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以為,這次俠魁會花落誰家?」倏然間,朱家面上的臉譜再度換上一個笑嘻嘻的模樣,喜感十足的問道。
「我認為,這次俠魁,非大哥莫屬。」劉季眨了眨眼,連忙說道。論關係,他是朱家的死黨,沒有誰比他更想朱家當老大。
更何況,他並不是在吹牛,而是真有希望。
這些年,朱家依靠神農堂,四處行義舉,收買民心,神農堂的實力是農家六堂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也正是依靠著神農堂,朱家才會有底氣和田猛分庭抗禮。
這麼多年,田猛多次和朱家明爭暗鬥,但都奈何不了他。
而現在,神農令重出江湖,將農家六堂的紛爭擺到了明面之上。
沒有人不想當俠魁!
田猛雖然有共工堂,蚩尤堂,魁隗堂相助,但他彼此之間還在互相算計,勾心鬥角。更何況,這個時候,他們早已是四分五裂,更別說對抗神農堂了。
但幾股敵對勢力,一旦遭受到另一股強大的敵對勢力之後,他們很有可能放下成見,開始合作。
這次農家的俠魁之爭,是要爭出個你死我活的。
「哈哈,正巧,我也這麼認為。」朱家悠然一笑,看著身邊的典慶,意味深長。
「那就祝大哥早日登上俠魁之位。」劉季挑了挑眉,嘻嘻哈哈的說道。
而此刻,神農堂駐地附近,一名身材壯碩,皮膚黝黑的高大男子正捂著胸口,向前走著。
他身後背著一柄黑色巨劍,每走一步都有著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落在地面上,他的胸口、後背等多個地方都有著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是積年老傷,上面還有長長的傷痕。
很顯然,此人是身受重傷,看上去非常虛弱。
他身上不僅有很多新舊不一的傷口,更是有著好幾種不同的刺字。江湖上有這種標記的,僅有一人。
毫無疑問,此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劍士勝七。
勝七,原名陳勝,乃是農家魁隗堂的堂主,俠魁的有力競爭者。
不過在多年前卻被田猛與田蜜合夥設計,廢除了農家弟子的身份,並趕了出去。
這次他之所回到農家,除了發布神農令,擾亂農家的局勢之外,其他的便是為了找田蜜報仇。
田蜜不僅害得他和結拜兄弟分離,更使自己身敗名裂,被逐出農家。
然而,他雖然是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黑劍士,更執掌名劍巨闕。但不料卻中了田虎等人的埋伏,雙拳難敵四手,被多個高手群毆。
經歷一番死戰之後,他直接遭到了重創。
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拼命逃脫,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慌忙之下只顧著逃走,不知怎麼就來到了神農堂的地盤。
剛踏進神農堂的地盤,他就被這裡的守衛弟子發現。
······
而在神農堂的另一處駐地,醉夢樓。
醉夢樓是近些年來崛起的風月場所,普通人連進入其中的資格都沒有,唯有達官貴人,才有資格進入此地。
醉夢樓的老闆娘,同時也是花魁——花影,更是艷冠群芳,聲名遠播,乃是當今天下最為著名的名妓之一。
而在醉夢樓的閣樓之上,一個女子跪坐在銅鏡之前,嬌艷動人,一身紅衣,就像是艷冠群芳的牡丹,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股高貴之氣,全然沒有半點淪落風塵的可憐。他就是昔日楚國影虎軍團統帥——季布的姐姐,同時也是這醉夢樓老闆娘,花影。
而在花影的身側,則是另外一名女子,她有著一頭酒紅色長髮。左右盤有對稱髮髻,垂下的長髮頂端由鱗狀金飾束起,整體仍為披肩造型,額前編成兩股麻花辮點綴。
身穿水藍色廣袖收身長裙,領口、袖口、深玫色肩帶與腰封上有金色紋路裝飾,腰帶在身後系成蝴蝶結。粉白色護肩,細碎銀色點綴。
她跪坐在坐墊之上,從後面看去,柔軟的坐墊被她豐潤挺翹的臀兒壓出了一道美妙的弧度,在加上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更顯的身姿窈窕。
她,名為漣衣,是醉夢樓僅次於花影的名妓。
「漣衣,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真應該找個好男人好好寵著你。」花影看著銅鏡里漣衣嬌艷的面容,調笑道。
「姐姐,你老拿我開玩笑。」漣衣臉上浮現一抹嫣紅,嗔道。
「也許真有這樣的人呢。」花影笑了笑,意有所指。
「妹妹,他又來給你送禮物了?」隨後,她瞟了一眼擺在一旁的禮盒,紅唇輕啟,笑意盈盈。
「這些東西本不該出現在這裡,我是一個不乾淨的人,配不上這樣昂貴的禮物。」就在說話的時候,漣衣如水一般的眸子浮現出一絲落寞,迷茫而又哀傷。
「在這世上,女人都不容易,這些男人就只會拿這些東西來哄我們女人的心,可我們真正想要的,他們卻給不了。」花影似乎想到了什麼,反而接著她的話說道。
「在這醉夢樓當中,有多少山盟海誓,最終不都化成了夢幻泡影。我這樣的人,又有什麼值得別人用心。」
「唉,這亂世,能活著已是最大的幸運,我們,還能奢求什麼呢。」花影幽幽一嘆,轉身離開了。
······
別苑之內,李玄常一邊品著茶,一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曉夢,嘴裡還不斷嘀咕著,「才十八歲,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
而在另一邊,曉夢雪眉皺成一團,臉上滿是糾結的神情。
「怎麼樣,考慮好了麼?」李玄常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什麼高冷蘿莉,冰山女神,他是最喜歡玩弄了,不對,是戲弄。
要是真的讓帝國插手,道家免不了要血流成河。師傅將道家傳給我,我一定不能辜負他的期望。這不是為了人宗,而是關係到整個道家的生死存亡。
如果這扶蘇公子,在搞墨家那一套,那道家還是那個道家麼?
想到這裡,曉夢內心一橫,咬著銀牙,恨聲道:「你要的,都可以給你,我也可以聽命於你,但我們可以事先約定好,有些我不願意做的事,你不可強求。」曉夢面容一肅,倒是有了幾分掌門的派頭。
「好,我要做的,自然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你不必擔心。」李玄常端起酒樽,神色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