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系統給予的一年停留時限只有不到三個月,陸瀟不打算繼續留在冬木市坐等魔術協會上門。
通過遠程魔術與橙子和雁夜等人告別後,陸瀟在夜幕降臨之時來到距離工房不遠的衛宮宅。
在舞彌的補習下,伊莉雅已經順利進入冬木小學就讀,但她的心理和身體成長狀態依然非常不理想,一入夜就早早的就在舞彌的看護下進入夢鄉。
在神色有些激動的衛宮切嗣陪同下,陸瀟輕手輕腳的進入伊莉雅的和風臥室。
滿頭白髮的舞彌看上去已經有些顯老,才30歲不到的她看起來就像憑空老了十幾歲一樣。
「舞彌,你坐著別動。」
在為伊莉雅治療前,陸瀟首先來到舞彌面前,伸出右手食指點在她的額頭上。
第三法Heaven「s Feel的靈魂物質化不但能作用於自己,還能將無盡的生命力賦予他人。
陸瀟不打算無緣無故的給予久遠舞彌無限的壽命。
為了讓伊莉雅有一個相對完成完整的家庭,他決定將舞彌損耗的生命力重新補回來,也算是用舞彌當做小白鼠來實驗自己的新能力。
「唔~」
湧入體內的魔力和某種不知名能量讓久遠舞彌忍不住低聲發出悶哼,從旁觀看的切嗣驚訝的長大了嘴,眼前的這一幕讓見多識廣的切嗣也差點驚呼出聲。
隨著陸瀟散發為微光的手指將生命力注入舞彌體內,她那一頭蒼白的頭髮如同被染色一樣迅速恢復烏黑亮麗,舞彌布滿皺紋且欠缺光澤的臉頰也重新變得水嫩起來。
『這就是魔法嗎?』
脫離常識的畫面讓衛宮切嗣搖頭苦笑,但隨後他就用更加期待的目光注視著陸瀟。
「好了。」
看著舞彌重新恢復年輕的容貌,陸瀟滿意的點了點頭。
初次嘗試就大獲成功,陸瀟對回到主世界後的計劃更有信心了。
久遠舞彌和衛宮切嗣的關係比較複雜,身為衛宮切嗣的助手和魔術弟子的同時,她也可以算是衛宮切嗣的情人。
更奇怪的是,愛麗絲菲爾對舞彌和切嗣的關係一清二楚,但她生前從來沒有排斥過舞彌,反而多次囑咐舞彌幫自己照顧好切嗣。
或許這是因為愛麗絲菲爾對自己的命運早已有了覺悟,她知道自己終將在聖杯戰爭之中消逝,希望自己離開後切嗣身邊依然有人陪伴。
作為一個外人,陸瀟不打算對這段複雜的三角關係多做質疑。
就結果來說,舞彌對伊莉雅確實非常體貼,與對待自己的親生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人類有一種劣根性,重要的東西總似乎要失去之後才能體會到它的可貴。
舞彌本以為自己早已經認同的未來將要面對的命運,但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一向冷靜自持的舞彌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她雙手顫抖的撫摸在自己的臉上。
皺紋完全消失,粗糙的皮膚也重新變得水潤,舞彌的雙眼不自覺的流下兩行淚水。
「謝謝你,陸瀟先生。」
勉強控制住情緒後,舞彌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以土下座的姿勢鄭重的向陸瀟鞠躬。
「這樣,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切嗣和伊莉雅了。」
陸瀟不置可否的微笑點頭,隨即將目光轉向睡著的伊莉雅。
9歲的伊莉雅外表看起來比櫻更加幼小,沉睡中的伊莉雅就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普通人恐怕難以相信,伊莉雅的身體無法支撐她活到20歲。
治療舞彌只需要單純的為她補充生命力,伊莉雅的問題就比較麻煩了。
她的靈魂在愛因茲貝倫的改造下可以說是千瘡百孔,陸瀟必須補全她靈魂殘缺的部分,將愛因茲貝倫家族拙劣的靈魂改造全部抹除。
