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軍昨天在外面執行任務,今天才回的派出所,沒接觸過新人,沒有發表意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陳新城今天覺得自己的指甲真好看,看得特別專心,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所長和教導員不發話,說話的只能是高潮了。
張志傑:
「李大為呢,表現中規中矩,嘴是碎了點,但是在服從命令聽指揮這方面做得不錯。昨天的行動中沒有犯錯,也沒有拉後腿,對於一個新人來說,我覺得這已經是很不錯了。」
「至於局長送來的那個寶貝啊,就是個書呆子。太理想化,沒有把書本上的知識和實際情況結合。最重要的,行動中再三強調,要服從命令聽指揮,但是他還是差點捅了簍子。要不是我徒弟,昨天會鬧出什麼事情還真就不好說。」
王守一微微頷首,昨天發生的事情高潮回來的時候就和他說了,楊樹這件事情上確實做得不對。
「局長送來的你都敢瞎議論啊。」曹建軍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話。
高潮側頭看著他,曹建軍這是在給他挖坑添堵來了,剛想回擊,王守一就及時地打斷了他,避免了一場風波。
高潮和曹建軍兩人都是部隊轉業到八合里派出所的,兩人年紀相彷,也幾乎是同時轉到這裡來的。
但是造化不同,高潮軍銜比曹建軍高,轉業後警銜也高一些,曹建軍是二毛一,高潮是二毛二。
在職級上,曹建軍雖然以前被人戲稱為「警界英雄」,但是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老民警,資歷深但是沒有混到管理層,相比之下,同齡的高潮已經是副所長,而且還比另外一個副所,程浩要年輕得多,前途也更光明。
曹建軍心高氣傲,輸給一個同齡人讓他心氣不順,所以平日裡總愛針對高潮。
雖然多數情況只是說一些風涼話,或者挖點小坑,沒有太惡毒的心思,但是也夠讓人膩歪的。
高潮脾氣好,一開始還忍讓著點,但是自從三年前何天成了他的徒弟,曹建軍就有點變本加厲了。
再好的脾氣也是有限度的,所以這兩三年八合里派出所看似其樂融融,但是高潮和曹建軍爭執吵架的情況卻越來越多。
王守一和葉葦做了很多次兩人的工作,重點攻克曹建軍,但是都沒有什麼起色。
幸好王守一眼力見好,又擅長和稀泥,才沒讓矛盾進一步激化。
「哎哎哎,不要過分解讀。
「高所啊,李大為這個孩子呢,確實不錯,但是啊,就是太嫩,太毛躁了一些。需要有人多帶帶。」
「楊樹也一樣,都是好孩子。他和李大為他們不一樣,沒有接受過太多的訓練和實踐,總要給他一些時間慢慢適應。年輕那會,我們誰敢說自己沒犯過錯啊。」
「還有另外一個男生,叫趙繼偉,你們沒怎麼接觸過,但是根據我的觀察,這孩子做事也很認真,是個踏實幹事的好苗子。至於夏潔,她的情況大家都清楚,我就不多說了。」
「這些孩子呢,初入職場,能力再出眾,也要有人帶帶,才不會走彎路,才能少犯錯。」
高潮立刻接話道:「所長,您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我推卸責任,只是我現在還帶著何天呢,實在分不開身。所以啊,我就和您提個申請,帶孩子的事情就別預我這份了。」
「何天那小子哪還需要你帶啊。正所謂,名師出高徒,何天能有今天的成績,你這個師父功不可沒啊。把新人交給你,我最放心。」王守一說道。
「所長,你就別給我戴高帽了。何天這三年立下的功勞,破的桉,比我二十年的都要多。要是我真有本事教出這樣的徒弟,能這樣嗎?在場的有的是比我優秀的人,你就別盯著我一個人看了。」高潮態度很堅決。
王守一見狀,口頭鬆動了一點:「你先說那麼多,我們今天也就是討論討論,我這還沒真正下決定呢。」
「啊,原來只是討論啊,不是正式開會啊。那行,那我就回去睡覺了,這都一天多沒好好休息了,累死我了。」
看到高潮找藉口熘了,陳新城立馬也站了起來跟著跑了,再留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曹建軍見兩人都走了,站起來說道:「哎所長,指導員,他們都走了,程所現在也不在,這事沒法議。要是您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幹活了。」
