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664大姐求助與建議

  第663章 664.大姐求助與建議

  岳文軒知道大姐一直都是一個自尊自強的人,畢竟年輕的時候也上過學,受過教育,雖然只是上了幾年私塾,但在那個年代已經極為難得。

  他的兩個弟弟就在郊區鄉村,如今郊區鄉村的生活如何,岳文軒的心裡很清楚。

  自從他穿越過來之後,一直都沒有中斷對大姐的資助,就算有了他這麼多的幫助,大姐的最大能力也只是給他帶來三個大南瓜,可見如今鄉村的生活困難到了什麼地步。

  岳文軒走到門口,掂了掂籃子裡的大南瓜,心中一股暖流涌動,嘴上卻埋怨道:

  「這三個大南瓜差不多都有二十斤了,能頂得上一個人一個月的口糧。你可真捨得,家裡這麼困難,還要給我帶東西。

  你是我大姐,我這個當兄弟的孝敬一下大姐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等你走的時候,我給你準備點東西帶上,你可不許拒絕。」

  「我還指著你給的東西救命呢,怎麼會拒絕?你大姐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臉皮早就磨練的比城牆還厚。」

  嘴上這麼說著,大姐的眼角卻有些濕潤,她用手抹了抹眼角說道:

  「打開春之後,地里有了野菜,日子就不難過了。最難熬的就是今年的春天,要不是有你讓二弟帶的東西,我們一家子能不能都熬過來,還不一定。

  今年冬天的日子就好多了,雖說大秋的糧食沒分多少,但夏天裡曬了些乾菜,怎麼也比去年冬天強上很多。

  就是攢的那些東西都拿不出手,不是乾菜就是紅薯干,我估計丹苓也看不上,也就沒給你裝。」

  大姐雖然嘴上說的很大氣,一點都不和兄弟見外,但她心裡還是覺得給大弟添了太多的麻煩,有點過意不去。

  這麼遠的路,難得來一趟,也只能帶三個大南瓜,東西太普通,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可家裡實在是沒有更好的東西了,也不知道弟妹會不會嫌棄。

  雖然聽說這個新弟妹的性格挺好,但她畢竟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性格到底怎麼樣。

  岳文軒對於大姐的性格還是了解的,做出一副高興的樣子說道:

  「那你下次來的時候多給我帶點干野菜,干薺菜有沒有?包餃子最好吃了,我一直都喜歡這一口,可惜城裡沒有,也沒地方去買。」

  「那你不託人說上一聲,我要是知道你喜歡吃干薺菜,這次就給你背一袋子來,家裡多的是。」大姐有些懊惱的說道。

  「下次帶來也一樣,反正冬天也沒什麼農活,年前年後你再來一趟,多在我這邊住上一段時間。

  前些年我工作忙,咱們姐倆都有多少年沒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了,現在我已經是離休的閒人,這一次務必要留大姐多住些日子。」

  大姐嘆了口氣,「大冬天的,家裡也沒什麼活,我倒是願意留下來陪陪你,但現在的日子太難了,我沒帶口糧來,怎麼能在你這裡常住?」

  如果是前兩年的好日子,大姐還真願意多在大弟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只要她把自己的口糧帶來,不管住多長時間,心裡都有底氣。

