掌心，赫然是道門伏魔秘術——掌心雷！
右手嵩山劍，左手掌心雷！
呂雲澄雙目一亮，掌心雷的威力不如大五行陰陽役雷劍經，卻也別幾分玄奇之處。
心念一動，左手閃過青黃赤白黑五色光芒，迎著燕赤霞的掌心雷轟出。
五雷化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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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