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之下，沙海之上。

  兩位帝國的「最強」遙遙碰了一下面，然後各自飛向了各自預測的敵人逃跑的路線的前端。

  前幾刻。

  帶領著「狩人」趕了半響路的艾斯德斯還是決定先自己的部下們趕過去堵一堵方言。

  「你們繼續繞著這片沙塵跑，我先過去。」

  說完，艾斯德斯也不等身後的幾人回應，直接凝結了幾塊菱形的冰塊在了自己的手臂和腳腕上，然後，飄了起來。

  還以為艾斯德斯會提升速度甩開他們的「狩人」成員們愣住了。

  看著已經飄著升空離開了的艾斯德斯，「狩人」們才反應了過來。

  「隊長？」

  「隊長可以飛？」

  「應該問問我要不要也跟著去的。」蘭看著身影漸漸變小的艾斯德斯道。

  ……

  「嗯……方言的能力好古怪，冰、空間、沙塵，到底是什麼帝具？還是說是他自己的力量？上次到他的世界去的時候忘記問這些了。」在飄著慢慢下降高度的艾斯德斯捏著下巴沉思著。

  噠……

  腳尖輕點地面，艾斯德斯站穩了身體，此時的她已經到了她猜測的方言幾人逃跑的路線的前方了，離沙塵邊緣只有三百米左右。

  等一了一會後，她嘴角出現了一抹弧度，「看來我猜對了，布德那老傢伙猜錯了。」

  她的前方，朦朧的沙塵邊緣處已經出現了幾道模糊的身影。

  「艾斯德斯。」

  方言來到艾斯德斯近前後，打了聲招呼，當然他是早早地就發現了她的，雖然剛才他當即就想要調頭，再花多一點時間自己找出口，不按進來的時候的路走的了，不過他細細感應了一下，沒感覺到艾斯德斯有戰意之後，還是往這邊來了。

  「方言，我們有三個月沒見了吧？」

  「應該有了吧，你出去平定那些異民族的叛亂好像是有三個月了。」

  艾斯德斯手撫上了方言的臉龐，「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我。」

  方言拿開了艾斯德斯在他臉上磨砂著的手。

  「咳，那個，我剛才好像看到你不在這個方向的來著，你難道在沙塵里也可以視物嗎？還是說你對這裡很熟悉，就算只能看到一米內的東西也能辨別清路，所以才比我們先到了這裡？」

  艾斯德斯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點，她好像在向好朋友展示她的新玩具一樣，有些得意，「你看。」

  咔！

  剛剛才被她散去了的冰塊又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

  看著飄起來的艾斯德斯，方言張了張嘴。

  「不要抵抗。」艾斯德斯反手握住了方言的手腕。

  方言稍微有些猜到她想幹嘛了。

  「那個，還是免了……」

  話還沒說完，他身上出現的冰塊就讓他也飄起來了。

  「不要飄太高，布德會發現的。」已經離地幾十米的方言對著身旁的艾斯德斯道了一句。

  「放心吧，我知道。」

  「那就好。」

  然後，兩人之間就沉默了下來。

  艾斯德斯在專心操縱著冰塊浮空，這利用冰塊漂浮起來的能力她也是最近才發現的，把別人也一起飄起來更是第一次嘗試，所以需要專心一點。

  而方言，他看了一眼地面上越來越小的塔茲米幾人後，還是決定問了，「那個，「夜襲」的逆賊剛才好像就在我後面來著。」

  「很快就是最終決戰了，先放過他們也可以，到時候再殺掉他們就可以了。」艾斯德斯隨意地道，現在，還是專心控制飛行更重要，她和方言的位置有點不夠平行！

  「我剛才好像還看見賽琉了。」

  「我都幫她預測好你逃跑的路線了，我不出手，她也沒話說。」

  「這，這樣啊，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就好。」

  而就在他還是有些擔心艾斯德斯兩頭難做的時候，艾斯德斯說話了，「你如果認為這樣子不夠的話，我可以和你打上一場。」

  「點到為止？」方言試探著問道。

  艾斯德斯冷然回答，「生死不論。」

  「我覺得你這樣子就很對得起賽……呃。」

  他突然被艾斯德斯抱住了。

  而就在他要開口前，艾斯德斯先開口了，「你要去哪？還是說想現在就下去？」

  下去？是開打的意思嗎？

  方言想了想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手指隨意指了個比較近的街道，「到那邊就好。」

  兩人漂著的速度堂而皇之地慢了下來。

  「那那裡吧。」方言稍微指向了遠一點的街道。

  速度恢復成開始那樣了。

  「……」

  不應該感覺到她沒戰意就靠近的。

  艾斯德斯操控著寒冰飄飛的速度並不慢，他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那我就先離開了。」輕輕踩了幾下重新接觸到的地面，方言回過頭對著艾斯德斯說了一句。