  她知道城裡的供應也一減再減,每月的那點糧食都不夠自己吃,她哪裡好意思一直在兄弟這裡白吃白住。

  岳文軒知道大姐擔心的是什麼,語氣認真的說道:「如果是因為糧食的問題,大姐你不用擔心,既然我敢留你,那就有你的一口飯吃。

  不瞞你說,最近這一半年我攢下了不少的糧食,只不過不能讓人知道,免得被人抓了小辮子。

  你應該也聽說了我釣魚的本事很厲害,家裡也不能一直吃魚,所以也和別人調劑了一些糧食和副食品,都被我藏起來了。

  你要是不放心,擔心我說大話哄你,下次我去湖邊釣魚,帶你們兩個一起去,正好也讓你們兩個見識見識。

  香桂這麼年輕,腦子肯定活泛,說不定還能跟我學上一手釣魚的絕活。

  要是真能跟我學上兩手,回村之後一樣可以去河邊釣魚,多少也是一點進項。」

  岳文軒這樣一說,曾香桂的眼神頓時亮了,「大舅,釣魚的技術好學嗎?我能學會嗎?」

  「這個還真不好說,得看你有沒有天賦。再就是得有時間多練,你要是每天忙忙碌碌的抽不出多少時間來,就算有點天賦,沒有長時間的鍛鍊,恐怕也很難有什麼收穫。」

  岳文軒總結了幾輩子的釣魚經驗,自然不吝嗇外傳,要是外甥女有點天賦,收穫肯定會有,但到底能有多大的收穫就不好說了。

  剛剛升起的希望,很快又暗淡了下去了,曾香桂說道:「大舅,我人有點笨,以前又從來都沒有釣過魚,就算你願意教我,我恐怕也學不會。」

  外甥女的變化太大,以前挺活潑的一個人,如今卻一身的鬱氣,顯然結婚後的生活應該很不容易。

  作為曾香桂的大舅,雖然岳文軒很難改變什麼,但多給孩子一些開導,同時再給一些資助,他還是可以辦到的。

  他儘量用和藹的語氣問道:「香桂,結婚之後,和婆婆相處的怎麼樣?小齊對你好嗎?」

  曾香桂咬住嘴唇,一句話還沒說,兩行眼淚就流淌了下來。

  剛見面的時候,外甥女應該是不想讓他擔心,雖然一臉的愁苦之色,但並沒有這麼悲傷。

  在這一刻,她的心房被岳文軒打破,頓時沉浸在猶如海洋般浩瀚的悲傷里,哭得難以自已。

  岳文軒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扭頭問大姐:「香桂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我這次過來就是想讓你勸勸她。

  咱們家數你有文化,你又是當大領導的人,給人做思想工作肯定拿手。你好好開解開解香桂,她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這個當娘的肯定受不了。」

  想到這一年的遭遇,岳文鳳也是滿眼的淚水,現在終於有了人可以傾訴,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

  「都是我害了香桂,挑來挑去,怎麼就給她挑了這麼一個短命鬼,閉著眼找一個都比他強。

  香桂結婚還沒有三個月,她那個短命鬼男人就死了,香桂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也沒人告訴我一聲?」岳文軒道。

  「那時候你剛剛出事沒多長時間,你自己癱瘓在床就夠難過的了,哪裡還能再把這種事情告訴你?」

  「小齊那孩子身體不是挺壯實嗎?我記得他應該是個車把式吧,怎麼好好的人沒了?」

  「人確實挺好,就是命不好。好好的給牲口添飼料,竟然被踢了一蹶子,正好踢在了他的心口上,還沒送到醫院,人就斷氣兒了。」

  岳文軒也跟著嘆了口氣,竟然會是這樣的意外,確實不常見。類似這樣的事情,他活了幾輩子也是頭一次聽說。

  「出了這樣的意外,誰都想不到,香桂還年輕,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總要走出來,你的人生還很長,還是要往前看。」

  岳文軒轉頭看向外甥女,耐心的勸解:「每個人的命運都不一樣,總有一些人的命運是坎坷的、不幸的,但不論遭遇怎樣的坎坷和不幸,都不能失去勇氣,更不能怨天尤人。

  失去了勇氣,就等於被命運所打敗。生活越坎坷就應該越堅強,因為只有堅強才能走出困境。

  在人生的低谷,往往越是懦弱,就越悲苦。只有不屈不撓的去奮鬥,才會迎來光明。

  在這個時候,更不能怨天尤人,只有自強自立,才能走出悲痛,迎來幸福的生活。」

  岳文軒找出一條手絹來遞給曾香桂,「你還年輕,今年也不過是十九歲,你的人生不過是剛剛開始。人的一生之中不只有愛情和婚姻,還可以有工作有理想,你自己是怎麼想的,對未來有什麼計劃嗎?」

