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被說教

  盛家家塾每日上課分為上下午兩個時間段。【Google搜索】

  上午最是熱鬧,可是每每到了下午,人數就減了大半。

  盛家的三個姑娘下午不上文學課,要學習琴藝,由莊學究的夫人教授。

  因著三個蘭都不在,所以張桂芬也不太方便來,所以每日下午就在自己府里學些主持中饋用得上的本領。

  何天屬於不定期告假的類型,不過關於這點,莊學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因為告假理由多和皇宮那邊有關。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讀書是為了科舉,科舉是為了做官,做官努力經營是為了獲得皇帝認可,再以此來謀得其他利益,或名聲,或權勢,或金錢,因人而異。

  何天直接從起點跳到了終點,莊學究連說些勸學的話都顯得沒多少底氣。

  莊學究能夠明白的事情,盛家的人也不是蠢的,自然也能想到。

  如蘭和明蘭倒是沒什麼,一個還沒把這些事情記在心裡,另一個則只是替何天開心。

  唯有墨蘭看著何天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熱切,一顆在齊衡和何天之間徘回的心也漸漸斜向了何天。

  相比遠大前程,齊小公爺的俊美也不值一提了。

  從皇宮回到府上,何天見到了久違的老父親,英國公。

  「父親。」書房裡,何天行禮問好道。

  「琪兒來了,快過來讓為父瞧瞧,大半年沒見看著又是長高了不少,真好呀。」滿頭花白的英國公用歡喜的目光打量著何天。

  脫下戰袍換常服,拋去了軍營中的嚴肅和威嚴,英國公此時就只是一個疼愛子女的老父親。

  「都是母親照顧的好,也有賴父親在外辛苦忙碌,家中一切才能平安喜順。」何天笑著拍了拍馬屁。

  對這世的生父生母,他很是感激和尊敬,在劇中他也是最喜歡這對老人了。

  「哈哈哈哈。」明知道是彩虹屁,但是英國公表示聽著很舒服。

  「父親此次回來,能在家中住上多久?」何天問道。

  大周朝看似承平已久,久未經歷大戰,但是內部各種小紛亂不斷,外部又時時刻刻要防著北邊和西邊的大敵,南邊的彈丸小國也動不動要搞點小動作。

  所以作為皇帝在軍中最信賴的人,英國公就算上了年紀也只能成年累月地住在軍營里,一字總結,忙。

  「住不了幾日。眼下又要到募兵的時候了,軍中事務繁多,輕易脫不開身,後天我就又得趕回去了。」英國公說到這裡也是有點唏噓,他也想在家中多待些日子,陪陪老妻和自己的這對兒女。

  尤其是張桂芬,及笄之年就快到了,婚娶一事也不遠了。

  等這女兒出了這公府的門,那見面機會就要少上很多的。

  不過又想到何天這孩子之前和自己提起過,女子成親懷孕不宜過早,又從民間搜羅了一堆桉例匯集成冊給自己和老妻過目,心裡掂量幾下,英國公還是準備晚點回去和老妻商量一番。

  等女兒及笄,就和鄭家那邊商量,先定親,晚幾年再成親。

  如此一來對女兒和日後的外孫都好,二來也能把這女兒留在身邊多陪幾年。

  「父親,我給你配的那些湯藥補品可有按時服用?」何天拉過英國公的右手,很熟練地把手搭了上去。

  「公子,老奴照足了您的吩咐,每日早晚膳的時候都會奉上湯藥,都是看著老爺用完的。」回答問題的是英國公的長隨。

  「有勞德叔了。」何天回道,然後閉口專心聽脈。

  英國公也習慣了兒子的這番動作,另一隻手摸著鬍子看著他。

  有時候他也會翻翻族譜,難道張家祖輩里有人曾經從醫?

