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459.抵京安家以及進修班計劃
岳振華一下車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穿著軍裝的戰友,高舉右臂,大聲喊道:「老陸,這裡!」
等一家人都下了車,這位姓陸的軍官已經帶著警衛員走到了近前。
「老陸,你這個大忙人怎麼還親自來接,隨便安排一個人過來就行,沒耽誤你工作吧?」
這位姓陸的軍官看上去四十幾歲的樣子,戴著眼鏡,很有儒將的風範,他說話的語速也是不緊不慢,「正好來城裡開會,我看時間上趕得及,就親自過來了。考慮到你們全家人過來,人有點多,我把老胡的車給截下了,兩輛車應該夠用了吧?」
「還是伱辦事周到。」岳振華哈哈大笑,「我自己都沒考慮這麼多,剛才我還想著要是坐不下,就讓我兒子和警衛員坐公交回去,這下倒是省事了。」
兩人寒暄了幾句,岳振華開始給大家做介紹。
原來這位姓陸的軍官名叫陸懷謙,是岳振華多年的老搭檔,現在任職政委,協助陸振華展開工作。
作為岳振華多年的戰友兼好友,陸懷謙對他的了解極深,自從上次通過電話後,知道他要把老婆孩子都接過來,也就明了了他的決定和心意。
終於親眼見到了這一家人,看到他們的長相和穿著之後,他心裡是有點詫異的。
據他了解的情況,這一家人一直都在鄉村務農,可看她們皮膚白淨的樣子,可不像是種地的莊稼人。
尤其是岳振華的老婆,長得太漂亮了,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像這樣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就算是在京城裡都不多見。
難怪他的這個老搭檔沒把事情辦成,就算換成是他,有一個這麼漂亮的老婆,肯定也捨不得離婚。況且這個原配的老婆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有了子女牽掛,想要離婚就更不容易了。
老搭檔的選擇,讓他感到很欣慰。
他本來就不支持老搭檔離婚,在他的眼中,那個曾秀竹並不是什麼良配,老搭檔完全沒必要非得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報恩。
作為老戰友、老朋友,他心裡很清楚,岳振華對那個曾秀竹並沒有什麼私情,以前也沒有萌生過離婚的想法,要不是這個曾秀竹總是明里暗裡的糾纏他,他應該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儘管兩人有過命的交情,但對於好友的個人感情,他從來都不會幹涉。但從他的個人角度,他並不希望看到曾秀竹和好友走到一起。
主要是曾秀竹的家庭背景過於複雜,兩人結婚之後,勢必會影響到好友的前程,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他的這位好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鐵血虎將的威名在很多高級領導那裡都是掛了號的,就這麼發展下去,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可要是娶了這麼一個身份複雜的媳婦,必然會受到影響,未來的前景如何就不好說了。
自從好友探親之後,他多次為他惋惜,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有了轉機,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兩人本來就是關係極好的戰友,陸懷謙又有了先入為主的好印象,一言一行,更是讓人如沐春風。
一家人從天氣漸漸開始寒冷的大東北來到了京都,本就感受到了氣候上的溫暖撫慰,現在又感受到了來自同志的關懷,一家人的心情更加舒暢了,對於這次京都之行有了更多的期待。
出站之後,眾人分乘兩輛車出發。