  「不問問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艾斯德斯一句話就讓方言停了下來。

  「為什麼？」

  「最終決戰快到了，你站哪邊？」

  「我站自己這一邊。」

  「自己這一邊？不是「夜襲」那邊？」

  「嗯。」

  「那我把「夜襲」的全殺了，你無所謂吧？」艾斯德斯問。

  「我好像也放了你的部下，威爾、波魯斯還有黑瞳，我沒有殺他們。」

  他和「夜襲」相處得還挺愉快的，還是希望他們可以活下去的。

  「那如果我不殺她們，她們要殺我呢？」艾斯德斯又問。

  「我和她們有過約定，只要你離開，她們不會傷你的。」

  「如果我離開了，革命軍依舊不肯放過我呢？」

  「「夜襲」在革命軍里的地位很高，只要她們保證了你不會威脅他們了，那革命軍會聽「夜襲」的，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艾斯德斯不依不撓，「如果革命軍不管「夜襲」的保證，一定要殺了我呢？」

  方言不作思考，「那我站你這邊。」

  「嗯，很好，」艾斯德斯微微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笑意。

  方言聽得出來，她很滿意。

  「那我走了。」方言抬起了腳步。

  「先等等，還沒問完。」

  方言又停下了腳步，心裡有些擔憂了，「還有什麼？」

  「我還沒說我站哪邊呢。」

  方言心裡嘆了一聲，我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那你站哪邊？」

  「我站帝國這邊！」

  方言轉過了身，「為什麼非要在意帝國呢？」

  「我是這個帝國的將軍，而且這裡還有我渴望的戰爭。」

  「如果是戰爭，我可以給你……」

  艾斯德斯直接打斷了方言的話，「那我就身為這個帝國的將軍站在帝國這邊。」

  「不要這個身份了怎麼樣？」

  方言抱著期待。

  「可以，」艾斯德斯點了點頭，然後道，「只要這次的事情結束了，我就不當將軍了。」

  「……」

  那這「可以」有什麼意義？

  「我不會臨陣脫逃，你可以叫革命軍放棄推翻帝國，我也不為難你，你只要讓他們退出帝國領土就好，他們只要退出去了，不管他們有沒有解散，我都可以當這件事結束了。」

  方言接上了話，「然後你就可以不當將軍了？」

  「嗯，那時候就算他們又打了回來，那也和我無關了。」

  「不為難我……這還不是為難嗎？」

  「方法已經給你了，現在的情況是我站帝國這邊，我是一定會和「夜襲」對上的，你看著辦吧，幫誰。」艾斯德斯把決定權交給了方言。

  「帝國如果沒了，你可不可以離開？」

  其實這段時間方言不是沒想過艾斯德斯的問題，他已經有一些想法的了，他想到的第一個方法就是看如果帝國沒了，艾斯德斯還會不會執著下去。

  「帝國如果沒了，那我就和你一樣。」

  「什麼意思？」方言不懂。

  「帝國如果沒了，那我就站我自己這邊。」

  「……然後你還是要和「夜襲」對上？」

  「嗯。」

  「為什麼？帝國已經沒了。」

  「站我自己這邊，當然是按自己的意願來，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如果是渴望戰爭……」

  艾斯德斯又一次打斷了方言的話，「我那個時候肯定已經和「夜襲」對上了，要我突然停下來，我才不願意！」

  「……」

  麻煩……

  艾斯德斯看著沉默的方言，又給他出來了個主意，「你如果和我在一起，我就聽你的，到時候帝國如果消失了，我就立刻停手。」

  方言：又是這種不可能完成的主意。

  看著還是在沉默的方言，艾斯德斯糾結了一會兒後，道：「如果你答應了，我現在就離開帝國！」

  方言頭疼了好一會後，才道：「你看這樣成不成，在帝國消失了之後，我再和你打一場，你盡興了就安靜一點，怎麼樣？」

  艾斯德斯想了想，同意了，「可以，誰強大就聽誰的。」

  「那就這樣約好了。」

  方言鬆了一口氣，第二個方法用上了，打贏信奉弱肉強食的艾斯德斯就可以讓她聽話的想法沒錯。

  憋了一眼整個人都輕快了不少的方言，艾斯德斯提醒了一句，「看來你沒有捉到我剛才的話的重點，「誰強大就聽誰的」這句話對你也適用的。」

  方言突然覺得有點不妙了，「什麼意思？」

  「我輸了，就聽你的，反過來，你輸了，你就得聽我的。」

  方言眉頭一跳一跳的，「我先問一下，你的「聽我的」是想讓我幹嘛？」

  艾斯德斯快速走近，雙手捧上了他的臉，「和我結婚。」

  「……」

  方言往後退了一步，讓臉離開了艾斯德斯的雙手，「我贏了也只是讓你安靜一點而已。」

  「你也可以提更過分的要求，比如說讓我嫁給你。」

  「這和我輸了有什麼區別？」

  「一個是主動一個是被動。」

  「那就是沒區別！」

  「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主動？」

  艾斯德斯追問。

  「……」

  方言知道艾斯德斯說的是第一次的事。

  「算了，反正贏的會是我。」方言甩了甩手，轉過了身。

  「你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艾斯德斯在身後追問著。

  「……到時候帝國消失了，我和你對上了再說！」方言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