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早已被烏雲遮蓋住,大地之上,黯淡無光。
李玄常一襲黑衣勁裝在樹林中疾行,俊臉之上滿是肅然,眉心一片冷厲。手上一柄黑色的劍,濃墨似的黑髮在奔騰跳躍間散動。回了一趟地靈宮後,他就離開了峨眉山。
現在,中原大地上一片混亂,盜賊橫行,綠林蜂起,北地百姓,江南豪族無不是惶惶度日。江南之地已經發生幾十例豪門大族被洗劫殆盡,家破人亡的案例。
北方大地則是掀起了小股的叛亂,綠林匪盜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而川蜀大地,當然也少不了強盜匪徒,今天,李玄常就是來殺人的。
山上就有一股強盜,前不久洗劫了好幾個村子。官府聚集來攻時,他們早已收到風聲,離開山寨,躲進深山老林。久而久之,撲空好幾次後,官府對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打聽過,這幫人也就二三十人,仗著幾匹快馬,再加上官府上有人,所以才能屢屢得手,肆無忌憚,實際上戰鬥力並不強。
「大哥,咱們啥時候去再去干一票啊,兄弟們都等不及了。」李玄常剛剛潛入,一個醉醺醺的聲音傳出。
寨子裡,圍著篝火,十幾個人在這裡喝酒吃肉,玩的不亦樂乎。見此,李玄常也是暗暗冷笑,隨即隱去了身形,繼續潛行。
「咋啦,上次那個娘們你還沒享受夠啊,這次還想出去找新的?哈哈」
「那娘們太嫩了,被我玩死了,不夠勁。兄弟們還想出去過把癮呢,上次搶的東西差不多也吃完了。」
「行,過兩天就下山,咱們去搞一票大的。呃·······」話聲戛然而止,喉嚨里不斷傳出「嗬嗬」的聲音,就像是被斬斷了脖子的雞一樣。
「噗通」一聲,一道身影栽倒在地,血腥味瀰漫開來,經久不散。李玄常實在是聽不下去,直接出手了。
「敵襲!」那個醉醺醺的傢伙額頭頓時冒出冷汗,扯著嗓子喊道。還沒喊出第二聲,他就已經步上了那個人的後塵。
火堆周圍的群盜頓時酒醒,紛紛逃散。
火光下,李玄常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出現,搖曳的燈光映照在滿是殺機的臉上,更顯幾分慘色。
隨即,火堆旁的身影漸漸淡去,消散。一步一丈,漆黑的劍看上去其貌不揚,實際上卻是無比鋒銳,這可是地靈宮裡珍藏的寶劍,當然不是凡品。
跑在後面的強盜一個個就如同割麥子一樣倒下,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李玄常閒庭信步,就如同旅遊一般,手下的劍卻在收割著一條條人命。
眨眼間,已經死去了一半了。
「殺!他就一個人,害怕什麼?」不知是誰吼了一句,剛剛僥倖躲起來的一些人拿著刀衝出來。要是放在以往,他們早就崩潰了,只可惜,酒壯慫人膽,要是他們躲進深山老林,李玄常還拿他們沒辦法。既然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眼中閃過道道殺機,腳下一踩,殘影乍現。
十多人同時衝過來,要將李玄常撕成碎片。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整個人就像是分成了好幾塊一樣,長刀擦過衣服,而他卻毫髮無損。
緊接著,他就身法展開,如同靈蛇一般,在人群中來回穿梭。指劍、掌刀、彈腿,各種各樣的殺人手法不斷呈現。
幾乎是剎那間,那些人的身子就紛紛軟倒,眼睛帶著死亡的灰暗。有的一劍穿喉,有的心脈被震斷,有的脖骨盡碎,每個人的死法都不一樣。
呼,李玄常長出一口氣。雖然經過戰鬥,他卻不帶一絲疲憊,臉上反而泛著光,雙目炯炯有神。
五絕神功不愧是天下少有的神功,以戰養戰,在戰鬥中熟練武技,同時真氣流轉,使得它越發精純,凝練。同時,他記載了天下數不勝數的獨門秘訣,很多都是殺人的功夫。
而遠處的邀月憐星見到李玄常的動作,美眸中也是散發著別樣的神采。在移花宮裡,李玄常只是練功,練劍,彈琴,整個人就像是貴公子一般,丰神俊朗,溫文如玉。
而今晚的李玄常,卻和她們以往所見的大不相同,整個人透著決然和狠辣。出手招招致命,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瀟灑之極,盡顯少俠風采。
兩個人眼裡似乎都溫柔的快要溢出水了,帶著朦朦的水汽,煞是好看,只可惜,李玄常卻是無福得見。她們一點也不覺得李玄常殘忍,在她們眼裡,這些人跟阿貓阿狗沒兩樣。
隨後,他搜索了這裡,除了十幾個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女子,什麼都不剩下。
李玄常皺著眉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鶯鶯燕燕,沒辦法啊。這些人一眼就看出來,她們是被這群強盜擄來的,現在,這些人死了。留下這群女的,柔柔弱弱,眼中帶淚的看著他,他也是頭疼的很。
「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來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一個帶點書卷氣息,面容姣好的秀麗女子上前道。
其他的女子聽到這話,也是有模有樣的學著說。
我的天,他簡直是無力吐槽了,你們確定是報答,不是報復?看著她們面如桃花,一臉花痴的樣子,李玄常就知道又是一群惦記他帥臉的傢伙。
而遠處的邀月聽到這句話,臉上頓時一片冰寒,眸中寒光閃過,一群賤婢,竟敢妄言,不知所謂!心裡,已經是給這群人判了死刑。
李玄常沒有答話,沉吟了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包碎銀子扔給她們,「你們拿著銀子回家吧,報恩就不必了。」只見,立在她們眼前的身影逐漸消散,化為平淡。原來,李玄常早已離開,留在她們眼前的,只是一道殘影。
看著那道消失的身影,她們臉上滿是失望,遺憾。
在李玄常徹底離開之後,那群女子已經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突然間,一陣凜然刺骨的寒意陡然出現,蒼涼的夜色下,山寨前已經是一片冰寒,留下幾道被冰封的身影悄然無聲的死去。
「唉」一聲嘆息,似是情人的哭訴,又似是感嘆命運的不公,世事的無常,在悠悠山林迴蕩,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