王守一擺擺手,曹建軍就走了。
只有葉葦安坐在椅上,開口安慰道:「我就和你說吧,他們都精明著呢,沒一個想帶新人的。要我說啊,你就直接給他們把任務安排下去得了。」
「我這不是還沒想想好他們讓誰來帶嘛。李大為好說,性子浮躁,讓新城來磨磨他的性子,挺合適的。楊樹呢,做戶政工作,就太浪費人才了,社區呢,按照他昨天的表現,去做社區工作也不太適合。我覺得可以讓建軍來帶帶他。」
「讓曹建軍來帶楊樹?所長你就不怕兩人鬧出什麼矛盾啊。楊樹我接觸不多,但是名牌大學出身,心氣高傲是難免的,被從市局調到我們這個小小派出所,也會覺得自己是大材小用。建軍辦事是很靠譜,但是他有什麼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兩人碰在一起,遲早會出事的。」
「我自然有我的考慮。況且不是還有你這個指導員在嗎?做思想工作那可是你的專長,你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他們說得服服帖帖的。這點小問題,對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王守一看起來心裡已經有了決定,葉葦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接著道:「那趙繼偉呢?」
「讓志傑帶吧。這孩子學刑偵出身的,眼裡有著對破桉立功的渴望,但是我們所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破桉率這方面的指標我們完成得很好。但是現在群眾滿意度太低了,要讓警力下沉到民眾中去,去了解民眾的想法。」
張志傑是派出所的全能民警,現在主要負責社區這方面的工作。
「那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還讓他們上來討論?」葉葦納悶道。
「這不是還有夏潔嗎?」
「程浩自己不是說了他想當夏潔的師父嗎?你沒答應他啊?」
程浩是夏潔父親的徒弟。
在多年前的一次任務中,夏潔父親幫現在已經升到了局長位置的宋局擋刀,犧牲了。
程浩作為他的徒弟,主動申請要當夏潔的師父,就是想多幫幫自己師父的女兒,這個傳出去也是一段美談,王守一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葉葦想了想,試探道:「夏潔她媽是不是又給你打電話了?」
王守一都不用回答,看表情葉葦就知道自己猜的沒有錯,她捂著額頭道:「夏潔她媽要是真的想為夏潔的人身安全考慮,那當初就不應該讓夏潔去考警校。她做不到,就讓你們來幫她擦屁股。
說夏潔分配到了我們所里,我們所里就應該保證她的安全,不能讓她做危險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她因為夏所的事情留下的心理陰影和創傷,但是她這要求這一點都不實際。如果面對危險,警察先逃了,那人民群眾還要警察來幹嘛?」
王守一也很頭疼,嘆氣道:「我也是知道的啊。坦白講,如果可以,夏潔這孩子分配到任何一個派出所都行,就是別來八里河就行。但是這不是沒辦法嘛,來都來了,我還能黑著臉把她給攆走啊。」
況且就算要調動,王守一他也要能辦得到才行啊。
所里受過夏所恩惠的老人不少,王守一真的這麼幹了,那他在所里的威望就要掃地。
程浩更加不可能同意,當年如果不是程浩害怕,沒有及時衝上去幫忙,讓夏所一個人衝鋒,那夏所說不定就不會死。
這個事情一直是程浩心裡的陰影和心結,如果王守一敢動夏潔,程浩第一個就得站起來和他翻臉。
最後就是宋局,雖然是他的徒弟,但是夏所是為了救宋局才死的,在這件事情上,他知道的這個徒弟不會站在他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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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明年就要退居二線的人,犯得著為了這種事落得這麼一個淒涼收場嗎?
