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虛化
人類，或者說生命，到底因何而存在。
這在神秘消退的曾經那個世界，一直是哲學層面的問題。
但在此世，毫無疑問，人類的本質便是靈魂。
不是記憶，不是肉體，不是生命，唯有靈魂，才是一個存在與另一個存在最本質的區別。
身體被燃燒殆盡，被粉碎，被融化，最後都只會留下你最本質的靈魂。
可佟古此刻做的，就是在自己最本質的靈魂中，摻入了另一道雜質。
那種刺痛，猶如向自己的脊椎骨髓中注入了一些岩漿。
與刺痛相伴的，更是一種自我認知上的混亂。
某個意識，某個存在，正在自己的靈魂中醒來，一股仿佛要將一切吞噬的貪婪和求而不得的空虛同時襲來。
綠松石一般的發色，琥珀一般的眼瞳，以及那脖子下方標誌性的空洞。
瓦史托德，【虛】中最上級的大虛，整個虛圈也僅僅存在著個位數的強大個體。
但這一位，很顯然不屬於佟古曾經在番劇中見過的任何一隻。
但那種與人類無異的身形，裂開的面具，強大的靈壓，從靈魂中透出的貪婪和傲慢，無疑都標示了，這的確是瓦史托德級別的大虛。
他在靈魂世界中緩緩轉身，看了一眼四周，才轉身看向佟古，下巴微微昂起，眼瞼低垂的打量著佟古。
「人類？」
「不，一名死神……」
「呵，區區一名死神，居然想吞噬我……」
似乎感覺到了荒謬，這位未曾謀面的瓦史托德捂住面龐大笑起來。
精神世界之外，佟古身上迅速出現無數白色的物質，包裹在佟古身上，似乎想要將佟古同化，佟古的面貌正在快速朝著靈魂世界中這位瓦史托德的樣子轉變。
佟古並不需要抬起下巴，他身量更高，非常自然的眼神低垂，聲音在整個靈魂世界發出轟鳴。
「有這麼好笑嗎，虛。」
佟古身形在這個世界無比凝實，這是靈魂強大的表現，這番姿態，也讓那僅僅右側臉頰還留有一些面具的虛笑聲緩緩收斂。
他朝佟古邁步走來，佟古如同鏡像一般，同時朝著他邁步。
咻！
兩人身形同時消失，再次出現，已經交換了位置，佟古看著右肩上那道淺淺的傷口，眉頭微蹙。
這個大虛的響轉好快，比自己如今的瞬步更快一籌。
同時，有著綠松石般發色的瓦史托德也是臉色微微變化，這名死神體表的靈壓密度極高，居然有著接近瓦史托德級別大虛【鋼皮】的效果。
淺淺交手一次，兩人都對對方的實力感到驚訝，隨即都是放下了那一絲漫不經心的表情。
「報上你的名字吧，死神，你有資格死在我阿爾圖羅·普拉提多的手中。」
自稱阿爾圖羅·普拉提多的瓦史托德，渾身散發出可怕的靈壓，即便在靈魂世界，佟古仍然感覺到自己仿佛如墜深淵一般的可怕壓迫感。
但面對這種表現，佟古不驚反喜。
本以為阿周那給予自己的瓦史托德並不會如何強大，但此刻，這大虛，分明展露著無比可怕的本質。
佟古不害怕對方過強，只擔心一個不夠強大的虛，無法讓自己實力更進一步！
他身上開始散發著金色的光輝，明明是在靈魂世界，手中卻憑空出現了紫色的寶玉。
四魂之玉一經出現，佟古的靈魂瞬間綻放出遠超此前的靈壓。
整個靈魂世界開始重塑。
荒蕪一片的世界，開始芳草萋萋，牛羊成群，天空中的藍天白雲仿佛將佟古靈魂中每一絲殘暴都盡數滌盪。
世界在那明亮的光中，閃動著鏡面一般的光澤。
【萬象皆生，剎那永恆，卍解，流光無瑕鏡界！】
白裙的無暇女子在佟古身後出現，隨後化作佟古手中璀璨的劍刃，世界瞬間被靈壓淹沒。
阿爾圖羅手裡同樣出現一柄斬魄刀，他看著四周的無暇鏡界，嘴角勾起。
「這就是伱的卍解嗎……」
「的確是值得被我【不滅王】吸收的力量啊。」
他手中的斬魄刀開始散發出可怕的靈壓。
——
塞納河畔的大橋下，皮膚略顯黝黑的男子穿著白色的衣袍，靜靜盤坐在一米高的空中，手裡釣竿吹落在河裡。
他，或者說祂，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流淌不息的河流，仿佛忘卻了時間的存在。
站在祂身後的女子，一頭金髮披散在背後，冷峻的神情比外界的空氣更加讓人發寒。
她腰間別著一柄白色的劍刃，半邊臉被白色的面具覆蓋。
希塔婭·阿方索對於阿周那的做法非常不理解，她出聲打破了四周那種異樣的寂靜感。
「您應該知道，【封弊者】會庇護那個卑鄙小人吧。」
她吐出的空氣，只是剛剛出口，就已經化作冰霧散開。
阿周那眼神不變，聲音卻自然出現在希塔婭·阿方索心中。
「庇護？或許吧。」
希塔婭·阿方索見【塔主】並不在意自己與申屠一川的恩怨，冷哼一聲，道
「不管您與【封弊者】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我不會留手。」
她轉身就走，金色長髮隨著轉身飄動之間，露出耳後那黑色的數字「1」。
見阿周那還是無動於衷，希塔婭·阿方索瞬間以響轉離開，她神色愈發冷峻，四周空氣的溫度也愈發低微，這種聲勢，已經有幾分權能的影子。
因而看到金髮的女子冷著臉回到塔內，白塔眾人都沒有搭話。
就連塔主都無法調和的矛盾，自然不是他們可以說和的。
希塔婭·阿方索回到自己的樓層，迅速召集了自己的隊員，宣布會在數日後追蹤東夏白銀末席【申屠一川】進入任務世界，並會將對方徹底抹殺。
她看著網絡上那【申屠一川】加入【封弊攻略組】的新聞，面露冷笑。
「不要以為封弊者可以庇護住你啊，申屠，你從姐姐那裡奪走的東西，必須以性命為償還。」
她撫摸著自己心臟處的空洞，那種無法排解的空虛，只能通過仇恨這種情緒來寄託。
她每每感到空虛無以為繼的時候，就會不斷回想，並在每一次回想中，不斷加深著自己的仇恨，甚至她現在已經記不得當初是因為什麼，申屠才會與她們姐妹分道揚鑣，但自己姐姐之後的鬱鬱寡歡並最終身死，卻不斷在她眼前重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