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翻案和趙盼兒的反省

  第597章 翻案和趙盼兒的反省

  顧千帆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把這件事匯報給林昊,還是先跟父親說。

  「咔噠~!」

  然而沒等顧千帆考慮清楚,腦子就這麼一走神,腳邊的一個瓦片不知道是自己碎的,還是被顧千帆踩碎的,還發出一個咔噠的聲音。

  「有人?」屋內的人正在商議如何將帽妖案嫁禍安國公,那名殿前司的指揮聽見屋頂的聲音,立刻發現房頂有人。

  眼見自己行蹤暴露,顧千帆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齊中丞,咱們怎麼辦?」

  此時崔指揮眼見事情要是敗露,立刻向齊牧詢問道。

  如果事情被散播出去,齊牧有沒有事他不清楚,但他一個小小的殿前司諸班指揮,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搞不好全家都有可能被牽連。

  「還不快追?」齊牧此時臉色陰沉的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齊牧其實也沒比崔指揮強到哪裡去,帽妖案要是暴露,別說蕭欽言等一系後黨,肯定會抓住機會把他往死里弄他,就算是同為清流派的柯政也不見得能保下他。

  隨後崔指揮帶著自己的嫡系人馬,以及齊牧家裡豢養的一眾死侍,瘋狂的追殺顧千帆去了。

  顧千帆雖然身手了得,但也架不住後面的人騎馬急速追來。

  「圍住他!」顧千帆被崔指揮帶人,給堵在一個街道中央,隨後崔指揮得意的說道:

  「顧千帆,沒想到居然是你!」

  「嘿嘿,上一次在錢塘你仗著有個好父親可以為所欲為,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了!」

  崔指揮一臉冷笑道,他自然認識顧千帆,不但認識他還是除了高層以外,知道顧千帆是蕭欽言的兒子的人。

  「崔指揮,我勸伱不要自誤!」顧千帆緊了緊手中的佩劍,打量了一下當前形勢,隨後面無表情道:

  「既然你知道我有個好父親,就應該知道招惹我的後果!」

  「你要是識趣的話現在就退去,我顧千帆可以當作今晚沒見過你!」

  生死攸關,顧千帆也顧不得對蕭欽言的矛盾了,開始利用蕭欽言兒子的這個身份扯虎皮嚇唬崔指揮。

  同時利用嘴炮伺機逃生,

  然而顧千帆不知道的是,他越是扯蕭欽言的虎皮,對方的殺機越盛,因為錢塘知縣鄭青田正是崔指揮的姐夫。

  而崔指揮父母早亡,他可以說是被姐姐跟姐夫一手撫養成人的,蕭欽言卻殺了鄭青田全家。

  而崔指揮似乎也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因此也不跟顧千帆多話,一揮手直接說道:

  「殺~!」

  於是崔指揮的手下立刻開弓搭箭,準備讓顧千帆殞命當場。

  「砰砰砰砰砰~!」突然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沉悶響聲,隨後崔指揮的手下和齊牧的死士,紛紛被火繩槍擊中倒地。

  要知道重型火繩槍的動能,槍口初速最高能達到七八千焦耳,比現代步槍都大。

  重彈低速,一旦被擊中之後,如同大鐵錘打中效果差不多,傷害那是槓槓的。

  圍著顧千帆的四十多人,頓時倒下了二十多人,而顧千帆見包圍圈少了許多人,於是直接從缺口處沖了出來。

  與此同時街道前後,衝出一群人圍著崔指揮等人,而這時候領頭的林智一揮手道:

  「殺~!」

  而顧千帆來到林智身旁,驚訝的問道:

  「林指揮使,這~!」

  看著眼前一邊倒的屠殺,林智笑著說道:

  「侯爺說你這人性子急,怕是會連夜來查齊中丞,要知道此前侯爺查到,齊牧蓄養了二十多名死士!」

  「侯爺也是怕你會遇到危險,所以讓我帶人來保護你,順便看能不能抓住他的把柄。」

  此時街道上崔指揮和七八名死士被活捉,其他手下盡數伏誅,倒是還有幾個受重傷的,不過瞬間就被皇城司的人給解決了。

  而顧千帆看得目瞪口呆,這些人看起來更像是軍中士卒,而不像皇城司的行事方法。

  這時候林智也見到顧千帆的疑惑,於是說道:

