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下聘

  揚州。【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雖已入冬,但是碼頭前,片片船帆掠過,岸上川流不息,人聲鼎沸,一番熱鬧氣象,半點不受寒意的影響。

  河邊的風是狂野的,吹得岸上酒帘獵獵作響,也卷著船帆呼呼舞動。

  一艘掛著袁字旗的大船緩緩靠岸,在碼頭停穩沒多久,船上船下便都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個箱籠被打開,箱中事先準備好的聘禮被拿了出來。

  幾個管事在船上指揮來指揮去,看似忙亂,但卻有條不紊。

  岸上早有人在此等候多時,領頭的轉身和一人說了幾句,聽話的人連著點頭,應了一聲,轉頭就跑。

  一行看著就是主子的人下來了,領頭的人理了理衣冠,方才走上前說話。

  船上一道人影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場景,視線焦點放在領頭的人身上。

  領頭之人看面相年紀不大,約莫十四五歲,但是搭配上那一身氣質,視覺年齡就要再拔高個七八歲才行。

  這是當下揚州通判盛紘的嫡出二哥兒,盛長柏。

  應當是被盛紘喊出來迎接他的未來姐夫的。

  船是忠勤伯府袁家的聘船。

  揚州通判家的嫡長女華蘭和忠勤伯府嫡次子袁文韶結親,可是眼下揚州最火熱的新聞。

  不過袁府這事辦得不太地道,本來說好了是忠勤伯夫婦親來下聘,結果只來了一個袁家大郎。

  「公子,江邊風大,還是披多件衣服吧。要是不慎染了風寒,回去國公爺怕是要打死小的了。」

  被旁人打擾,何天頭也不回,只是點點頭。

  自有隨身的女侍給他披上一件白色鴨絨披風。

  看著盛長柏點頭,船上開始往下面卸聘禮,何天耳邊就隱隱約約聽到了遠處某位大娘子的罵聲,嘴角不覺翹起。

  身後的侍衛和女侍都好奇地往船下探首望去,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竟能引得自家公子開心。

  越看越迷茫,這種一看就是書呆子的傢伙,公子不是向來最討厭的嗎?

  何天自然不會和他們解釋。

  旁邊有人湊了過來,學著何天的模樣往下看,但是才看了一兩眼就沒趣地縮回了頭。

  「怎麼,讓你失望了?下面是不是應該站著一位嬌滴滴的小美人,你顧二公子才能滿意?」何天側頭,看著來人打趣道。

  「天哥兒你就別取笑我了。你年紀尚幼,還沒到懂男女箇中滋味的時候,等再過幾年,哥哥我帶你去廣雲台或者燕春樓走一圈,才算是真正長大成人了。」這番說話沒個正經的人叫顧廷燁,這個劇本世界的男主角。

  顧廷燁,長相清秀俊朗,又自幼習武,帶著一股陽剛之氣,沒正經說話胡鬧的樣子倒是有股異樣的魅力。

  用後世流行的話來說,就是痞帥痞帥的。

  何天笑吟吟地注視著他,看得他渾身不自在怪難受的時候才移開視線,吩咐道:「霜降,把顧二公子的話一五一十記下來,回到汴京的時候要一字不漏地說給我母親聽。想必她老人家會很欣慰我能交到顧二哥這樣的風流人物。」

  霜降壓住笑意,繃著臉說道:「是,公子。」

  在顧廷燁難以置信的目光下,霜降竟然真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拿著鉛筆在上面一撇一豎地寫了起來。

  題外話,鉛筆這種東西,自然是何天帶來的小小發明之一。

  顧廷燁腦里只是簡單地想像了一下英國公夫人到自家拜訪的場景,就渾身上下皮肉覺得疼得要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了出來,哀聲求饒道:「天哥兒,我只是和你說個樂子,你怎麼就要把我往火坑裡推啊。要是你母親把這話往我父親那裡一遞,我回去就得挨一頓毒打,指不定還得跪幾天祠堂呢。」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何天指著他的發青的眼袋說道:「你才大我沒幾歲,身體看著健壯,比你那位病癆鬼兄長好很多,但是內里沒好到哪裡去。縱慾過度,不知節制,加上過早失去元陽,若是再長此以往,你便是武人的底子也扛不住。色是刮骨刀,你這身皮肉骨架,能撐得了幾年?」

  顧廷燁,寧遠侯府嫡子,但是在世家大族、名貴清流之中卻是聲名狼藉。

  還沒及冠,房裡就已經藏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娘子,這還不夠,成日流連於煙花柳巷。

  汴京城中,誰人不知,無人不曉,顧二爺乃是歡場驕子,青樓貴客,不知道折了多少解語花。

  何天心知,如此狼狽的名聲有一大半得歸功於顧廷燁有一個好母親。

  若傳聞都是真,那日夜耕耘不輟的顧廷燁怕早就成了人幹了。

  順了他母親的心意,成了廢人一個。

  但,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生母白氏早逝,父親是典型的愛子在心口難開,表現在顧廷燁面前的只有嚴厲的一面,加上慣他寵他溺他的繼母,如今正處於叛逆期的顧廷燁自甘墮落,才造就了今時今日的局面。

  何天的話聽著難聽,但是顧廷燁卻沒有半點怒意。

  從汴京到金陵這一路接觸下來,他能感受到,眼前之人雖然年紀和自己相差六歲,但是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遠比自己成熟。

  加上以何天英國公府嫡子,未來國公爺的身份,犯不著算計他這個沒有襲爵機會的人。

  所以在他聽來,這都是何天的真心之言,看似在打擊,但實則在勸戒。

  忠言逆耳利於行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顧廷燁正色道:「你放心,我已經下定決心,此番揚州事了,我就去白鹿書院。我自當痛改前非,發奮讀書,考取功名,把那些荒廢的歲月給彌補上來。」

  「說易行難,且走著瞧吧。」談話間,何天看著袁家大郎又返回船上,朝著自己走來。

  和顧廷燁對視了一眼,兩人畢竟是客,都是搭了袁家的便船。

  念及此,兩人也都迎了上去,又是一番來往的客套話之後。

  何天跟著下船,上了一匹白頭大馬,跟著下聘的隊伍搖搖晃晃地朝著盛府而去。

  去看看那幾個還是小蘿莉的蘭去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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