「那現在是夏潔她媽媽不同意程浩當夏潔的師父?」良久,葉葦才開口道。
「是啊。她媽對程浩一直都是心裡有怨念的。我們都知道這件事並不能怪程浩。但是她媽媽年紀輕輕就喪偶了,家裡失去了唯一的支柱,剩下一對她們母女相依為命。
這麼多年了,她心裡堆積的那些抱怨鬱悶憤怒都發酵了,現在性格敏感得不行,動不動就哭啊大喊啊,我上次和程浩去她家拜訪的時候都有點手足無措,不說話不好,但是說話呢,她媽反應就很激烈。最後我倆是灰頭土臉走出來的。」
「可是所里除了程浩,有誰能做到她媽要求的那些啊?帶徒弟本來就不是一個容易的事情,現在還要求師父把徒弟捧在手心裡,碰不得摔不得,打不得也罵不得。誰願意啊?」葉葦表示很頭疼。
「我原本也是這麼想的,整個所里就程浩最能滿足她媽的那些要求。畢竟是英雄的遺霜,也是我們的家人,不能寒了她的心。可是她媽死活不同意啊。我後來又想了想,才發現我們所里有個人也很適合。」王守一露出了老狐狸般的微笑。
「誰啊?」
王守一賣關子,不肯直接說,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葉葦。
葉葦把所里的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沒誰合適啊,哎,不對,好像是有那麼一個人。
「所長,你該不會是準備讓何天來帶夏潔吧?我們所里一年到頭冒險最多的就是何天了,危險的任務他總是第一個衝上去的,你讓夏潔跟著他,那她媽肯定得撕了你!」
王守一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搖搖頭道:「不會的。夏潔她媽之所以能提出這麼些無理的要求,主要是仗著她丈夫的付出還有我們所里一些人心裡的虧欠。可是你別忘了何天的家庭情況,她媽對著我們誰說話都能大聲,但是在何天那裡,她想都別想。」
葉葦豎起大拇指,佩服地道:「王所,你是這個!這都能讓你給想到。」
王守一得意地摸著下巴,臉笑得和菊花似的:「我也是為了夏潔和所里著想。真要按她媽的要求那麼做了,夏潔那孩子也就廢了,真要賺錢幹啥不比警察好啊。來幹警察,不就是心裡有對警察這個職業的一份憧憬嗎?我們不能因為她媽這些過分的要求,而毀了這個孩子。」
另外就是所里其他人的想法也是需要顧及的,照顧烈士子女是應該的,但是凡事過了頭,就都沒有好下場。
特權階級不是那麼好當的。
夏潔她媽哪裡是為夏潔考慮啊,就是為她樹敵,把她推到同事們的對立面去。
「可是所長,你這想法是挺好。但是何天他能同意嗎?」
「所以我才煩惱啊。我是可以強行分配,但是何天那小子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標準和判斷準則,你要強迫他做一個事情呢,可以是可以,但是那傢伙就做得很敷衍。
他剛來的時候我還能壓他一下,可是現在他都立了多少功了,市局裡早就想把他調過去了,要不是他自己不同意,家裡在這邊也有老人要照顧,上局考慮到他的個人意願和實際家庭情況,才讓他繼續留了下來。
真把他惹急了,他拍拍屁股走人,那我們所里的破桉率怎麼辦?我們局的各項指標你也知道情況,就指望這個破桉率給我們派出所爭點臉了。」
葉葦同意地點點頭。
她還知道,何天主張民警既要和人民群眾走到一起,維護好和人民群眾的關係,又要保持警察的威嚴,不能有理無理都自己先低別人三分。
這和王守一的風格截然相反,所以何天和王守一的關係很一般。
王守一說了何天不止一次,何天左耳進,右耳出,依然我行我素。
要拿捏何天呢,高潮這個師父就首先跳出來護著,何天的家庭背景比較特殊,在警界裡人脈關係也不容小覷,他個人能力又突出,從警三年交出來的成績單也非常好看。
綜合種種原因下來,王守一拿何天也沒轍。
「那要不這樣,我去找何天聊一下,聽聽他的意見。」葉葦開口道。
王守一沉吟了一會,點頭道:「行,那這事就麻煩你了。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能讓程浩來了。」
葉葦見沒別的事了,也離開了。
王守一站起來準備把門關上,這才發現了睡得正香的張志傑。
「志傑,醒醒吧,回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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