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見國父

  國際醫學研討會如期舉行,楊信以寶之林的名義進入了會場,從而順理成章地見到了國父孫文,此時的孫文風華正茂。

  當楊信與孫文一見面,兩人的眼中同時閃現著相見恨晚的光彩。

  「終於可以聯繫得上洪門了。」楊信見到孫文後心中不斷地盤算著後續的發展,只要搭上洪門這條線,再將福粉和香菸的攤子不開,屆時,將有源源不斷地資金流入自己的口袋,後續不管是大力擴軍還是發展軍工或者工業都將水道渠成。

  「這是開明人士,是可以爭取的對象。」孫文看到楊信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人,因為楊信沒有留辮子。

  在我大清,哪怕是孫文也得帶條假辮子,而眼前的三人就這麼堂而皇之剪去了辮子,這不是自己人是什麼?

  「在下孫文,敢問兄台尊姓大名。」還未等楊信上前,孫文直接上前搭話。

  「免貴姓楊,名信。這位是梅縣梁寬,我的弟子,這位是麻二,我的副官。」楊信開口說道。

  「你不是嚴振東嗎?」孫文臉色瞬間一囧。

  孫文來廣州之前,特意打探過黃飛鴻的信息,因為孫文想把黃飛鴻發展為自己人,畢竟黃飛鴻聲名赫赫,在民間的名聲也不錯,據說也非常開明,這是一個良好的發展對象。既然打探過黃飛鴻的信息,那楊信一行人的資料自然也出現在孫文的眼中,關鍵是此時的楊信,卻是以嚴振東的形象在行事。

  「我懂,我懂……」孫文瞬間恍然,連連說道,心中暗想:「自己是不是有些飄了,在我大清的領土上還如此高調,以後是不是得低調一些,就像眼前的嚴振東,是不是也該取個化名?」

  「不知兄台對大清怎麼看?」孫文直接開口問道。

  「逸仙兄都是這麼直接嗎?你可知本官乃我大清六品武官,擔綠營千總一職。」楊信笑道。

  「對待別人當然是不能交淺言深,但對於兄台,逸仙可是佩服至極。」孫文心中一動,看來對方對自己也是了解頗深啊,直接將自己的字給叫了出來,不過,孫文仍然不動聲色地說道。

  「為何?」楊信不禁有些奇怪。

  孫文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笑了笑指著楊信的腦袋,緩聲說道:「在大清,逸仙還未見過有官員敢擅自剪辮,不但未曾見過,簡直聞所未聞,別說在官方,即使在民間也鮮有人敢剪辮者。」

  「哈,我們是軍人,免不了上戰場,上了戰場免不了受傷,剪去辮子只是為了更方便地清理頭部的傷口罷了,這也是我們民團陪同黃師傅前來廣州參加國際醫學研討會的原因。」楊信雖然知道孫文的底細,但在公共場合,楊信顯然不想落人口實。

  「哦?原來如此啊。」孫文眼睛一亮,既然楊信將話題轉到醫學上,孫文也借題發揮,「敢問兄台對中西醫如何看?」

  「逸仙兄是不是反感中醫?」楊信反問道,在楊信的印象中,國父孫文受到的是西方教育,比較反感中醫。

  「不錯。我認為中醫的診斷缺乏客觀標準,更多的是靠醫者的主觀體會,沒有一個量化標準;而且中藥成份極其複雜,很大程度上依靠醫者的經驗,這就造成了中醫難以推廣。」孫文並沒有繼續往深里說,只是淺嘗輒止,畢竟,楊信等人可以算是黃飛鴻的親友團,不能太過於貶低。

  「確實如此,當然這也跟我華夏的國情有關,在我看來,中醫西醫之別猶如春秋戰國時期的百家爭鳴,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抑或著是巫醫等,都有其各自的長處和短處,我們所要做的便是取其長處,棄其短處,相互驗證,共同發展。」

  「便說說這針灸之術吧。」楊信指了指正在講台上演講的黃飛鴻,「這針灸之術我們民團就是請黃師傅制定好一個標準量後傳授給護士連,比如說戰士受傷了,如果麻藥不足就得借用針灸之術麻醉,什麼情況下需要全麻,什麼情況下需要半麻,都有嚴格的量化標準,再輔以西方的縫合之術縫合傷口,便可以快速地為戰士們止血,使之輕傷不下火線。」

  楊信說著,忽然一愣,因為楊信又想到一條發財之路,這個時代還沒有青黴素,楊信記得青黴素好像是在二戰時期才開始大規模使用的,當時的青黴素可是堪比黃金吶。

  「怎麼將青黴素給忘了,是時候將青黴素製作出來了。」楊信暗中想到。

  「如果只是簡單的戰地傷情治療,確實可以通過這種方式解決,但世界上的病患何其多也。」孫文搖了搖頭,雖然贊同楊信的觀點,但也僅僅是部分贊同罷了。

  「世界上的病患再多,患得病無非也就那常規的十幾種,哪怕是幾十種,上百種,只要制定好嚴格的量化標準即可,畢竟怪異的病只是少數,你不能拿個例當常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西醫看不好可以看中醫,中醫看不好就看巫醫,巫醫再看不好只能聽天由命了,如果真要得了絕症那除了等死剩下的只能是祈禱了。」楊信侃侃而談。

  「人好治,國難醫啊,我大清已經病入骨髓了啊。」孫文長嘆一聲,再次將話題向國家方面引。

  「我認識一人,他說過這麼一句話,學醫救不了中國人,於是,他毅然決然地棄醫從文,想通過犀利文字發出吶喊聲,從而喚醒國人。比如這句:我翻開歷史一查,這歷史沒有年代,歪歪斜斜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是'吃人',我就很喜歡。」

  「哦,此人是誰?」孫文眼睛再次一亮,這又是一位志同道合之人吶。

  楊信忽然一愣,猛然想起,此時才1885年,而魯迅先生是1881年出生,他還是個四歲個幼童,「此人魯迅,乃浙江紹興人。」

  「我告訴你的是魯迅先生,你找不到周樹人可別怪我。」楊信看著雙眼中精光直閃的孫文,心中暗想。

  「可惜,魯迅先生的文章並不能喚醒愚昧的國人。」楊信有些可惜道。

  「為什麼?」孫文來了興趣。

  「識字率,我輩國人連千分之一的識字率都達不到,怎麼可能會被喚醒,即使魯迅先生的文字再犀利,國人不識字,奈何?」楊信說道。

  「不過好在魯迅先生早有預料,早已說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之語,雖然前景黯淡,但就像這路,也得一步一步走不是?世間本沒有路,只不過走的人多了便就有了路。」

  「真是位奇人,恨不得現在相見相識。」孫文嘆息道。

  「你等著吧,最起碼還得等上個二十年。」楊信翻了個白眼,心中暗忖。

  「兄台可曾聽聞革-命-黨?」扯了半天,孫文終於問到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