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分分合合,最終受苦的還是這芸芸眾生。」回想自己在路上看到的景象,嬴政不由得發出了內心的感慨。
「但這天下始終是紛爭不斷。大周共主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戰國分七雄,哪一個時代不是生靈塗炭。」韓非點點頭,肯定道。
「我欲著一把天子之劍,以燕趙為鋒,齊岱為鍔,晉魏為脊,韓宋為鐔。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制以五行,開以陰陽,持以春秋,行以秋冬。舉世無雙,天下歸服。先生可願做這鑄劍之人?」
嬴政對著韓非深深看去,眼眸深處充滿無盡的希冀,單手緩緩伸出這是他第二次邀請了,不出意外,這也應該是最後一次了,下一次,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但很可惜,韓非還是拒絕了。他始終都是韓國公子,家國情懷,這是根植在無數人心中的枷鎖。
而嬴政以後要做的,就是打開這道枷鎖。
被拒絕了,嬴政也不生氣,反而緩緩一笑。
但這一笑,卻是讓韓非深感不安。
在另一邊,紫蘭軒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八玲瓏根本並不是八個人,而是一個人,用異心一體,一體八面更為恰當。
在張良一番言語之下,八玲瓏的其他七個身份統統消失,只留下了唯一的乾殺。
而他,才是成蟜案的執行者,更是羅網『天殺地絕、魑魅魍魎』中,「殺」字級別的殺手。
但是,這還不是八玲瓏的真正面目。
長安君成蟜,乃是秦王贏政最為看重兄弟,兩人還常常一起練劍,感情深厚。
並且,成蟜文武雙全,能力不俗,為秦國征戰六國,實權頗厚。
如此人物,就算呂不韋想要剷除,絕不可能只派遣羅網『殺』字級的殺手處理此事。
隨後,力破夜幕陷阱的衛莊趕來,想要阻止張良拿出銅鏡,卻慢了一步,導致八玲瓏真正甦醒。
八玲瓏的真正身份,乃是一代劍之豪者,手持越王八劍之一的,黑白玄翦。
黑白玄翦位列羅網『天』字一等,乃是最為頂尖的殺手,他才是成蟜案真正的實施者。
但因為張良太過聰明,揭穿了一切。當他逍遙看清玄翦的真面目時卻被趕來的衛莊阻止。張良不懂武功,不知道玄翦的可怕。但衛莊乃是縱劍傳承者,玄翦的厲害,他早早就察覺到了。但沒想到,還是晚了,沒能阻止玄翦的覺醒。
一襲粗布麻衣,手中所持的黑白雙劍交織,殺機肆掠狂放,玄翦目中一片死寂,看向衛莊之時,面上才露出一縷感興趣的瘋狂笑意:「你很強,我很中意。」
目光偏移,投向衛莊手持的鯊齒劍上,評頭論足:「這是把好劍,可惜,飲血不足數,斬殺仇人的頭顱太少,鋒銳有餘,殺意尚欠火候。」
衛莊可不會弱了氣勢,淡淡回道:「黑白玄翦,聽說也是一代劍之豪者,可惜,卻淪為恩怨角逐的奴隸。」
「恩怨!恩怨!」
玄翦冷哼一聲,似是嗤笑又是自嘲,雙手各持一劍:「這柄黑劍,為了復仇,殺死過一百三十六人;這柄白劍,為了報恩,殺死過一百五十四人。而為了修煉最強劍道,黑白雙劍下的傷殘者更是數不勝數。」
他聲音清淡無味,卻透著最赤裸裸的戰機:「我跟你無恩無怨,但既然你也是劍客,那就給我殺一下劍,這是緣!」
隨著戰鬥打響,年輕的衛莊絲毫不懼,但卻仍舊不是玄翦的一合之敵。幾招下來就已被重創,躺在地上。
就在黑劍即將穿透衛莊身體的時候,另一道身影浮現。或許是察覺到此人身上澎湃的殺意,玄翦暫時停止動手。
來人正是蓋聶,當他看到地上躺著的衛莊時,看向玄翦的眼神再次冷了幾分。
「師哥!」
縱橫之氣縈繞四周,這種氣息差別,沒有比同屬鬼谷門人的衛莊更為熟悉。見到來人的面目,躺在地上不得動彈的衛莊登時嘴角一勾。
一上來,蓋聶周身氣勢不斷攀升,衣衫獵獵作響手上的長劍散發出凜然的殺機。
面對敵人的蓄力,黑白玄翦反而沒有出手,只是靜靜等待。一甦醒,就遇到兩個足堪一戰的對手,玄翦只覺得自己的熱血在沸騰。因此,他才會放水。
果然,等到那凌厲的劍氣充斥四周時,蓋聶身上爆發出一股強橫的壓迫之勢,帶著手上的長劍登時射出。恍惚間,就如同一條白龍咆哮而去。
黑白玄翦雙劍交叉,面對縱劍至高的百步飛劍,他也不敢馬虎。然而,這一劍雖然聲勢浩大,但威力卻沒有多少。
等到塵煙彌散,地上的衛莊已經消失不見,這一招,目的就是為了救人。
等到新鄭事了,嬴政和蓋聶再次踏上歸途。
正當他們離開韓國領土,踏上大秦邊境時,一個意想不到的熱對他們出手了,但好歹有蒙恬和蓋聶出手,嬴政剛好沒事。
但一個老將的背叛,卻已讓嬴政心懷忌憚。自此以後,他就不再信任任何人。
大秦的朝堂,是應該做出改變了。
咸陽宮內,沉靜,肅穆。在嬴政消失的這幾天裡,宮內的太監和侍女心都放鬆了不少。嬴政雖然沒有親政,但身上的氣質卻是愈發厚重,壓得他們都不敢大聲喘氣。
······
「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羅網可以解決他嗎?為什麼他還是回來了?時間就快到了,如果我們不早做準備,等到他親政,咱們所有人都得死!」粗獷的男音中,滿是震驚與茫然安。
「失敗了嗎?」一道女音淡淡回道。
「你說呢?這次要是被那老匹夫抓到了痕跡,咱們不死都得脫層皮。」繆毐抱著趙姬,沉聲道。
「你不是手上有很多兵將嗎?既然他沒死,這次我們就硬來吧!」趙姬依偎在他懷中,言語狠辣的回道。
現在,嬴政在她心裡,已經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了。
在她心裡,只要能夠安穩過完一生,有繆毐陪著他那就足夠了。但現在,她似乎並沒有選擇,只能一條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