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軍港所用物資極多,楊信肆無忌憚地任意購買,終於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楊信也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但楊信買通了雷州府的官員,本以為在雷州府的掩蓋之下不會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算是消息泄露也得數年後,屆時,楊信大勢已成,根本不怕任何人窺探,沒想到創業未半就出了紕漏。閱讀
出了紕漏自然引來窺探,只是窺探之人,楊信並沒有想到。
湛江軍營雖然初立,而且一旁還是熱火朝天的工地,但是楊信依然做好了萬全的防禦工作,各種明哨暗哨無數,當來人第一時間夜探軍營之時,楊信便得到了信息。
當楊信看到那張酷似子丹哥年輕時候的臉龐之時,楊信不禁一陣牙疼,怎麼把他給招來了?
「這不是納蘭元述大人嗎?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到這裡來了?」楊信話音剛落,軍營中豎起無數的火把和燈光,聚焦在納蘭元述的身上。
此時的納蘭元述正穿著夜行衣,在燈光和火光的聚焦之下猶如舞台上的主角一般,不過這位主角卻不好受,只見納蘭元述臉色陰晴不定,雙眼緊緊地盯著楊信所在的方位。
「呀,納蘭元述大人怎麼如此打扮?不穿我大清的官服,反而穿著如雞鳴狗盜之徒般的夜行衣,成何體統?成何體統?你說你穿夜行衣就穿吧,為什麼不蒙面還露著臉?哪怕如泰西之地俠士佐羅一般,戴上眼罩也可以啊。」楊信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話氣說道。
聽到楊信的話後,納蘭元述的肺都快給氣炸了,重點是我穿什麼衣服蒙不蒙面嗎?是你私下築兵,意圖不軌之事。
「本官該如何稱呼你?嚴振東還是楊信?」納蘭元述見自己已經暴露,索性直接問道。
「名字只是個代號,你可以稱我為楊信,也可以稱我為嚴振東,甚至你也可以稱我為高堡奇人。」楊信故作惡趣味地說道。
「嚴振東,字楊信,號高堡奇人?」納蘭元述雙眼緊緊地盯著楊信,想從楊信的面部表情之中分析出一絲蛛絲馬跡。
「你高興就好。」楊信渾不在意地說道。
「高堡奇人,就是這麼個奇法?」納蘭元述指著熱火朝天的工地冷聲問道。
「嘛,這不是響應朝廷號召,師夷長技以自強嘛。」楊信插科打諢道。
「不經朝廷號令,私自修建軍港,私自募軍,私自打造火器,你這是謀反。」納蘭元述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
「你不該來。」楊信忽然說道。
「可是我已經來了。」納蘭元述冷言相對。
楊信正在考慮是不是接納蘭元述這個話茬,說一聲「留下只手行不行」,但感覺這樣太出戲,便搖了搖頭。
「為什麼搖頭?」納蘭元述問。
「納蘭大人,我本以為你是聰明人。」楊信忽然長嘆一聲說道,納蘭元述作為大清少有的人才,楊信並不想置他於死地。
無論是二十一世紀還是現在,什麼最重要?人才!中國不缺人才,但是缺少實幹型人才。
「聰明人?和光同塵、欺上瞞下、知情不報、勾結洋人的聰明人?」納蘭元述的雙眼越來越冷。
「話不投機半句多,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束手就擒吧。」楊信一揮手,「嘩拉~」一聲,無數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納蘭元述。
「你!」納蘭元述大怒,本以為楊信會派人動武將其拿下,沒想到直接動槍了。
「你有勇氣謀反,就沒有與本官動手的勇氣嗎?」納蘭元述怒聲喝道。
「我手中有槍,為什麼要與你動手?納蘭大人,你知道人與畜生最本質的區別是什麼嗎?」楊信一副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向納蘭元述,然後不待納蘭元述回答,便自問自答道:「人與畜生最本質的區別是人會創造和使用工具。」
「我不明白,泰西洋人已經用船堅炮利打開了華夏的大門,華夏的有識之士也喊出了膾炙人口的師夷長技以制夷,這都喊了多少年了,為什麼,身為朝廷官員的你依然抱著傳統的老一套死不放手?」楊信恨聲說道。
說到這裡楊信就來氣,師夷長技以制夷、師夷長技以自強,這個口號提出多少年了,就是沒有人真真正正、踏踏實實地一步一個腳印地做起呢?師從洋人,真的可恥嗎?愚昧而又不自知、傲慢而又自大才是可恥的。
不管是現在,還是在後世,許多人抱著老祖宗的那一套,成天吹噓自家的老祖宗多牛比,沉浸在天朝上國的美夢中不可自拔,今天說挖掘出什麼古籍,這本古籍要多牛比有多牛比,這管什麼用?
在近代,我們已經被打得滿地找牙,尤其是二戰時期,好不容易緩過來,還不吸取教訓,還不專注發展科技、科研,還在整天吹自己的祖宗多牛比,自己的祖宗多少年前就發現了宇宙的秘密,自己的祖宗多麼了解人性,自家多牛比,一句話有多種不同的意思,淨研究這些破事。
縱觀近代科學、現代科學的發展,有華夏什麼事?數理化課本中出現的都是外國人的名字,牛頓、愛因斯坦以及這定律那定律的,哪有以中國人的名字命名的,全都是外國人,自近代開始,就壓根沒有國人啥事。
就算老百姓無法從事高精尖的科學、科研之類的工作,但起碼可以自下而上地營造尊重科學、注重科學、敬重知識的氛圍啊,結果卻是什麼?
這樣的華夏怎麼趕日超美?楊信覺得要從現在就要扭轉國人的思想,哪怕不惜動用強硬手段。
楊信長呼一口氣,將心中的鬱悶之情緩緩地吐出,然後一指納蘭元述:「舉槍,瞄準!」
「納蘭元述,投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