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都二十七了,初四就結婚的話,就只有這麼幾天準備時間,會不會太倉促了一點?」鍾爸爸的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➅➈s卄Ⓤ𝔁.ᶜⓞM 🐠🐯
岳文軒說道:「現在都新社會了,國家提倡婚事簡辦,結婚那一天熱熱鬧鬧辦個婚禮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有沒有都行。」
他也知道這樣的要求確實有點過分,但范鴻簡就是這麼著急,也只能由他來當這個惡人了,進一步解釋道:
「主要是確實沒時間,春節期間這幾天還是放假時間最長的時候,其他假期也就是一兩天時間,根本來不及準備。
范哥在這邊也沒親人,不講究婚禮形勢,只要你們不反對就行。
至於結婚之後需要添置的東西也可以慢慢來,不用急於一時。」
范鴻簡年齡太大了,他著急結婚的心情,鍾寶珠的爸媽都能理解。
鍾媽媽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但結婚這麼倉促,確實有很多實際困難,她皺著眉頭說道:
「我們鍾家雖然是當地人,但親戚也不多,對婚禮形式也沒什麼好講究的。
小范就一個人在這邊,也沒個親人幫襯,我們更不會為難他,不會提一些無理要求。
至於結婚之後需要添置的東西也可以慢慢來,不用急於一時,但被褥肯定不能少。可做被子總得需要時間吧,就這麼兩天,哪裡來得及?
你們考慮一下,能不能再往後推遲一段時間?哪怕多給我們留出一個月或者半個月的準備時間,應該也夠了。」
如果鍾家堅持不讓步,再多等上個一兩個月,當然也可以。
但岳文軒看鐘媽媽的意思並沒有太過堅決,也就不想往後推遲,免得夜長夢多,出了什麼變故。
「有什麼困難咱們一起克服一下,不就是做被子嗎?我媽和我奶這兩天都沒什麼事兒,可以讓她們過來幫忙。
人多力量大,咱們時間短,但要是多找上幾個人,困難應該還是能克服的。」
鍾媽媽看岳文軒不想讓步,也就不想在這種小事上鬧彆扭,既然已經同意了這門親事,就像岳文軒說的,有困難克服一下就好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心裡有了決定之後,鍾媽媽妥協道:「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媽媽和你奶奶肯定也忙,就不勞動他們了,畢竟離的太遠,來回不方便。
回頭我多找兩個老姐妹過來幫忙,晚上再加加班的話,應該也能做出來。🎈🐧 ☺💛」
「結婚時間安排的這麼緊,確實給您添麻煩了,謝謝您能理解。」岳文軒趕忙真誠道謝。
鍾媽媽大度的說道:「別說什麼謝不謝的了,結婚是大喜事,咱們兩方都高興。既然已經定下了日子,那就互相商量著把事情辦好。」
得罪人的事情,由岳文軒來出頭就行了,范鴻簡一直都沒有插話。現在事情定下來了,他馬上開口說道:
「叔叔、嬸子,結婚的事情還得勞煩你們多費心。我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這邊的風俗習慣,你們要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我一定儘量滿足。」
時間安排的這麼緊,鍾爸爸一直都在發愁,嘆了口氣說道:
「就這麼幾天準備時間,也別講究什麼風俗習慣了,要是按我們這邊的風俗習慣,時間肯定不夠,咱們就簡簡單單辦個婚禮好了。
我這邊兒要做喜被,還要準備一下寶珠的嫁妝,以及款待親友,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
你要做的就是把房子簡單收拾一下,然後再準備幾桌酒席。
雖說是簡單辦個婚禮,但幾桌酒席還是要有的。我這邊去送親的人可能要三兩桌,具體幾桌,現在還說不好,過兩天才能告訴你。至於你那邊的戰友和同學有幾桌,你自己也要有個譜,要提前做好安排。」
鍾爸爸也是心累,他是嫁女兒,男方那邊的事情原本用不著他操心,但現在范鴻簡就一個人,也沒一個家人幫襯,他要是不給管著,大喜的事情,總不能任由他辦砸了。
接下來,翁婿兩個開始有商有量的聊了起來。范鴻簡雖說缺乏經驗,畢竟年齡和閱歷不缺,在老丈人的提點下,很快就把結婚的整個流程安排的頭頭是道。
等兩人把大小事都商量完,岳文軒看范鴻簡始終都沒提起聘禮的事,便出聲說道:
「鍾叔,寶珠姐是你們家的掌上明珠,從小也是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現在就要嫁人了,您看聘禮出多少錢合適?