岳振華特意拉著兒子上了陸懷謙這輛車,等兒子坐下之後,他顯擺的說道:「我兒子岳文軒,個子隨了我,就是有點太白淨了,看著不夠威武。」
「文軒雖然看著有點白淨,但身架子還是挺厚實的,一看就是個壯小伙,要我說將來肯定比你強。」
岳振華哈哈大笑,「我也覺得他是個當兵的料,可這孩子非要考大學,準備將來當醫生,怎麼勸都不聽。」
岳文軒坐在一旁不說話,只是把他說的這些話默默記在了心裡,哪天需要的時候,可以拿出來刺他幾句。
岳振華對於兒子想當一名醫生的願望是極其支持的,他覺得兒子選擇的這個職業非常好,足夠安全。他可不想兒子跟他一樣當一名軍人,當了軍人就得上戰場,為國家賣命的事,有他這個當老子的沖在前面就夠了。
「考大學好啊,文軒是個有志向的。現在咱們國家不缺軍人,缺的是方方面面的專業人才。醫生救死扶傷,等他學有所成一樣能為國家做貢獻,並不比咱們這些當兵的人差。」
岳文軒坐在副駕駛座上,扭回頭對陸懷謙說道:
「陸伯伯,還是你理解我,我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為國家做貢獻,不能僅憑一腔熱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和長處,要發揮出自己的專長,才能把國家建設得更加美好。
我在醫學上還算有點天賦,所以就打算在這個行業上深耕。這是我的愛好,也是我的專長,想來今後能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一些。」
陸懷謙的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他扭頭問岳振華:「老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家文軒應該只有十五歲吧?」
「對,怎麼了?」
「聽這孩子說話可不像是只有十五歲的樣子,要是不看他的模樣,說他已經大學畢業,我也相信。」
然後他又感慨道:「你是個有福的,這麼多年不在家,弟妹能把孩子教育的這麼好,我看你做夢都能笑醒。」
「確實挺高興的。」岳振華美滋滋的說道。
「文軒,你打算什麼時候考大學?咱們部隊駐地的附近就有一所很有名的高中,哪天我帶你去測試一下,看看能跟上高几?」陸懷謙繼續和岳文軒搭話。
「陸伯伯,最近這段時間,報紙上刊登了一則信息,說是京都的幾所大專院校都要開設進修班,面向全社會招生,暫定學制為兩年。
我覺得這個進修班挺適合我的,我準備試一試。」
對於岳文軒來說,這個進修班是難得的好機會,錯過今年,他就只能通過正規渠道考大學了。
解放之後,各行各業急需人才,今年面向社會招生的進修班只是一個試點,報名條件很是寬泛。今年之後,報名門檻會提高很多,以後會面向各單位對口招生,像他這樣的社會閒散人士就沒有資格報名了。
陸懷謙恰好看到過這則消息的報導,「挺有勇氣的,試試也好。你要是報名的話就得抓點緊,好像再有半個月就要開始初試了,初試通過之後才能參加正式的招生考試。」
此前岳文軒並沒有和岳振華說起過自己的打算,岳振華也是第一次知道兒子竟然把目標定的這麼高。
他出聲埋怨道:「你有這個想法,怎麼不早點和我說一聲?要是早知道你有這個打算,我也提前給你多收集一些相關信息和資料。
你不要看進修班的學制時間只有兩年,正因為時間太短,所以招收對象都是那些有基礎的成年人,沒有真才實學,考試很難通過。
當然了,如果你只是試一試的話,倒也是一次很好的經歷。就算不能通過初試,那也沒關係,不耽誤給你找一個高中入學。」
「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說多了你也不信,你還是等著看結果吧。」岳文軒平靜的說道。
岳振華說不出違心之言,只能說道:「不管結果怎麼樣,勇於嘗試都值得鼓勵。」
不僅他不相信,就連陸懷謙也一樣不相信。
進修班的考核難度,比起正常考大學還要難的多。尤其是對於醫學生來說,不但要理論過關,還要有一定的實踐基礎。就算岳文軒是個天才,能把理論知識學好,但實踐基礎必然也會是他的短板。
