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聽了一會,王天嘆息一聲。
他看了看房門,客廳內的談話他能聽到,住在他對面的小表妹應該也能聽到吧。
二舅不糊塗,雖然是農村人,沒有啥大見識。
但是農村的人小精明,在他身上一點不缺。
二舅媽才是啥事都擺在臉上的中年傻白甜。
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那麼多花花腸子。
王天躺在床上,甚至不好說,二舅是不是故意說這些話給他聽的。
當然。
二舅也沒私心,末日前就把他當兒子看,他要是能和表妹走到一起,肯定是雙手支持的。
今日把話題點開。
不像是臨時起意,應該是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只是今天的時機更成熟些。
王天在床上趟著。
一時間,有些輾轉難眠。
第二天。
王天起來的時候,黑眼圈很嚴重,整個人都有些無精打采。
同樣的還有表妹,她到底是年輕,十七歲的年級,人比花嬌。
再加上長得比較白,看著跟小熊貓一樣,有種說不出的可愛。
對視一眼,王天和表妹都沒說話,還有點尷尬。
二舅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沒事人一樣招呼著大家:「先洗臉吧,一會就吃飯了。」
「各位住戶,各位住戶。」
正說著,小區內響起了廣播聲。
「早上八點,各位住戶請派出代表,來物業領取口糧。」
「縣裡的補助下來了,這個星期,每家每戶補助五斤大米,三斤白面。」
聽著廣播,王家幾人都沒啥反應。
二舅媽更是抱怨道:「一共才八斤米麵,還是按一家一戶補助的,這要是有個四五口人,怎麼夠吃啊?」
成年人一天下來,沒有蔬菜肉蛋,光靠大米和白面頂著,最少也得一斤。
現代人飯量小,甚至是不吃飯,那是菜里油水多,吃菜就能吃飽。
沒有油水,光靠米飯。
一天半斤米麵,頂多維持著不餓死。
可就是這樣,以一家三口來計算,一人一天半斤米麵,三個人就是一斤半。
一星期怎麼也得十斤米麵。
八斤,一家兩口還差不多。
這是要三口,四口,甚至是五口之家,那就等著挨餓吧。
「你們注意到沒有。」
王天眉頭緊皺:「糧食多少還有一些,八斤米麵,三口之家也足夠吊命了,能勉強維持著餓不死,水,廣播裡可是一句都沒提。」
「是沒提。」
二舅也附和道。
「縣裡沒水了?」
王天幾人對視一眼,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要知道,糧食方便儲存,哪怕縣裡的糧庫是空的,各大市場與糧油店的糧食,也能讓當地百姓撐兩三個月。
水就不同了。
不方便儲存,尤其是水庫被污染的情況下。
水比糧消耗得快,而且少,這也是社會正常現象。
「糧食好辦,去外面找找,總歸是有的。」
「水就不行了,外面的水都被污染了,人根本沒法喝。」
「就是出去找,一桶兩桶的桶裝水,一件兩件的啤酒飲料,對整個縣城來說也不解渴。」
王天目光中滿是凝重。
像他這種天天出去,缺什麼找什麼,不懼野外危險的人還是少數。
大部分人,能躲在家裡就躲在家裡,根本不想去危機四伏的野外。
尤其是金華小區這種高檔小區,一直接受縣裡的救濟,王天懷疑小區裡的人根本就沒去過野外。
現在,和四月已經不一樣了。
四月初,外面的強輻射轉為弱輻射,很多人出門尋找物資。
距離近的,好找的,好拿的,都被這些人給拿完了。
剩下的都是更遠,更偏僻,更危險的村莊,讓金華小區的這幫大老爺們去找,恐怕是強人所難。
「二舅,一會咱兩去物業吧,順道看看情況。」
王天說著,又看了眼二舅媽:「舅媽,我和二舅出去後,你把大門鎖上。
從今往後,不管陌生人也好,熟人也好,只要我和二舅不在家,誰來也不能開門。
回頭,我去外面弄點鐵欄杆啥的,電焊機物業有,門裡門外再加兩道護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有些事情不能遇到了再去解決,要學會防患於未然。
金華小區內的住戶,不是有錢人就是體制內的員工。
這裡的水都不能按時供應了,可想而知縣裡缺水缺到了什麼地步。
吃完早飯。
八點鐘,王天和二舅去了物業。
他們到這的時候,物業內早就擠滿了人。
人未到,就聽大家嚷嚷著:「怎麼只有糧食,水呢,沒水你讓我們怎麼活?」
「縣裡現在也沒水,咱們金華小區,十二棟樓,真的供應不上。」
「糧食在這,大家拿房產證領糧,水的問題就要靠你們自己解決了。」
「現在縣裡也難,非常難,縣裡沒水,我總不能給你們變出水來吧?」
趙功文穿著西裝,拿著喇叭大聲大話。
在他周圍,有荷槍實彈的守衛,還有物業本身的小區保安。
雙方一起維持著秩序,再加上縣裡派下來的警察,住戶們就算情緒激動,也不敢直接動手。
「那怎麼辦,沒水讓我們渴死啊?」
金華小區的住戶們,養尊處優習慣了,第一個想法絕對不是去野外找水。
趙功文也知道這群人的脾性,大聲道:「輻射正在淡去,大家再忍耐忍耐,以後,水庫中的水肯定可以飲用。
就算現在,少量飲用也是可以的,輻射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可怕。」
一片譁然。
大家還是不買帳。
金華小區的蓄水池,直接連著水庫,每天都供水幫大家解決衛生問題。
直接從水庫抽上來的水,沖廁水還行,洗臉都覺得燒得慌,更別說直接飲用了。
當然,要說強行飲用也行。
野獸沒有桶裝水喝,不是照樣喝污染水,照樣活著。
只要你不怕生病,不怕變異,污染水要多少有多少。
「再鬧,再鬧把你們都記下來,我看看誰鬧,不給他發糧食。」
軟的不行,那就只能來硬的。
也是奇怪。
人這東西就是吃硬不吃軟,眼看趙功文急了,當兵的也把槍亮出來了。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狂躁症都得到了治癒。
全都是好市民。
排隊,領糧,一個個乖的不得了。
「這群刁民!」
趙功文罵罵咧咧,指揮物業的人開始發糧。
輪到了王天這,趙功文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遞給他一袋物資。
這袋物資,看著就比別人的多一些。
王天上手一拎,起碼有十一二斤。
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