原本不該問您這個問題,但我們兩個確實都不懂,只能找您拿主意。」
鍾爸爸沉默下來,半晌沒有說話。
鍾媽媽只得開口說道:「原本聘禮是應該有的,如果小范還有家人在,我們肯定會同他們商量。
這不是情況特殊嘛,小范就一個人,這方面我們也就不提要求了。
小范這些年一直東征西討的打仗,手裡肯定也沒什麼錢,沒必要在這方面為難他。]|I{•------» «------•}I|[
等他和寶珠結婚之後,只要能想著寶珠的好也就行了,至於聘禮就算了吧。」
鍾媽媽越是說的通情達理,范鴻簡越是心中有愧。
他這麼倉促的上門提親,而且還想在幾天之內就結婚,如此過分的要求,鍾家都答應了下來,這已經讓他不好意思了。聽他們話里的意思,女兒出嫁還有嫁妝陪送,他卻連聘禮都拿不出來,實在是讓他心中愧疚。
寶珠是他真心喜歡的女孩,只要能把寶珠娶回家,他願意把自己的所有身家都拿出來當聘禮,可惜他的所有存款全部加起來也就只有十幾萬塊錢。
這點兒錢拿出來辦婚禮都不夠,他都得另想辦法。
他也想給一大筆聘禮,風風光光的把寶珠娶回家,但他沒有。
范鴻簡從來沒有這麼尷尬的時候,一張黑臉憋得通紅,他一向能說會道,此時卻無地自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岳文軒跟著范鴻簡過來,就是為了幫助他解決困難,此時正是他出頭的時候,他也不需要和范鴻簡商量,便直接說道:
「叔叔嬸子如此體諒,連我都心中感動。范哥是解放前的老革命,享受的是供給制,津貼確實不多,但結婚聘禮還是要給的。
我主要是不了解當地的風俗習慣,所以才要徵詢一下你們的意見。你們儘管給個意見就好,或者告訴我,咱們當地人結婚,聘禮一般是給多少?」
既然岳文軒堅持問,鍾媽媽就說道:「也沒個准數,條件好一點的就多給點兒,條件差的就少給點兒,多的五六十萬,少的一二十萬,就算不給聘禮也是有的。」
說完這些,她又補充道:「我說的不是客氣話,真不用小范給聘禮了。他就算給了聘禮,我也計劃都給寶珠帶回去,就是一個形式,咱不需要這些。」
聘禮的事情,岳文軒也不好自己一個人強行做主,他可以把這筆錢借給范鴻簡,但拿主意的人還得是范鴻簡自己。
他抬頭看向范鴻簡,范鴻簡也抬頭向他看了過來,兩個人眼神交匯,頓時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岳文軒說道:「你們先在屋裡商量著,我到院子裡去透透氣。」
他出去沒一會兒,果然范鴻簡隨後跟了出來。
兩人做了半年的同學,相互間的性格脾氣早已經了解的很透徹,岳文軒直接就說道:
「我手中不缺錢,這一點你是知道的。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不管是收拾家也好,還是準備幾桌酒席也好,還是馬上要給的聘禮也好,這些都需要錢。
你算算大約需要多少,我借給你。
不用和我客氣,直接給個數就行,反正早晚你得還。但不著急,什麼時候有了,什麼時候再給就行,我又不收你利息。」
儘管是關係很好的同學,但涉及到錢的問題,范鴻簡還是有點張不開口。
岳文軒乾脆把早就準備好的錢掏了出來,直接塞到他的手裡,說道:
「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爺們兒。先給你準備了一百萬,你先拿著,不夠的話再和我說,千萬別客氣。」
范鴻簡本來就是個爽快人,他確實需要這筆錢,也就不矯情了,接到手裡之後,痛快的說道:
「主要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上,就我這一個月幾塊錢的津貼,壓力還是挺大的。」
「早晚都得讓你還,十年八年總還上了。」
「按照現在的津貼標準,就怕十年八年也還不上。」范鴻簡苦笑道。
