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做的準備都已經做好了,如今需要做的只是調整好心態。
當陸瀟和永真圍在芬里爾身邊,安撫並鼓勵這隻即將承擔重要任務的魔狼時,一直與陸瀟關係不睦的芙蕾雅有些扭捏的找上門來,說是有事相求。
在世界無數次輪迴的大背景下,芙蕾雅對陸瀟的仇恨有所沖淡。
芙蕾雅也是九界有數的智者,從衝動之中冷靜下來並了解到真相後,她的仇恨之火漸漸消散。
芙蕾雅心中很很清楚,就算陸瀟不下手,巴德爾還是會如同預言一般死亡,區別只有死在誰手中。
在芙蕾雅無法保留的輪迴記憶中,她很可能已經上百次親眼目睹巴爾德死在自己面前。
這麼一想,芙蕾雅頓時感到泄氣。
即便經歷了上百次,她依然沒有任何辦法挽救巴德爾的生命。
因為巴德爾的死亡象徵著芬布爾之冬的到來,是諸神黃昏開始的重要前置條件,幾乎是無可逆轉的。
當然,在陸瀟看來,如果提前足夠的時間進行謀劃,應該能想到辦法規避巴德爾的死亡,同樣能招來芬布爾之冬。
但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有一個請求。」
芙蕾雅表情彆扭的看著永真,儘量避開陸瀟的視線。
永真心裡感到有些好笑,經歷過與奧丁的閃電接觸戰後,她對當時出手救下自己姓名的芙蕾雅很感謝,不忍心看到她這麼窘迫的樣子。
「女神芙蕾雅,請直說吧,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能辦到的事情『我們』會儘量幫忙。」
芙蕾雅暗暗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情緒後繼續說道:「我想回一趟華納海姆。」
陸瀟和永真楞了一下,隨後就同時露出恍然之色。
隨著芙蕾雅破除奧丁的詛咒,她被禁止前往其他國度的限制也隨之消失。
但芙蕾雅本身對空間法術並沒有什麼深入的研究,沒有獲得尼奧爾德的許可,就算使用彩虹橋也無法順利到達華納海姆。
如今唯一有資格自由往來兩界的只有陸瀟,芙蕾雅想在開戰前久違的返鄉只能求到陸瀟頭上來。
陸瀟從來沒有後悔擊殺巴德爾,但他心裡確實對芙蕾雅略有歉意。
「好吧,我可以帶你返回華納海姆。」
在芙蕾雅面露喜色的將目光轉向陸瀟時,陸瀟突然話鋒一轉。
「但是,神王尼奧爾德和神後納瑟斯願不願意見你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
雖然芙蕾雅從來沒有承認過,也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支持,但陸瀟對當初那場政治聯姻的幕後有一些個人猜測。
尼奧爾德同意這場婚事時應該心裡有過其他打算,比如讓芙蕾雅嫁入阿斯加德後充當內應,想辦法將亞薩神族的弱點找出來,報告給自己的族人。
從芙蕾雅後來與華納海姆斷了聯繫來看,華納神族的謀劃失敗了,大概率是奧丁中從作梗。
陸瀟之前幾次與尼奧爾德見面的時間都不長,而且每次討論的都是公事,無從得知尼奧爾德對芙蕾雅到底是什麼個態度。
但神後納瑟斯和芙蕾雅的兄長弗雷都私底下叫住陸瀟,詢問過芙蕾雅在米德加德的近況,得到的答案讓母子二人滿臉哀傷的搖頭嘆氣。
如果不考慮神王尼奧爾德的立場,陸瀟推測神後納瑟斯和王子弗雷會很歡迎芙蕾雅的回歸。
從弗雷的字裡行間能看出來,他對自己的親妹妹依然痴心不改……這一點讓陸瀟很想吐槽。
陸瀟最後補上的一句提醒讓芙蕾雅有些患得患失。
自從嫁入阿斯加德後,她無數次的想像過自己再次回到家鄉的場景。
隨著芙蕾雅與族人的關係越來越疏遠,她想像之中的畫面也開始漸漸往悲觀的方向轉變。
芙蕾雅擔心自己的回歸不但不會受到歡迎,反而會迎來萬千族人的唾罵。
巴德爾死後,芙蕾雅真的可以說是失去了一切,她迫切的希望得到親情的關懷。
但萬一事與願違……
芙蕾雅如川劇變臉一般的表情變化讓永真和陸瀟十分無語。
「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別考慮那麼多了。」
在陸瀟發動傳送術時,芙蕾雅還打算繼續猶豫。
「等等!我還沒做好心理……」
陸瀟翻了個白眼:「等你妹!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讓你慢慢考慮,出發!」
「……準備。」
芙蕾雅的後半句話說出來時,眼前的景色已經徹底變樣。
空氣之中熟悉的原始魔力含量讓芙蕾雅下意識的深吸一口氣,臉上不自覺的露出懷念之色。
自從尼奧爾德決定召集華納神族加入諸神黃昏之戰,廢棄多年的華納神族戰時都城重新被啟用。
此時陸瀟和芙蕾雅就站在這座名為尼約的都城門口,這是一座掩映在森林之中的綠色都市,與周圍的環境結合得非常完美,就像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城內的建築多為樹屋,保證大樹完整性的同時進行了一些個性化修改。
大量華納神族正在各個高聳的樹屋之間進進出出,為即將開始的戰爭做最後的準備。
尼約城門口並沒有守衛,因為完全不需要,反正對外封閉的華納海姆也不會有外人前來。
天性自由散漫的華納神族中幾乎不會出現雞鳴狗盜之輩,就算有,華納神族的民眾也不會在意。
你要就拿去,反正沒了財物也不是活不下去。
他們的社會風氣就是這麼佛系。
多次來到尼約城,靠近城門的居民已經把陸瀟認熟了。
一名赤裸著上身的英俊男子熱情的向陸瀟揮手打招呼:「旅行者,歡迎再次來到尼約城,要嘗嘗我剛催熟的蘋果嗎?」
陸瀟微笑著婉拒了對方的好意:「不了,謝謝,我還有事情要找神王,下次再說吧。」
男子不以為意,轉頭看向芙蕾雅:「這次你還帶了同伴?真是少……見?」
這名男子看清芙蕾雅的容貌時突然愣住了。
倒不是芙蕾雅的美貌將他震懾住,而是他認出了這位久未歸鄉的華納神族公主。
「芙蕾雅?!」
男子的驚呼引來了附近不少人的關注,男俊女俏的華納神族們愕然的將視線轉了過來。
「芙蕾雅?她不是早就與我們切斷聯繫了嗎?」
「聽說是在阿斯加德享福,怎麼這時候又跑回來了。」
「別這麼說,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族人們的討論讓芙蕾雅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年來,她一直以為所有族人都對自己心懷記恨。
然而事實證明,陰陽怪氣的只有小部分,更多人只是好奇她這麼多年來的經歷,為什麼一直沒有回到故鄉探望過。
芙蕾雅深吸一口氣,臉上擠出笑容提裙向家鄉的居民們行禮。
「各位,好久不見,尼奧爾德之女芙蕾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