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卿無需理會區區稚子的無理要求。」梁文帝哼道。
蒙摯輸贏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事關皇家顏面,絕對不能輕易涉險。
君上不允,蒙摯縱使對自己有幾分把握,但是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像個凋塑木偶立在一旁。
南楚的人落了大梁的面子,也見好就收,連聲告罪,坐回原位。
經過這麼一頓波折,殿內的氣氛大不如前,沒再持續多久宴席就結束了,眾人紛紛請安告退。
何天看著梁文帝離去的背影,文試的日子是定在三天之後,這三天裡,梁文帝會出什麼招呢?
懸鏡司的主力不在金陵,跟著夏江在外奔波。
蒙摯實力不錯,但不是干黑活的合適人選。
沒了這些人,梁文帝手裡藏著的牌,該翻開一兩張了。
只有翻開的牌,他才能想法子化為己用,或者將之丟入棄牌堆。
文試前一天,穆王府。
霓凰放下手中的兵書,看著眼前手舞足蹈的穆青,笑罵道:「你已經成年襲爵,就不能改改你這浮躁的脾性。成天都是喜怒哀樂皆形於色,我怎麼放心把王府還有十萬大軍都交給你,然後安心出嫁呢?」
穆青摸著頭,委屈道:「姐姐,我已經改了很多了。要不是今天的消息太過於轟動,又事關我最親的姐姐,我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霓凰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也難怪穆青如此激動,本次比武招親的大魔王宇文傲「不小心」染上了急病,太醫上門診治,事後從北燕那邊傳出消息,宇文傲病重臥床,無緣接下來的文試。
南楚和雲南王府是多年的老對手,積怨已久,穆青得知這個消息,也不怪他一副樂壞了的樣子。
「姐姐,你說這個宇文傲一個習武之人,怎麼就那麼脆弱呢?還偏偏碰上這個時候,是不是爹和娘親在黃泉之下有靈,保佑你呀?」穆青興奮地說道,笑得合不攏嘴。
這幾天可愁壞了他,今天終於能夠睡個好覺了。
「你脖子上的東西是擺設嗎?就不能動動腦子好好想想,這明擺著的,宇文傲中了別人的套了。只是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神通廣大。一個琅鋣榜前幾的高手,本身就極難對付,加上北燕使團這幾日必定是重重設防,如此還讓他得了手,細思極恐。」霓凰又罵了穆青一句,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
誰叫這弟弟是親生的,不開竅也只能慢慢教了。
穆青眼睛都瞪圓了:「姐,難道是」穆青伸手指了指上空。
霓凰點點頭:「除了那位,金陵城中,還有誰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無聲無息地讓這種高手倒下呢。」
「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難怪你這幾天那麼澹定,不是窩在家裡看書,就是出門逛街,完全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穆青後知後覺道。
「總算是開了竅。我的婚事不只是牽扯到我一個人,更加是關係到這個大梁的安危,我不緊張,有的人會比我更操心。如若不是這般,就不會有這場比武招親,皇后和越貴妃也不會天天盯著我不放,巴不得我天天進宮。」霓凰說著眼露疲色。
言皇后為了譽王,越貴妃為了太子,都看上了雲南王府的十萬大軍,想要將其納為己用。
回來的這些日子裡,三天兩頭她就要進宮應付這些人,舉止上要不失禮儀,說話又得每一句都在腦子裡過上至少三遍方能出口,對她來說,這比打仗都還要累。
「郡主,王爺,蘇先生來訪。」一個家丁小跑進來說道。
片刻後。
霓凰和穆青兩人四目相對,穆青眼裡滿是迷茫。
霓凰作為主人家,只能主動開口招呼:「福王,靖王,蘇先生,我竟然不知道三位認識?」
沒錯,出現在堂內的不僅僅是梅長蘇,蕭景琰和何天兩人也在。
何天笑著解釋道:「景琰常年在軍營駐守,難得回京一趟,我就邀請他出府到街上走走,看看這一年多來金陵城的變化。路上偶遇了蘇先生,我們三人相談甚歡,本想找個茶樓坐下來好好聊聊天,後來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穆王府附近,念頭一起,就冒昧上門拜訪了。」
話雖如此,但是事實上,他約蕭景琰出門是真,但是和梅長蘇的偶遇卻並非巧合。
不是他設局,而是梅長蘇想要接近他們,準確來說,是想接觸蕭景琰。
他充其量算是個搭頭。
「哦,竟然如此巧合。」霓凰說話間眼神略有深意地瞟了梅長蘇一眼。
然後接著說道:「也好,穆青剛剛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正好三位來了,可以一起慶賀一番。」
「郡主說的是宇文傲重病的消息嗎?」何天笑得更加燦爛了。
青龍這個王八蛋總算是在別人手上吃虧了,整天仗著習武資質高,除了他這個主君誰都不服,他都幫著擦了好幾次屁股。
這次吃點小虧,希望能長長記性。
想到這裡,何天又不禁暗暗咋舌。
小說誠不欺我,太監這個群體,真的是不容忽視。
宮宴結束的第一天晚上,就有先後七批客人到訪北燕使臣的駐地。
前幾批倒是還好,除了弓弩有些棘手,收拾起來費了些力氣。
最後一批尤為驚人,三個一聽聲音就知道沒卵子的黑衣人聯手圍攻宇文傲,以折損兩人,一人帶傷逃離的代價,重傷了宇文傲。
梁文帝登基以來,對內重拳出擊,對外唯唯諾諾,大梁死了那麼多的精英,還能有這般實力,只能說祖宗留下來的遺產確實豐厚。
不過這些遺產,梁文帝註定是留不住的了。
逃走那人身上,被青龍用暗器手法做了印記,是何天特調的一種香料。
香料味道詭異,常人的嗅覺很難聞出來,加上沾染上之後,就算洗澡也無法輕易洗去的特性,順著這個線索,何天有信心挖出這個大梁王朝的「保龍一族」,廢掉梁文帝的一張底牌。
「看來福王殿下對於此事也頗為關心?」霓凰笑問。
何天擺擺手,找了個藉口:「不怕私下和你們說,郡主招親一事,我開了一個盤,壓宇文傲勝的人太多了,我本來還怕碰個精光,現在好了,按規矩,宇文傲主動棄權,莊家通吃四方,小小地賺了一筆。」
看著何天津津自喜的樣子,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這種秘密之事,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這個皇子,是不是太缺心眼了?
「王兄,難怪你方才說要帶我去妙音閣聽曲,還要找那頭牌。我還納悶了,王兄前幾年還和我抱怨過,俸祿太少,維持王府運轉已經捉襟見肘了,哪來的余錢去那頗費錢財的煙花青樓之地。」
靖王頓了頓,委婉勸道:「不過兄長,皇家涉及民間賭博之事,有些犯忌諱。此事可一不可再,收手吧。」
「景琰此言差矣。你這幾年在金陵的時日太少,很多事情都不熟悉。那妙音閣並非是你想像中的煙花之地,而是一處供人聽曲賞樂的清淨之地,那裡的姑娘,連手都不給摸的。妙音閣的頭牌宮羽姑娘更是音律大家。我怎麼會帶你去那些煙花之地呢?你太傷為兄的心了。」
「不過念在你誠心勸告的份上,為兄就原諒你了。你也放心,為兄已經金盆洗手了。」
哎,莊家操盤,賺的真的是盆滿缽滿。
不過他也沒興趣吸老百姓的血。
老百姓的錢暗地裡如數奉還,鄉紳權貴的錢全數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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