「津貼還會漲的,不可能總這麼少,畢竟革命幹部也得生活。
況且不可能一直執行供給制,據我所知,上面正在醞釀工資制,只不過短時間可能不行,怎麼也得三五年時間才有可能實現。」岳文軒寬慰道。
岳文軒第一世的時候也有為錢發愁的時候,他知道一直欠人錢是一種什麼滋味。
但革命幹部在這個時期就是這麼艱難,每個月都沒有餘錢,要是遇到點什麼事兒,還真就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都還沒影著呢,但願吧。」
范鴻簡是很樂觀的人,馬上就笑著說道:「咱可說好了,在工資制出台之前,我要是還不上你的欠款,你可不許找我催債。」
「錢到了你手裡,還不還就是你做主了。我就算真缺錢,也不敢找你催債,我擔心你藉機訛我。
你可是有名的臉皮厚,要是非讓我請幾頓酒喝,你說我請還是不請?」岳文軒一臉看透你的樣子。
范鴻簡哈哈大笑,「還是你了解我,連我怎麼應對都被你提前想到了。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答覆,等你什麼時候請我花掉一百萬的酒錢,那我就可以考慮把錢還給你了。
在此之前,你就別想著把錢要回去了。
錢到了我的兜里,那就是我的,從現在開始就和你沒關係了。」
「你可真是見錢眼開!趕緊進屋吧,趕緊和人家商量商量給多少錢的聘禮合適。」
從岳文軒的手裡借了錢,范鴻簡也就不需要和剛才一樣束手束腳的不敢說話了。
有了錢就有了底氣,他本來就是個能說會道的,很快就和岳父岳母談好給五十萬的聘禮。
鍾爸鍾媽也答應他會把這筆錢一分不少的陪嫁過去,絕對不會扣留一分。
范鴻簡併不是這個意思,勸解了一番,但鍾爸和鍾媽都很疼愛這個大女兒,不想讓她為難,還是堅持會這麼做。
最高興的還是鍾寶珠,爸媽答應給她陪嫁,這已經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而且還會把聘禮讓她帶回去,更是讓她高興的合不攏嘴。
婚禮的日期定下來之後,雙方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譚緒平和聶憲璋知道了這個消息,也都跑過來幫忙,正好可以給范鴻簡當苦力,幫著他一起收拾屋子。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作為范鴻簡關係最好的同學,譚緒平等人怎麼也得給他準備一份結婚賀禮。
三個人商量之後,決定一起出錢,給范鴻簡買一件實用的東西。
三人做出這樣的決定,主要還是因為范鴻簡屋裡的擺設太寒酸了,就連一個拿得出手的大件兒都沒有。
如果三人一人給買一個小物件,起不了什麼大作用,還不如把錢集中一起給他買一個有用的東西。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還是聽從了岳文軒的意見,三人決定一起出錢給范鴻簡添置一台收音機。
收音機的價錢有高有低,差距很大,太貴的買不起,三人也只能量力而為。
主要是譚緒平沒什麼錢,還要照顧到他的感受,不能買太貴的。
高檔的收音機價值五六百元,這麼貴的當然買不起,三人只能挑價格低的。
最後選了一台四十六萬的收音機,岳文軒和聶憲璋各自出了二十萬,譚緒平手裡沒什麼錢,就讓他出了六萬。
儘管六萬元不多,卻也花掉了譚緒平一半的積蓄。
其實岳文軒不太贊成給范鴻簡買這樣的大件兒,當然不是捨不得,主要是考慮到譚緒平的感受和承受能力。
都是一樣的同學,而且譚緒平的自尊心還挺強,這會讓他不自在。
但這是聶憲璋的主意,而且挺積極,他看譚緒平沒有反對,也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