當然,所謂的拙劣是對比已經掌握第三法的陸瀟,愛因茲貝倫的靈魂改造技術在魔術界中已經算是走在前列了。
當陸瀟將手放在伊莉雅的額頭上開始治療時,小傢伙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適,天使般的小臉在睡夢之中微微皺起。
「伊莉雅……堅持住。」
切嗣和舞彌幫不上忙,兩人緊張的握著手觀看治療過程。
如天空一般的湛藍光芒在陸瀟的手上閃爍著,沒有任何照明的和室內被這道柔和的光芒照亮,伊莉雅的表情也在治療過程中多次出現變化。
從一開始的痛苦不適,到之後的舒緩放鬆,再到最後露出享受的笑容。
光是從伊莉雅的神態變化就能大致猜出治療的進展,切嗣和舞彌的心情也隨著伊莉雅的神情變化而忽高忽下。
「呼~呼~」
隨著陸瀟手上的光芒漸漸消散,伊莉雅的呼吸再次變得均勻起來,她的嘴角還掛著不自覺的甜甜笑容。
治療結束後,切嗣的嘴唇有些顫抖,期待之中又夾雜著些許不安。
「陸瀟先生,伊莉雅她……」
陸瀟沒有在這種關鍵時候賣關子,他爽快的給出了確切的答覆。
「已經沒問題了,我修復了伊莉雅的靈魂殘缺和不當改造。」
「只要再由橙子幫忙調理好身體,伊莉雅就能和正常孩子一樣健康的成長。」
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切嗣全身有些脫力,在舞彌的攙扶下才勉強直起身體,滿臉淚水的向陸瀟鞠躬道謝。
陸瀟看著伊莉雅精緻的容顏露出淡淡的笑容『這樣,我在冬木的行程就徹底結束了。』
……
時鐘塔的反應速度比凜預期的更快。
以往遇到重大事件,時鐘塔通常要首先在君主們的扯皮下耽誤不少時間,這一次他們破天荒的以最高效率達成共識。
第三法重現的第二天,由時鐘塔三大貴族領銜,十二君主齊聚冬木市,由君主埃爾梅羅作為嚮導,首先來到遠坂家向當地的管理者詢問情況。
「走了?!」
肯尼斯驚訝的睜大雙眼:「這麼快?」
凜面對十二君主時並沒有顯得太過拘束,抵達過根源的她可以說已經走在了當世所有魔術師的前面。
她在起步階段就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終點,對到達終點的正確道路早已一清二楚,需要的只是知識和經驗的積累。
「是的,尊敬的各位君主。」
在監護人遠坂葵的陪伴下,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第三魔法使昨晚就離開了冬木,他說自己不希望被魔術協會束縛。」
「如果世界遭遇重大變故,他會主動現身幫忙,但與此無關的小事情……還是不用麻煩他了。」
羅蕾萊·巴瑟梅羅從凜的話中聽出了某些隱晦的情報。
「遠坂家主,我可以將這段話理解為,你是第三魔法使的代言人嗎?」
凜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代為傳達他的意思,第三魔法使不需要任何代言人。」
『他……嗎。』
英語中的「他」和「她」用詞完全不同,精明的羅蕾萊立刻從凜的話中獲知了第三魔法使的性別。
「冒昧打擾了,遠坂家主。」
既然第三魔法使已經離開,失望的十二君主也無意繼續在這片極東之地久留。
臨走前,羅蕾萊·巴瑟梅羅意味深長的對遠坂凜說道:「如果以後第三魔法使再次途經東木,請遠坂家族代表魔術協會向他轉達時鐘塔的善意。」
目送君主們消失在視線遠端,之前還表現得非常端莊的凜立馬泄了氣。
「哈~我算是知道為什麼那傢伙不想和時鐘塔打交道了。」
遠坂葵有些無奈的提醒道:「凜,時鐘塔畢竟是魔術協會的三大總部之一,在背後妄加評論可不是淑女的行為。」
「知道啦,媽媽~」
撲進母親懷中撒嬌的同時,凜的目光望向冬木市大雪停歇後的碧藍天空。
『那傢伙現在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