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吸功再現

  幽幽寒風,夾雜著雨點,咸陽城已經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雨。街道上商販都已回家,路上只有少數的行人來來往往。

  咸陽上空一片灰暗,與下方漆黑的宮殿幾乎要融為一體。

  夜色漸漸逼近,萬家燈火點點落幕。

  而在咸陽城內,有這麼一群人,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們都緊縮在屋內,足不出戶。就算是夜幕降臨,也看不到半點燈火。

  他們所進行的一切活動,都是在黑暗中完成。蜘蛛,大部分都是夜間覓食,白天就在蛛網上養精蓄銳。

  羅網,就是這麼一群人。

  然而這場大雨,卻讓本該成為獵人的蜘蛛變成了獵物。

  孤寂的夜色,讓這座城市陷入了寧靜。在這片寧靜當中卻多了幾分別樣的肅穆。

  一抹白色身影,猶如鬼影一般出沒。

  「你是誰?」

  「我的內力······」

  「嗯哼······」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連警示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這些嗜血的獵手便已死去。

  同樣的場景在城內各處隱秘的地方出現,子夜時分,皎皎的月光灑落,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長······

  「大人,城內羅網各處據點一夜之間被人屠戮殆盡。」

  庭院內,一個穿著黑色武士服的男子跪倒在地,一臉蒼白之色。

  「他們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塌上的的人眼皮都沒抬一下,而是慢慢地摩挲著手上的一枚美玉。

  「大人,饒命!饒命······」就在他話音落下,庭院內頓時出現了六道人影,這一刻,仿佛死神降臨,他的慘叫聲便戛然而止。

  因為他知道,當這六個人出現,一切哀求都無濟於事,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趙高抬起頭? 蒼白的臉上嵌著一雙細長的眼眸? 幽暗的眸光恍若毒蛇一般。

  那六人頓時會意,就把那人拖出了庭院。

  「死了也就死了? 為什麼要來送死呢?」聽到這個消息? 趙高雖然震怒,但接下來就平復了心境。

  那些人雖然是羅網的精銳? 但也不過是一群奴才而已,他雖然可惜? 但對於大局來講? 他並沒有多大損失。

  「嗯?」就在此時,細長的眼眸內一抹寒光閃過。只見一隻白皙嫩滑的手上捏著一枚玉珏,玲瓏剔透,純淨晶瑩的美玉上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裂縫雖然微小? 但還是被他察覺。

  「無故玉碎? 不是什麼好兆頭。公子殿下,你說是不是呢?」說話間,伴隨著手掌微握,隨後,指尖便逸散出一縷縷玉屑。

  「既然碎了? 那便碎的徹底一點。」

  趙高站起身,來到庭院中? 遙望著咸陽宮方向。

  「始皇帝陛下有旨,諸公子年滿十八歲者皆出宮開府? 年前必須完成,不得有誤? 欽此。」

  三天後? 嬴政突然下了這麼一道旨意? 讓群臣都摸不著頭腦。

  唯有少數大臣知道宮內發生了什麼,但就算是知道,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華陽宮內,李玄常跪坐塌上,手上握著一卷書冊,漆黑如墨的長髮用一根綢帶束著,眉眼之間滿是溫柔。

  在他身旁,緋煙一襲紅色宮裙外裹,露出白皙細膩的脖頸,胸前飽滿堅挺露出一條讓人眼暈的玉溝,端莊肅穆里又存托著成熟女人妖媚的一面。

  青絲高盤,九鳳步搖金色煌煌,豐腴的腰肢每走一步都會搖曳著迷人的扭動,目光清澈如水,挺翹的鼻下,一張微厚的唇帶著性感。

  此時的她,美目含笑,鳳眸中滿是春意。

  「父皇終於下了決心了。」李玄常放下手中的書冊,看著身旁的佳人,悠然道。

  「怎麼,難道你這麼想出宮居住?」緋煙美眸含嗔,嬌笑道。

  「開府建制意味著什麼,你比我更清楚,諸位公子當中,唯有最小的十八世子胡亥只能留在宮中。看似是好事,可以得到更多的恩寵。實則不然,他已經沒有走上那個位置的資格。」

  「以後諸位公子,可以蓄養門客,武士,擁有自己的勢力。而這道命令,看似是保護了胡亥,實際上,胡亥,永遠都只能是宮中的金絲鳥。呵呵······」說完,李玄常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聖明無過於陛下啊,這次宮中發生的事,恰好讓他下定了決心。以後,諸位公子可都是如願以償,但就算如此,他們不過是從一個籠子進入另一個籠子而已,什麼都逃不掉陛下的耳目。」

  「先前,我還以為陛下會為此降罪於你,沒想到······」緋煙看著他的臉,滿是擔憂。

  「你多慮了,父皇十三歲登基,至今也快有三十多年了。他什麼政治鬥爭沒經歷過?昔日的繆毐之亂,呂不韋干政,再加上攻滅六國一件件事放在任何一個君王身上,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而他全都做到了。」

  「那件事,父皇並不需要知道誰是罪魁禍首,也不想知道,只要他是皇帝,這就夠了,沒有誰能違背他的意志。」

  而此刻,另一處宮殿內,一道囂張肆意的聲音響徹殿宇,守門宮人卻低垂著身子,不敢有半分異色。

  「哈哈,只要你們都滾出去,父皇就會只寵愛我一個人了。我看以後,誰敢和本公子爭!哈哈······」雖是童音,但卻帶著與一般孩童不同的陰冷狡詐。

  「殿下有什麼喜悅之事,何不說出來,與奴才也開心一下?」然而,這道笑聲卻被另一道聲音打破。

  卻見一襲赤紅色宮袍映入眼帘,趙高低著頭,很是平淡的說道。

  「原來是你,多虧了你的計謀,不枉費本公子流了血,現在那些人都被趕出宮去了,我看現在還有誰能跟我爭!」胡亥半倚在塌上,下巴高高抬起,眸子裡兩種不同的眸光閃爍,頗有些詭異之感。

  現在,宮中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公子,就連往日裡的師傅趙高,他都有些不放在眼裡。

  「殿下現在很得意嗎?」面對他的笑,趙高卻沒有半點喜色,仍舊是不陰不陽的說道。

  「怎麼?本公子留在宮中,你很不高興?」胡亥小臉陰沉沉的走下床榻,拿起案上的美酒一飲而盡。

  「難道,公子就該高興嗎?」趙高面色不變,連稱呼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