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老規矩，當天來，當天……
「約戰？這傢伙是不是腦子有病？就不怕我帶著武朝高手圍攻他麼？」
呂雲澄看著笑驚天的挑戰書，有些詫異的看著白素貞，我對外的名聲有這麼好麼？當初圍攻笑傲世的時候也沒手軟啊？笑傲世沒告訴笑驚天？
白素貞道：「他不是對你的品行有信心，而是覺得你不可能拿武朝的臉面開玩笑，畢竟這場挑戰是公開的。」
「武林人士可以挑戰一國皇帝？那我讓人去挑戰東瀛天皇行不行？老慕一招就能把天皇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可你也不是皇帝啊？武朝的皇帝是明達，理論上來說，你只是一個散淡閒人, 不對，純陽道宗宗主。」
「我不是皇帝，但我是太上皇，咱們中原大地，以仁孝治理天下，皇帝能眼睜睜看著太上皇被人挑戰？」
「十個皇帝至少有八個在當儲君的時候，希望自己老爹趕緊死。」
「餘下那兩個呢？」
「一種是趕鴨子上架當的皇帝, 要麼是閒散王爺閒散皇子, 沒想過能當皇帝，要麼年歲太小，什麼都不懂。」
「還有一種呢？」
「最後一種也分為兩種人，一種是非常的孝順，一種是非常的……」
「咳咳~你覺得明達屬於哪一種？」
「不管是哪一種，只要到了成年，有了自己的想法，都不會希望頭上有個威望無雙的太上皇。
你雖然不會幹涉朝政，但你的威望實在是太高，這讓他的壓力很大，你也該做點出格的事情了。」
「這是他和你說的？」
「我自己看出來的，而且你和我說這麼多，不就是決定要出手麼？」
「笑驚天也算是一代強者，如果讓他非常憋屈的死去，不免有些不美，也罷, 就給他一個有尊嚴的死法。」
「你就沒考慮過會輸麼？」
「我大概有六十年沒考慮過『輸』這種事了，哪怕他們兄弟兩個一起上, 他們也必敗無疑, 絕無勝算。」
呂雲澄這話不是吹牛，而是事實。
就算他們兩兄弟有什麼合擊大招，不能強力擊敗兩人，只要打持久戰，拖到白天，就能輕鬆殺死笑驚天。
「如果是父子三人一起上呢？」
「難道你們會眼睜睜看著我被人圍攻？你不是說過，無論遭遇什麼強敵，都會和我並肩作戰麼？」
「我現在後悔了！」
「啊？」
「放心，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人圍攻的，我一定會閉上眼睛，而且絕不會笑出聲來！」
白素貞轉身離開，留下呂雲澄一個人坐在船頭，拿出魚竿，開始釣魚。
什麼都是虛的，釣魚才是永恆！
……
與笑驚天這種級別的高手對戰，會產生極為巨大的破壞力，呂雲澄絕不會同意在武朝交手。
笑驚天一怕呂雲澄帶人圍攻，二擔心呂雲澄趁他沒到直接炮轟海船, 也不敢離開的太遠。
兩人最終的決戰之地, 是當初屠龍的那座湖心島，島上的百姓都已經遷到了武朝，如今這座島已經是無人荒島，非常適合決鬥。
考慮到笑驚天沒幾個屬下，笑傲世的勢力被斷浪拆的差不多了，呂雲澄派人休整了決鬥場地，免得太過磕磣。
讓呂雲澄感到詫異的是，笑驚天這貨比較狂傲，覺得自己主動挑戰，場地卻讓呂雲澄提供，比較丟臉，想要多打幾場來找回面子。
考慮到隱劍流還有幾個弟子，呂雲澄不好意思讓他們孤孤單單活在世上，也就隨了笑驚天的意。
……
湖心島。
武朝和東瀛的武者還未到達，最先到達的是天劍無名。
不是要讓無名出手，而是請他書寫《天邪戰鑒》，為這一戰做個見證，務必公平公正，不可有絲毫偏私。
無名的名聲實在是太好，笑驚天對此也表示了認可，沒有半點反對。
夕陽的餘暉照遍全島的時候，湖心島兩側同時來了一艘大船。
一艘是呂雲澄的蜃樓，呂雲澄端坐在船頭，左右兩側是白素貞和小青，身後是步驚雲、聶風、龍兒，以及五十個精挑細選的武校學生。