  「這些人都是軍中好手,皇城司里的人有不少都被朝中大臣收買,所以侯爺一到皇城司就將裡面的人大換血!」

  顧千帆聞言,心中滿不是滋味的,隨後看向不遠處的齊府問道:

  「那,齊中丞那裡,剛才我聽崔指揮和齊中丞謀劃,想要將帽妖案嫁禍給安國公~!」

  然而林智明直接打斷顧千帆的話,隨後淡定的說道:

  「好了,今日讓顧大人受累了,您說的這些其實侯爺早就知道了,後面的事情我們會處理!」

  「您就趕緊回去吧!免得蕭大人擔心!順便把這封信交給蕭大人,還有把今天齊牧的事情告訴他!」

  說著林智就帶著人往齊府而去,而顧千帆此時卻恍然大悟,瞬間就明白自己成了那個釣魚的餌!

  看著手中的信封,顧千帆不知為何,心中滿不是滋味的,自己竟然成了那個誘餌,現在又成了信使,似乎所以人都把他當成了棋子!

  隨後顧千帆回到蕭府,將林昊的信交給蕭欽言,並把今晚的事情告訴了他。

  而蕭欽言對於兒子被當成魚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在他看來,沒有利用價值的人才是可悲的。

  雖然林昊讓他兒子當了誘餌,但也派了林智帶著大軍保護他,事實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此舉不僅剿滅了崔指揮和齊牧的死士,還一舉將二人抓捕!

  反倒是崔指揮和齊牧,毫不猶豫地派死士幹掉顧千帆,讓蕭欽言耿耿於懷。

  隨後對兒子一番開導和安慰,闡明了其中利害關係,等顧千帆離開後,蕭欽言立刻進入書房,開始寫奏摺···!

  ······

  翌日,天色將明。

  「咚咚咚~!」孫三娘的房門被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敲響,隨後傳來林智低沉的呼喊聲:「侯爺,事情辦妥了!」

  林昊被喚醒後,看了一眼越發年輕,如同貓咪一樣蜷縮在自己懷裡的孫三娘。

  「真大,真白!」

  昨天被張好好撩撥的火氣,被孫三娘滅了整整幾個時辰,因此孫三娘此刻睡的正香,絲毫沒有被敲門聲吵醒的架勢。

  隨後林昊穿好衣服來到了門外。

  「沒有意外吧!」林昊問道。

  「侯爺,我辦事您放心!」隨後林智眉飛色舞的說道:

  「昨夜顧千帆潛入齊家偷聽的時候,我們幫了個小忙,於是齊牧就發現了顧千帆······!」

  將昨晚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林智最後說道:

  「不得不說,侯爺您發明的火繩槍確實厲害,甭管多厲害的高手,一槍一個愣是沒有逃掉的!」

  「要是侯爺說的燧發槍批量生產,今後對付騎兵可就多了一個利器!」

  林昊揮了揮手,打斷了林智的奉承,隨後說道:

  「燧發槍已經生產了一批,加大對士卒火槍訓練,爭取半年內訓練出三萬人出來,這件事既然交給你,你就要多費心!」

  「是,侯爺!」林智聞言興奮的說道。

  這時候門房小跑著來報:

  「侯爺,崔公公來了!」

  原來昨晚蕭欽言寫好了奏摺,今天一早就去見了趙恆,參了齊中丞和崔指揮一本,最後趙恆讓侍奉他的崔公公來找林昊。

  隨後林昊整理著裝,拿著崔指揮和齊牧的認罪書,來到皇宮中。

  見到林昊後,趙恆直接將蕭欽言的奏摺扔給林昊問道:

  「靖安侯,蕭愛卿參齊中丞和崔指揮的事情,是否屬實?」

  林昊也不客氣,直接拿出齊牧和崔指揮的認罪書說道:

  「官家,蕭相所奏之事確實屬實,其實還不止如此,帽妖案和港口走私案都與柯相公,甚至還與景德年間的一起陳年舊案有關······!」

  隨後林昊利用這次機會,把朝中不少大臣都牽連進這起大案中,最後趙恆都聽得不耐煩了。

  甚至連菸癮又犯了,於是趙恆急切的說道:

  「此事就交由靖安侯全權負責,儘快將此案處理完畢,減少不良影響!」

  「是,官家,臣立刻就去處理!」說著林昊與蕭欽言對視一眼。

  接下來的三天,林昊大興詔獄,抓捕了不少朝中絆腳石,而蕭欽言則安排了不少人接替了這些大臣的職務。

  一時間,半個朝堂都是蕭欽言的人,勢力大漲,只是蕭欽言不知道的是,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投靠了林昊。

  三日後,林昊來到皇宮匯報,趙恆聽完林昊的匯報後,連連稱讚林昊是他的肱骨之臣。

  於是免去了林昊的皇城司的職司,讓林智代理皇城司使。

  隨後給林昊封了上柱國,加封正二品的鎮軍大將軍,統領汴京的常勝軍,也就是禁軍!