「老陸,咱們軍區的招待所應該能住得下吧,你有沒有提前打個招呼?」馬上就要到軍區了,岳振華首先想到的就是住宿問題。
「放心吧,都給你安排好了。既然你這次是來安家的,住招待所就不合適了,我已經給你租好了一個小院。
等會兒到了,你先看一看,要是不滿意,我再給你另外踅摸。」
岳振華頓時喜出望外,「連房子都租好了,這我可省心了,你辦事我還能不放心,就這個院子了,不用再找了。」
「你別高興的太早了,這個小院的條件確實不錯,家具也都齊全,就是有一點,租金偏高了一些。
本來我是不打算租的,但時間太緊張了,找來找去也沒有更合適的,只能暫時租了下來。」
「能有多高?」
「一個月五萬(五元)!我暫時租了一個月,有一個月的時間做緩衝,怎麼也能找著合適的住處了。」
不等岳振華說話,岳文軒就開口感謝:「讓陸伯伯費心了,一個月五萬元,不算很高,就住這個院子了。
我爸沒有這麼多錢,但我可以拿得出來。」
岳振華的經濟狀況,他周圍的戰友們都知道,岳文軒正好趁機做個解釋,便接著說道:
「我師父幾個月前去世了,他們家世代行醫,有一些家底,這些遺產都留給我了。」
難怪岳文軒一家人都穿得很精神,像是城裡人,不像是鄉下人,陸懷謙總算是知道了原因。
「你手裡要是有錢,那這個小院還真是挺合適。每月的租金雖說貴了一些,但小院兒里的家具和鍋碗瓢盆一應俱全,你什麼都不用買,僅此一點就能節省一大筆錢。
你爸還年輕,前程遠大,說不定哪天就被調走了,到時候你們還得搬家。所以,能不置辦東西還是不要置辦了,免得搬來搬去的麻煩。」
車子一直開到了郊外大學區,在一個胡同口停了下來。
下車之後,陸懷謙說道:「胡同裡邊第三家就是了,車子開不進去,咱們只能步行前往。」
幾人七手八腳的把所有行李都拿上,跟隨在陸懷謙的後面,很快來到了院門前。
陸懷謙已經拿到了鑰匙,開門進去,裡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院子裡種了兩棵樹,左面一棵是石榴樹,右面一棵是棗樹。石榴樹上還掛著果,紅彤彤的,很是誘人。棗樹上的棗子早已經被人摘光,只剩下了略微枯黃的樹葉。
正房有三間,廂房有兩間,足夠岳文軒一家五口人住了。
陸懷謙打開屋門,一家人進去,四處轉了轉,都很滿意。
陸懷謙把鑰匙交給岳振華,「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肯定都累了,你們先歇一歇,我那邊還有工作,就不陪你們了。」
「我看院子裡什麼都有,柴禾也不缺,中午一起過來吃飯吧,我簡單做兩個菜,你和老岳喝上幾盅。」黃怡君趕緊客套的約請。
陸懷謙並沒有拒絕,想了想說道:「中午就算了,晚上吧,我們兩口子晚上過來吃飯。
你嫂子在軍區的宣傳部上班,下午應該不怎麼忙,我讓她早點過來陪你說說話。」
送走陸懷謙,岳文軒看了看表,已經是上午十一半點鐘。
他對正在忙碌的幾人說道:「奶奶,我肚子餓了,這些活留著下午再干吧。來的時候,我看到胡同口旁邊有幾個小飯店,咱們先去飯店對付一口,吃飽飯再回來慢慢收拾。」
「也好,到底是新家,雖然不缺鍋碗瓢盆,但沒米少油的也沒辦法做飯,那就先去外面對付一口吧。」現實如此,老太太只能贊同。
「爸,這附近有沒有高檔一點的飯店?」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你可以推薦一下,畢竟剛來京都,最好還是能吃點好的,也好讓大家對未來充滿希望。」
「你兜里到底有幾個大子兒?可別被你沒底沒數的霍霍完了,要不還是讓我來保管吧,花錢也得有個計劃才行。」岳振華忍不住再次試探道。
「我又不傻,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就算我心裡沒數,我奶奶和我娘肯定心裡有數,她們都沒發話,你就不用操這個心了。」
岳振華不高興的說道:「我才是一家之主,你們都知道的事情,怎麼能瞞著我一個人呢?你就算不告訴我準確數字,至少也得給我交個底,讓我心裡有個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