一艘是笑驚天的座駕，船頭是一座巨大的轎子，裡面散發出如神似魔的威勢，轎子前站著一個衣著容貌都很普通的農夫。
轎子後面是隱劍流掌門隼人天隱、修成天極氣海神功的池田靖人、笑傲世的弟子二豹，除了船工之外，還有一些東瀛文人。
呂雲澄抓人做苦力的名聲實在是太過響亮，蜃樓「天下第一船」的名聲也太大，笑驚天擔心呂雲澄翻臉，直接和他打海戰，沒有帶太多的東瀛精英。
東瀛精英本就損失慘重，若是再被殺死一些，千秋大劫就不用指望了。
……
「堂堂大魔神，在主動約戰的情況下，連現身一見的勇氣都沒有麼？」
呂雲澄看了看轎前農夫，又看了看轎子，冷冷的譏諷了幾句。
笑驚天修行的混天四絕固然威力無窮，但唯有在夜晚之時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白天武功會大大減弱，不得已偽裝成尋常農夫。
轎子裡面的並非笑驚天，而是他精心培養的心腹親信，名叫「陳平」，擅長腿法，能以腿為劍，和後世的「戳腳」頗有幾分類似。
事實上，陳平也不知笑驚天底細，更不知笑驚天為何要讓他偽裝，但此時卻絕不能示弱。
「呂雲澄，想看本座真容，有本事親自過來掀開本座的轎簾！」
「看你真容還用得著如此？我的徒弟把你的老巢燒成灰燼，而你卻無可奈何，想要和我斗，應該先勝過我的徒弟才是！」
「伱的徒弟？除了跑還會做什麼？」
「還能燒了你的老巢！我覺得剛才說的有些不準確，想要和我斗，應該先勝過我的徒孫才是。」
呂雲澄示意一下，龍兒越眾而出，指著隼人天隱，笑道：「今日便要重演三百年前的劍聖之戰。」
「你們中原劍術全是廢物，如何能夠與東瀛劍道相提並論，三百年前東瀛劍聖能夠輕鬆擊敗中原劍聖，今日我同樣也可以！」
聽到這話，中原武者大為惱怒，呂雲澄更是覺得無語至極。
港台某些文藝工作者，對於東瀛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對於中原內地有一種莫名的鄙視，表現在作品中就是很明顯的強弱對比。
皇甫劍和柳生無極不過是背景板，誰輸誰贏無關緊要。
但老馬的成名作《華英雄》，大結局的時候，華英雄和無敵決戰於自由女神像，最終卻是華英雄輸了。
開打之前又是苦心參悟絕學，又是代表中原武林絕不能失敗，結果還是敗在了東瀛刀客無敵手中。
然後無敵覺得自己雖絕世無敵，但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對手，連陪伴自己多年的寶刀都被自己親手摺斷，實在是太過孤獨，自殺了！
MMP！
代表這個代表那個，最終結局是打不過裝死，等著看敵人自殺。
簡直是馬勒戈壁！
龍兒冷笑道：「但願你的刀和你的嘴巴一樣鋒利，否則你必死無疑！」
師門祖傳規矩，讓對手當天來，當天死，乾淨又利落，絕不能拖延。
說話功夫，兩人飛身到了搭建好的圓台之上，龍兒手持以龍骨和龍血煉製的赤色長劍，隼人天隱則是持祖傳的寶刀「戰魂」。
「赤劍，長三尺八寸，重六斤十一兩，師爺親手煉製，首次出鞘。」
「戰魂，長四尺二寸，重十五斤八兩，家門祖傳寶刀，殺敵無數。」
「今日便以你的鮮血開鋒！」
「今日便以你的鮮血正名！」
龍兒出師許久，但這是他此生首次經歷如此大戰，當著中原東瀛兩地武者的面，時隔三百年再現劍聖之戰。
如果輸了，損傷的不只是劍聖的名號，還有中原武林的臉面。
只能贏，不能輸！
強大的壓力並沒有讓龍兒緊張，反而有一種異樣的興奮，戰意也在瞬間提升到了極致，赤劍微微的顫抖，似乎在回應龍兒的戰意。
隼人天隱的壓力同樣不小。
前些時日他敗於赤絕之手，麾下勢力近乎全部折損，自己也身受重傷，在東瀛威望大減。