  趙恆的這個赦封,絕對算是驚世駭俗了,可惜此時朝堂上大部分都是林昊的人,因此並沒有人反對。

  於是林昊就此掌控了,汴京城最精銳的軍事力量。

  最後林昊謝恩後,除了匯報帽妖案、走私案等一系列案件後,又將趙盼兒的父親當年被冤一案講述了一遍,要為趙盼兒父親平反。

  趙盼兒父親當年的官職是洛陽都巡檢使,這個官職的品級為七品,主要職責是巡防扞御盜賊(邊防緝私),包括募兵御邊與維護境內治安。

  相當於今天的省級邊防總隊的總隊長職位,意思就是趙盼兒的父親是洛陽邊防總隊的總隊長。

  而趙盼兒父親是什麼罪呢,是因為抗旨開城門殺了北國人,而左司諫蕭欽言以禍亂兩國之罪。

  當時蕭欽言的官職是左司諫,掌規諫諷諭,同樣是七品官,類似於明朝的言官(這個官職一般是年輕人擔任,原因是年輕人不那麼世故,初生之犢不怕虎,敢說敢做)

  於是蕭欽言就將趙盼兒的父親,舉報給了大理寺,導致趙盼兒父親被殺,家也被查抄,而趙盼兒也淪為官伎樂籍(賤籍),也就是說蕭欽言肯定是直接的元兇。

  但林昊在審理齊牧的時候,從他記憶中找到了真兇,而這個害了趙盼兒父親的人,赫然就是齊牧。

  當年齊牧居然通敵賣國,早就被北邊的遼國收買。

  而趙盼兒的父親擔任洛陽都巡檢使,在查邊防緝私時,查到了有人勾結外敵的線索。

  然後他被人用計騙出城去,坐實了他故意殺北國人的罪證,但齊牧的高明之處是自己沒有出手。

  齊牧慫恿了當時還是左司諫的蕭欽言,讓他去大理寺檢舉了趙盼兒的父親。

  因為當年的他們不僅是好友,而且都是清流一派,所以蕭欽言就聽信了齊牧的話,舉報了趙盼兒父親。

  這才有了當時的冤案,而蕭欽言也是後來發現自己被利用了,後來又投靠了皇后,才和齊牧的清流派分道揚鑣成為政敵。

  奈何一直沒有查出齊牧的罪證,這也是齊牧必須打壓蕭欽言的原因。

  看著林昊擺在面前的鐵證,趙恆其實沒有太大的反應。

  因為當年他尚未掌控朝堂,數年後他掌控了朝堂後,才會輕易的默許趙盼兒的手下,為趙盼兒求情脫籍的。

  既然林昊要為趙盼兒父親洗冤,而主謀齊牧也被收監認罪,於是趙恆吩咐道:

  「著大理寺重新調查趙盼兒父親被冤屈一案,儘早還他們一家清白!」

  說完,趙恆就疲憊的打了個哈欠,而林昊見狀反而不著急離開,而是恬不知恥的繼續說道:

  「官家,我聽說汴京有位張好好姑娘,乃是大宋第一歌姬,本想為她贖身,不過她此時還是樂籍~!」

  沒等林昊把話說完,趙恆就不耐煩的說道:

  「行了行了,一個歌姬而已!」說到這裡,趙恆對崔公公說道:

  「此時你親自去辦,把那個張好好賞賜給靖安侯了,你親自把人送到靖安侯府上!」

  「就這樣了!」說著趙恆就急匆匆的離開,因為他此時的菸癮來了,一個哈欠一個哈欠的來,實在是忍不住了,懶得跟林昊墨跡,趕緊把林昊打發了!