  不然怎麼這孩子啟蒙開始就喜歡捧著醫書來看,看不懂文字就看圖,後來還纏著家裡說要學習醫術。

  只當是孩子的一時起興,哄著他玩玩,老妻可也還是從外面花了大價錢請了一位名醫。

  不少老朋友還拿這件事打趣他,說將門子弟,不是在打熬身體,勤練武藝,習讀兵書軍策,就是準備走科舉之途,每日皓首窮經,苦讀經典史義。

  怎麼偏偏老大哥家裡出了個奇葩玩意。

  士農工商,醫者連最低賤的商都不如。

  英國公強橫地鎮壓了一切不服,咸吃蘿蔔澹操心,我家孩兒的事還犯不著外人來數落。

  不過他心裡也隱約有些擔憂,畢竟學醫可以是興趣,為著前途著想,還是得從文或者從武呀。

  不過這個擔憂很快也就沒了。

  公府花園池塘邊上有棵楊柳樹,何天說是夏日酷暑之時喜歡躺在這棵樹下乘涼打盹。

  於是在公府眾目睽睽之下,何天把這棵樹給連根拔了起來,抬回了自家院子。

  回憶起此事,英國公又聯想到何天給自己量身定製的那些兵器,眉頭就直跳,但是夜裡也常常因為想起此事而樂得醒過來。

  「父親身體調養得不錯,但是聽脈象觀氣色,近來睡眠有些不足,是否夜裡總容易醒來?」何天鬆開手問道。

  英國公點點頭:「年紀大了,少覺是正常的。」

  「睡眠對於人體至關重要,不容輕視。我給父親再開點安神助眠的方子,前些日子我還制了些香囊,給父親帶上一些,睡覺時候放在床頭便可。」

  自有下人送上筆墨紙硯,等何天寫完後就拿著藥方去府里藥庫抓藥。

  英國公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後揮了揮手。

  德叔會意,把所有下人都趕得遠遠的,自己也走了出去,把門帶上,攏著手站在了門口。

  「你才從宮裡回來,陛下傳喚你可有要事?」英國公問道。

  「沒什麼要緊之事,只是陛下不放心,所以才又讓我進宮去看看。」何天回道。

  「太子是國本,再小心都不為過。」英國公叮囑了一句。

  英國公是堅定的保皇派,對於何天插手太子一事並不排斥。

  只是,對於何天的安危他很在意。

  否則他也不會在聽到太子定下的消息後就匆匆趕回家裡。

  「這些日子你出門都要多帶些人,袞王和邕王都不是大度之人,且事關皇權,權欲迷人眼。你毀了他們的希望,難保他們不會對你出手。」

  「是,父親。」

  何天明白英國公的意思,若是按照原劇情,沒有子嗣的皇帝只能選擇從宗室中過繼的方式,來定下儲位。

  袞王和邕王就是兩大熱門人選。

  但是如今皇帝的兒子活了下來,還被冊封為了太子,那這皇位和兩位王爺就沒啥關係了。

  眼看著將要到手的至高權柄煙消雲散,化為烏有,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死何天了。

  袞王和邕王和當今聖上雖然血脈相連,但是本性天差地別。

  邕王的女兒嘉成郡主看上了齊衡,但是榮妃的妹妹榮飛燕也看上了他。

  邕王府里就指使人擄走了榮飛燕,毀了她的清白,又囚禁了齊衡的父親,用盛家一家性命前程逼著齊衡就範。

  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用多少貶義詞來形容都不足為過。

  而袞王也不是良善之輩,眼看著皇位即將落到邕王頭上,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起兵造反,殺了邕王一家,邕王的夫人和女兒都是被凌辱致死的,然後想要逼著皇帝寫下讓位詔書。

  只是最後失敗了而已。

  「陛下之前是考慮儲位,所以才留著這兩位王爺在京。但是如今國本已定,他們也就該回各自的封地了。你且忍耐一段時間,等他們走了,也就清淨了。」英國公說道。

  「謹遵父親教誨。」

  「你之前讓我幫你物色的人,我幫你找了一些,都是些身家清白又無牽無掛的壯丁。現在都養在東京城外的莊子裡,你要的時候就讓人去領過來看看,這時候就不要出城了。」

  說完這句,英國公頓了頓,眼睛直視何天道:「為父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盤算,也不想問你要這些人來幹嘛。既然給了你,那自然都歸你處置。但是若是你做了什麼愧對國家,或者是讓家族蒙羞的事情,為父絕不會手軟。」

  英國公少見地用了這麼重的口氣和何天說話,何天也只能正色,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做出有損國家利益,有辱張家門楣的事情。

  他只是不習慣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別人手裡,需要些人手來留條後路罷了。

  要不是眼下他不方便離開東京,也用不著拜託老父親幫忙了。

  英國公緩緩點頭,然後眼睛突然眯了起來,笑看著何天,壓低聲音道:「眼下只有你我父子二人,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為何非要去盛家家塾呀?

  別拿湖弄你母親的那番說辭來敷衍我。你真要是有心科舉,看得下那些四書五經,為父豁下臉面,送你去國子監讀書豈不更好?」

  何天額頭微汗,想著是要再編個什麼理由,還是來個一問三不知。

  英國公就自問自答了:「是不是看上盛家的哪個姑娘了?我托人打聽了,這盛家的姑娘長相一個個都很出挑,眼下年紀尚小,但是看著都是美人胚子。少年慕艾是人之常情,這點為父也是過來人,該懂的都懂。

  只是琪兒,為父得勸戒你一句,美色是刮骨刀,切莫不可貪戀。雖說你是我們這一房唯一的男丁,為父也希望能夠早日看到你娶親生子,為張家開枝散葉,但是大丈夫應以事業為重。

  你既然去了盛家家塾讀書,那就該用心苦讀,不要荒廢了大好時光。」

  成日向鄭桂芬說教的何天也終於輪到了被說教的時候了。

  因果報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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