  他知道一味的勸解沒多大的作用,還是得讓她自己想明白,這種心理上的創傷主要還是要依靠時間來醫治。

  曾香桂的一雙眼睛很迷茫,就像是一潭死水,激不起一點波瀾。

  她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已經死過一次了,肯定不會再這麼做,我不想連累的我爸和我娘也跟著傷心。

  但我同樣不想這麼快就找人嫁了,但又不願意總被人指指點點,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很難熬。」

  「香桂還尋短見了,沒出什麼事兒吧?」岳文軒看向大姐。

  「找了根繩子吊房樑上了,幸虧我發現的早,倒是也沒出什麼事,就是被嚇了一跳。」

  大姐又是心疼又是氣呢,「也是個不省心的玩意兒。小齊死了之後,香桂竟然還想給他守寡,要不是她婆婆整天拿她撒氣,罵她剋死了小齊,我想拽她回家,她都不樂意。」

  看來香桂和小齊的感情還挺好,感情越深越難以忘記,難怪香桂一直都走不出來。

  岳文鳳瞪了女兒一眼,接著說道:「她和小齊要是有個兒子,她想給小齊守寡,我也就由著她,畢竟有兒子就有盼頭。

  可小齊就是個沒福氣的,也沒給她留下個一兒半女,她要是留在婆家守寡,以後一個人可怎麼過?

  現在又不是舊社會,不要說倆人沒孩子,就算有個一兒半女,這麼年輕又有幾個願意留下守寡的?」

  「娘,我不是已經答應你回娘家了,你還說這些幹嘛?」曾香桂不願意聽這些話。

  「我是你娘,別人不為你著想,可以什麼都不管。我要是也什麼都不管,不為你考慮,你以後可怎麼活?

  婆家你是待不了的,你那個婆婆就容不下你。就算能容下你,你一個沒兒沒女的年輕寡婦,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曾香桂道:「我這不是已經回娘家了,過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行嗎?只要你別總張羅著把我嫁出去,多給我一點時間,我總歸會慢慢好起來。」

  「娘可以答應你最近一兩年不給你找對象,你都尋死覓活了,我哪裡還敢?」

  「娘,你可別冤枉我,我尋短見又不是因為你,只是受不了那些人的風言風語。

  我又沒做錯什麼,沒有人願意當寡婦,你說那些人為什麼說話那麼難聽?」一想起村里人說的那些戳心窩子的話,曾香桂就渾身冰冷。

  「我知道你不想聽到那些風言風語,所以才想著儘快給你找門好親事,把你嫁出去。

  等你有了新的家庭,也就沒人對你指指點點了。

  可你就是不理解我的苦心。我也沒想著馬上就把你嫁出去,可總得慢慢找不是,就算從現在開始打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到合適的。」

  二婚的女兒想找一門好親事,實在是太難了,岳文鳳簡直操碎了心。

  總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岳文軒也就有了主意。

  「大姐,這樣吧,你讓香桂在我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正好讓她換個環境散散心。

  正好在這段時間之內,我想辦法給她找找工作,就算找不到一個正式工崗位,暫時先找個臨時工崗位也是好的。

  換一個新環境,周圍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香桂也就不用擔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了。」

  岳文鳳帶女兒過來,主要是想讓孩子大舅開解開解她,另外也是想讓孩子換個環境,鬆緩一下心情。

  她從來都沒想過讓女兒在城裡找份工作,對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奢望,她不想給兄弟添這麼大的麻煩。儘管她是岳文軒的親姐姐,卻也沒有這麼大的臉。

  曾香桂也是一臉驚喜的看向大舅,咬著嘴唇,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

  岳文鳳說道:「城裡人想找一份工作都是天大的難題,香桂是農村戶口,想在城裡找工作就更難了。

  你能有這份心,大姐就已經很高興了,要是香桂的命好,真能碰上一份好工作,那當然好。

  要是沒這個機會,咱也別強求,要我說這本來就是異想天開的事,你也別太費心了。」

  「因為糧食供應不足的問題,最近這段時間,職工精簡抓得很嚴。

  想要找工作,各方面的條件要求很高,工作確實不太好找。

  我儘量想想辦法,反正事情也不急於一時,說不定就成了呢。」岳文軒只是給了希望,並沒有打保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