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禮了!」
周辰先是抬手虛虛一扶,示意陳雲和許言他們兩人自行起身。
而後只聽他沉聲開口說道:「方才那范田兩家家主所說的話語,你們兩人也應該聽見了。
本官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表明了,只要他們兩家能夠在互市開放的時候起到一個帶頭的表率作用,本官可對他們既往不咎!
可是這兩個老狐狸卻在這裡給本官耍心機,不僅僅死硬著不承認走私的事情,而且還在這裡模稜兩可的給本官打馬虎眼。
既然這兩人一直在同本官裝糊塗,那麼本官就讓他們永遠的糊塗下去,你們兩人稍後帶人隱秘地走一趟范田兩家。
為了避免這右玉縣甚至是大同府的市場不受到動盪,本官暫時還動不得范田兩家的根本。
不過只要范田兩家不出什麼大亂子就行了,至於真正是什麼人當家,這對於本官來說根本就無足輕重。
你們兩人明白本官的意思了嗎?」
周辰沒有分毫半點的遮蓋和掩飾,他當即就直接了當地開口將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陳雲和許言這兩位錦衣衛百戶,哪一個不是心思玲瓏剔透之輩?他們兩人立時間便明白了周辰的打算。
「卑職明白!」
隨即,陳雲和許言兩人毫不猶疑地直接就躬身應承了下來:「卑職兩人今夜便帶人分別前往范田兩家,去為他們另行推舉一位新任家主。
保證等到大人您開放互市的時候,這范田兩家能夠為咱們右玉縣的商戶起到一個帶頭的表率作用。」
眼見得自己麾下這兩位錦衣衛百戶瞬間便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周辰的嘴角也不由得泛起了一抹讚許的微笑。
對於范田兩家的家主究竟是什麼人,周辰根本就沒有任何一丁點的在意,他所需要的不過是兩個能夠聽話的家族罷了。
現如今這范啟昌和田永良既然無法掌控,那麼就選擇兩個能夠容易被掌控的家主換上去。
周辰相信,這點小事情是難不倒錦衣衛這個暴力機構的。
「好,那麼本官就靜候二位的好消息了!」
周辰端起茶杯來,輕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還請大人放心,卑職兩人這就去辦!」
察言觀色之下,陳雲和許言亦是十分識趣地告退了,他們轉身離開會客廳,朝著先行一步范啟昌和田永良盯梢了過去。
緊接著,這會客廳之內僅剩下的周辰,他亦是起身離開了會客廳,下去準備互市開放的其他事宜去了。
而另外一邊離開了右玉縣城的范啟昌和田永良兩人,也已經帶著一眾護衛返回了范家祖宅所在的介休縣呢。
並肩行入介休范家之內,范啟昌意味尋常地對著田永良說道:「田兄,今日天色已然是不早了,田兄就別忙著回家了,在兄弟我這裡勉強將就一晚上吧。
正好,兄弟我也有些事情準備與田兄你商量。」
眼下當著一眾護衛的面前,范啟昌也是並不好直接明說些什麼,不過田永良卻是立刻就明白了范啟昌暗地裡面所蘊含的深意。
無外乎就是商量商量,如何去應對右玉縣那為知縣大人的事情罷了。
憑藉先前在右玉縣衙當中的交談來看,這互市開放一事是馬上就要徹底地落實了,仔細地商量一番後續地應對之策到是理所應到。
而且田永良也正有此意,因此他直接就拱了拱手,應承下了范啟昌的邀請。
隨即,只見田永良淡然一笑,他聲音十分鄭重地開口說道:「那田某今天晚上就叨擾范兄了,還請范兄莫要嫌棄啊。」
「田兄說的這是哪裡話,兄弟能夠留宿范某的家中,這短時便讓范某家中蓬蓽生輝,田兄你今晚便安心在范家歇息就是了。」
一邊說著話,范啟昌便同時將田永良給迎到了范家的正廳大堂之內。
簡略地用過一些飯菜以後,范啟昌和田永良兩人便一頭扎入了范啟昌的書房之內,隱秘地商議起了大事。
「田兄,你我兩家現如今的絕大部分收益,可是全部都指望著那些走私路線呢。」
范啟昌先是親自為田永良斟了一杯差,而後便開始源源不斷地抱怨了起來:「也不知道朝廷是究竟怎麼想的,竟然派了這麼一個小書生來就任右玉縣城,也不知道他乳臭幹了沒幹!
而且這個年輕小縣令的權勢竟然還十分地龐大,倘若是當真讓他將這互市一事給徹底地落實辦好。
那麼你我兩家的利益必然會受到極其龐大的損失和影響,田兄你說說,咱們究竟應該如何去辦是好啊!」
田永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道:「還能夠怎麼辦啊,這位新到任的知縣老爺權勢可絕對不低,手中足足掌握這好幾個衛所的精銳軍士。
對此咱們還能夠怎麼辦啊?反抗對峙?這實在是有些太過強人所難了。
畢竟只要這位知縣大人在任一天,那麼這右玉縣中定然就會徹底落實互市開放一事,你我難道還能夠去弒殺朝廷命官不成?!」
田永良本就是這麼無奈地一說,然而說者無意,聽著卻是有心,那范啟昌的眼眸深處立時間便泛起了一抹寒芒。
緊接著,只見范啟昌緩緩地朝著田永良更為湊近了一些,他低著頭聲音低沉地說道:「田兄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咱們所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了那個毛頭知縣。
到時候互市推廣開放一事,十有八九也會因此落得一個無疾而終的結果。」
「范兄,你這是瘋了吧!」
耳中聞得此言,田永良當即便被嚇了好大一跳,他甚至是差點將手裡面的茶杯給驚得扔了出去。
滿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范啟昌,田永良連連搖晃著腦袋否定道:「弒殺朝廷命官那可是掉腦袋地罪過啊。
而且那人還深居與右玉縣衙之內,想要闖入縣衙裡面去可絕對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到底是范兄你有本事可以飛檐走壁,還是我有能耐翻牆過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