  隨後林昊回到侯府,將趙盼兒父親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盼兒。

  聽完林昊的述說,趙盼兒再也繃不住了,淚水唰的一下奪眶而出。

  隨後不顧宋引章和孫三娘在場,猛地抱著林昊,口中還感動的說道:

  「謝謝,謝謝你!」

  趙盼兒沒想到林昊為了她,一直在查她父親的案子,還幫她父親翻案,這讓趙盼兒心中不知道該如何感激林昊。

  似乎是看出了趙盼兒的心思,林昊便在她耳邊小聲打趣道:

  「我不要你的感謝,你若真的想要感謝我的話,我家還差個當家大娘子,不知道盼兒姑娘有沒有興趣當林家的大娘子!」

  趙盼兒聞言身體一滯,隨後不知為何,既然軟倒在林昊懷中,這個男人很少對她甜言蜜語(自認為),但林昊每每做出的事情,總是讓人感到暖心。

  正待點頭答應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門房的聲音:

  「侯爺,崔公公帶著陛下賞賜的張好好姑娘來了!」

  ······

  張好好沒想到,僅僅第三天,她的命運就被徹底改變。

  三天前,張好好在與林昊聊天中,發現林昊似乎對她有意思,想到宋引章和趙盼兒。

  她認為林昊肯定會在第二天來找她,但讓人失望的是,林昊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來找過她。

  她還以為林昊對她沒興趣了呢,就在她放棄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時。

  沒想到今天突然從宮裡來了位崔公公,還拿著陛下的聖旨,將她賞賜給了林昊,還為她辦理了脫籍文書。

  她居然被賞賜給了靖安侯,張好好收到這份旨意,心中卻是震驚不已。

  這讓她心中百感交集,在她的預想中,林昊肯定會利用關係,直接幫她贖身帶走,成為他的小妾什麼的。

  後來從公公的口中得知,竟然是林昊向陛下討要了她,張好好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林昊果然對她有興趣。

  同時心中也對林昊充滿了感激和愛慕之情,這可要比單純的為她贖身的結果更好。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將來當家大娘子也不會輕易為難他,畢竟她是管家親口賞賜給侯爺的,地位雖低,但身份卻是不同。

  隨後滿心歡喜的張好好,開心不已的坐上了前往林昊侯府的馬車。

  ······

  趙盼兒雖然知道張好好,是官家賞賜給林昊的,但心中依然有些不舒服。

  不僅是張好好,其實她還知道,林昊經常夜裡去孫三娘的房間,知道清晨才出來。

  還有總是跟宋引章黏黏糊糊的,但這些她其實勉強也還能接受,畢竟她們兩個都是她的好閨蜜。

  但這個張好好卻是「聲」「色」俱佳,這終於讓趙盼兒有了危機感。

  趙盼兒還不知道,林昊還對高慧做了不為人知的事情,不然就不會對張好好那般忌憚了。

  不僅張好好怎麼說都跟她一樣,是從樂籍轉良的,而高慧則不同,跟林昊真的是門當戶對,能成為當家大娘子的存在。

  林昊發現了趙盼兒的異樣,於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隨後在她耳邊說道:

  「放心,只要你願意,你就是我的當家大娘子!」

  而趙盼兒聞言,立刻開始反省自己。

  其實她也明白,林昊終究是一位侯爺,未來決計不會只有三兩個妾室,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會來得如此之快!

  原本她發誓不給人當妾的,但在她被歐陽旭拋棄後,心中一再動搖。

  甚至還想著,其實給林昊這位侯爺當個妾室也不錯,她也勉強能接受。

  畢竟林昊是一位侯爺,哪怕是妾室也沒有辱沒了她。

  畢竟她是曾經是賤籍,即便是脫籍轉良了,也改變不了自己的過去。

  不然她為何供養著歐陽旭,期盼著他才能高中進士,然後明媒正娶讓自己成為進士夫人,當家大娘子。

  因此她心中一再猶豫,跟林昊若即若離,後來也準備認命,但沒想到林昊後來暗示,可以娶她當正妻。

  這時候她的心態又發生了變化,開始對林昊跟孫三娘和宋引章的關係,感到不舒服。

  只是今天林昊通過官家討要張好好,趙盼兒這才猛然驚醒,林昊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而她又為林昊做過什麼嗎?

  如果自己依然抱著獨享林昊的話,自己真的還能成為林昊的正妻嗎?

  雖然現在林昊承諾,讓她當林家的當家大娘子,但看著同為賤籍從良的宋引章和張好好,立刻又想到自己的過去。

  此時趙盼兒不禁自問:

  「自己配得上林昊這位侯爺嗎?」

  此時,趙盼兒不知不覺間,想法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