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指尖微動,身上湧現出一道道似真似幻的劍影,周遭天地之中的靈氣紛紛沒入他的身軀,將他的根基不斷夯實。
倏然間,一道劍氣從他的指尖凝聚,旋即激射而出,使得虛空生電,「咻!」破空聲響起,身前的案牘轟然塌陷,斷成兩截。
這時,司徒鍾才陡然驚醒,看著地上殘破的案牘,眼中划過迷茫之色,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這,這就是蜀山劍術?」司徒鍾心中滿是激動之色,不斷遐想這,僅僅只是一道入門的劍氣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真正的將蜀山絕學練成,他又能達到何種境界。
一時間,他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不斷地修行,他們跟著蜀山弟子做早課、念經、練功,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冬去春來,修行不綴。
而山下的河道中,也多了一個白色身影,他站在河心,巍然不動,靜觀流水潺潺。
在其他弟子的口中,他們知道,此人就是蜀山的當代掌門弟子,獨孤宇雲,也是蜀山弟子的領頭人,在數年前就已是眾弟子之首,深受愛戴。
李玄常只是看了幾眼後便收回了目光,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將自身修為提上來,這獨孤宇雲自己還不是對手,沒必要上前套近乎。
況且,龍不與蛇居,若是境界夠高,到時候自然會認識。
三年後。
蜀山三清大殿。
諸位長老以及清絕道人坐在堂上,殿外的廣場中,數百個蜀山弟子靜坐,五心朝天,神色肅然。
周遭百里的靈氣匯聚於此,絲絲縷縷,如煙如霞,氤氳生光。若是普通人在此走一遭,定會百病全消,身體康健,長壽無虞。
而對於諸位蜀山弟子而言,這一日的修煉抵得上他們尋常半月之功。
同時,在無所居的竹林當中。
「司徒鍾,拜師大會馬上就開始了,你還不走?」李玄常面無表情,高聲道。
「等等我,等等我!」竹樓內,司徒鍾光著膀子,滿眼通紅,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出來一件稍微乾淨的衣服,上面卻瀰漫著酒味,
他胡亂的套上,背上長劍,對著一盆水整理了下衣衫,扯出一個小臉,方才走了出來。
「李兄,別急啊,還有半刻鐘,去那麼早,不是自找無趣嘛。」見到李玄常面無表情的站在外面,磨蹭了好一會他才走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傢伙和他一起被清絕道人收為徒弟,他才懶得等。
「別廢話了,趕緊走吧。」李玄常淡淡瞥了一眼,化作一道遁光消失不見。司徒鍾瞅著他的遁光,搖搖頭,「這麼著急幹嘛?」
隨後,也踩著飛劍離開。
三清殿內,諸位長老盤坐在內,成五方陣勢,一股股強大玄妙的氣息若隱若現。
蜀山上空,更是有仙光迷濛,薄霧繚繞,劍氣直衝雲霄,駭人至極!
蜀地群山之中,唯有蜀山山峰高聳入雲,巍峨厚重,比起尋常山川的幽深秀麗而言,更添幾分磅礴大勢。
遠遠觀去,群山繚繞,猶如虬龍盤旋。古木蒼勁,鬱鬱蔥蔥。川蜀地脈隱與秦嶺龍脈相連,也沾染了地氣,而這片地脈則滋養了蜀山,這是蜀山的地勢。
「敕!」伴隨著清絕道人一聲低喝,座下幾位長老皆手捏印訣,身後仙劍乍現,青光破空。
而門外諸位弟子則盤膝閉目,誦經不斷,「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正是《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數百人齊聲念誦,聲震雲霄,冥冥之中,一股恢弘浩大的意志緩緩成形。
清絕道人雙指並劍,虛空畫符,一道道咒印形成一個龐大的法陣,隨即他浮塵一揮,法陣沖霄而起,與虛空之中的意志結合,而幾位長老的仙劍也化為流光,激射而出。
而在半山腰上,李玄常停下遁光,落在地上,他望著蜀山上那遮天蔽日的劍影,眼中滿是火熱。
這就是蜀山最頂尖的劍陣,結合蜀山眾人的力量,消滅敵手。總有一天,他也能達到這種境界。
蜀山上空,一把龐大的仙劍成形,五彩虹光,仙氣繚繞,與此同時,自天上垂下萬道光輝,如同星光映照,仙劍的威勢更添三分。
而在廣場之上念經的弟子們誦經聲愈發高昂,心中意念仿佛要透體而出,化為實質。
川蜀大地。
遠處,一個穿著月白禪衣的老僧望著蜀山上的仙劍,臉上愁苦之色更深,「蜀山,唉······」道了聲佛號便消失不見。
叢林山野,一隻灰狼正對著一具屍體大塊頤多,「嗷嗚~」突然,它尾巴一夾,慘叫一聲,血紅的狼眼露出恐懼之色,連地上未啃食乾淨的血肉都顧不上,就撒開爪子跑了,在它身後,一團如煙似霧的魂靈即將消散。
殘破的鄉村,滿是血腥,殘肢斷骸遍地,鮮血浸染土地,一個穿著漆黑衣袍的人正望著眼前的景象,肆意狂笑,在他手上的漆黑長幡中,數不盡的魂魄嗚咽······
清絕道人原本紅潤的臉色也有些慘白,幾位長老同時手掐印訣,身上的所有的靈力都匯聚到蜀山仙劍之上。
同時,蜀山如海如淵的氣運瘋狂傾瀉,與仙劍凝為一體。
就是現在!清絕道人眼神一凝,厲聲喝道,「斬!」
倏然間,蒼茫浩大的劍氣瞬間從蜀山斬向四面八方,好似萬道流光從天闕降臨。以蜀山為中心的方圓數千里皆被籠罩其下。
山林,城鎮,深洞,山澗,一道道劍氣好似天罰臨世。這樣的場景,尋常百姓是看不到的,唯有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或妖才能看清。
一剎那,許多手上沾染了人命的妖修都在此劍光下隕落,生機全無。
而隱藏在城鎮當中的邪修紛紛被萬劍穿心,魂飛魄散,連同身上的邪惡法器一同湮滅。也有修為高深的邪修在認出了蜀山的劍招後,幾招後難逃一死。
這是蜀山的誅邪大陣,每隔百年動用一次,為的就是肅清蜀山麾下的勢力,只要沾染到了罪孽,手上背負過無辜性命的修行者,皆喪命於此。
蜀山山腳,河道中央,獨孤宇雲也抬起頭,望著那萬道劍光,心中悵然:這就是蜀山的道麼?
懲惡除奸,維護蒼生。
同時,他不由得想起了當年的蜀山之厄,心中迷茫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