如果不能及時挽回名望，如何能夠招攬到天才的弟子？
沒有足夠多的幫手，如何能夠殺死自己的師父笑傲世？
這一戰，只能贏，不能輸！
隼人天隱的戰心，同樣提升到了此生極限，戰魂寶刀感覺到龍兒身上的劍意，發出一聲聲嘹亮的刀鳴。
柳生無極當初放走皇甫劍，就是希望能夠看到更加高深的劍術。
三百年過去，柳生無極和皇甫劍都已經化為枯骨，但兩人的戰鬥，卻要到今日才會畫上句號。
驀的，龍兒手臂平舉，赤劍直指隼人天隱，滅天絕地的劍意爆發而出。
周圍的一切都被這股強大無比的劍意定住，哪怕是半空的白雲，流動的微風，也在這一刻靜止了下來。
為了保證戰力，笑驚天選擇的決戰時間是黃昏，但畢竟還有夕陽餘暉。
水光接天，碧波蕩漾，海面被夕陽侵染的好似水晶宮，分外的絢麗，分外的燦爛，分外的壯美，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生出隱居的念頭。
隨著劍意爆發，這一切都還實際存在，但在隼人天隱心靈的感覺中，周圍的一切都徹底消失
仿佛有一片厚重的鉛雲，鋪天蓋地的卷向地面，日月星辰，光華盡斂，水波不興，萬物黯淡。
龍兒身上透出一股晶瑩的光芒，與越來越壓抑的環境形成鮮明對比。
可這唯一的光明，卻並不能帶來絲毫的希望與溫暖，而是如同魔神降下了神罰，無情的毀滅天地間的一切生機，泯滅一切希望。
天空，大海，落日，晚霞，海風，波濤，飛鳥，游魚，一切的一切都逃不脫劍意的影響，失去了色彩，失去了聲音，失去了味道，失去了存在。
滅天絕地劍二十三！
劍意似乎讓身體和靈魂，在一瞬間發生了分離，卻不影響任何感官，可以感受到冰寒刺骨的殺氣，也可以聽到血液在血管中流動的聲音。
但就是不能對身體下達命令，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甚至是每一個細胞，都被劍意給定住，一絲一毫也動彈不得。
作為柳生無極的後人，隼人天隱當然聽說過這一招，他看過先祖留下的詳細記載。
隼人天隱知道這一劍的厲害之處，同時也明白，自己遇到的這一劍和柳生無極那一招絕不相同。
因為龍兒不僅是劍聖轉世，還是步驚雲的徒弟，呂雲澄的徒孫，深得兩人真傳。
傳說步驚雲有一招「殃雲天降」，能夠招來綿延數里的厚重烏雲，遮天蔽日澎湃無邊，一擊把人轟成齏粉。
傳說呂雲澄有一招「天地失色」，能夠引動無邊無盡的天地元氣，碾壓軀體封閉感官，半招未出已然殺敵。
龍兒這滅天絕地的一劍，莫非就蘊含了這兩招的玄奧？
精神世界一秒萬年，但隼人天隱也不敢太過胡思亂想，按照先祖的記載，以精神駕馭寶刀，從天而落轟出一劍。
無極三式——開破地獄！
萬道森羅——赤火之道！
隼人天隱的刀術修為比不得柳生無極，但作為笑傲世的弟子，學了部分萬道森羅，精神修為卻是高深莫測。
戰魂好似隕石一般墜落，要如同三百年前那般，一擊轟開滅天絕地劍二十三的劍氣領域。
偽裝成農夫張五的笑驚天卻眉頭一皺，以他的絕世修為，當然看得出，龍兒這一劍還有餘力，隼人天隱的破解之法只會自尋麻煩。
果然，就在戰魂墜落的一瞬間，滅天絕地的劍氣卻變得更加悽厲，更加鋒芒，更加肅殺，更加具備毀滅之氣。
哪怕是獨孤劍蘊養數年，燃燒自己的血肉神魂的驚天一劍，比起龍兒這一劍，也只是多了二分決絕，卻少了一分殺傷、二分變化。
龍兒有父母，有妻兒，有師父，有地位，自然體會不到皇甫劍那種絕望。
但武朝的武藏何等豐富，毀滅魔劍的極限又豈止是六滅劍二十三。
刀劍相撞的一剎那，龍兒這一劍已經從滅天絕地劍二十三，變成了——逆天唯我劍二十三！
劍氣隨心轉，天地任我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