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結難解,城牆誤事

  老者出來,舉起拐杖就在南山背上使勁抽打。

  南山一聲不吭,任由老者抽打。

  見此,柔桑清淚直流,跪地哭道:「爺爺,柔桑咽不下這口氣,柔桑的男人貪生怕死,柔桑在村子中無臉見人。」

  老者一嘆:「你們的事本應由你們自己做主,奈何你們父親慘死他鄉正是悲痛之時,爺爺就想說一句。」

  「丫頭,爺爺能否為你們做這個主?」

  南山要說話:「爺爺······」

  豈料爺爺一聲大吼,提起拐杖就打在他手臂上:「閉嘴。」

  南山捂住手臂不敢再言。

  柔桑就這麼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言不發,村中之人也大氣不敢出,靜靜看著這一幕。

  蔓草嬸子有心勸慰幾句,張了張嘴始終沒有說出來。

  良久,柔桑緩緩閉上眼睛對著爺爺一叩。

  見此,兩個婦人長出口氣,跑出來一左一右將柔桑扶起來。

  爺爺說道:「丫頭,你同意讓爺爺做主,爺爺就絕不會讓你為難,你放心瞧著便是。」

  「今日鄉親們都在,老朽倚老賣老斗膽說兩句。」

  「北山和扶空這兩孩子慘死他鄉,老朽白髮人送黑髮人心中之痛無以言表。」

  「此仇不報,不共戴天。」

  「這便是老朽的誓言。」

  「丫頭,若是秋山兒、雨娃他們報仇回來,南山兒便為牛馬十年,任你驅使。」

  「若是大仇未報,待你們孩子可以獵狼之日,南山兒再去報仇。」

  「丫頭,你看可否?」

  柔桑看著南山久久不語,眼中不知是情還是怨。

  這時,不知誰家的孩子大聲喊道:「柔桑姐,你是石蒜村最美麗的百靈,南山哥是石蒜村最靚的斑鳩,你們應該好好在一起生一窩仔。」

  原本悲傷嚴肅的氣氛瞬間被破壞,眾人大笑。

  柔桑母親也勸道:「孩子,報仇也不急在一時,待你們的孩子長大後,南山再去報仇也不遲。」

  「這麼大一家子人終究還是要有個男人頂著才是。」

  無數人也紛紛勸柔桑。

  「是啊,柔桑,你看那劍狼復仇,多少年都不忘。」

  「南山雖說跑回來了,但也不無道理。你們一家子,雨娃娘、秋山娘總要有人照顧吧!」

  「是啊,報仇也不急在一時,等你們孩子大了,帶上孩子一起去報仇豈不是更好。」

  「要我說,若是報仇與送死無異,這個仇不如不報。」

  「南山對你情深義重,如此有情有義的男人,大夥怎麼會看不起南山。」

  ······

  見柔桑還是不語,爺爺輕嘆:「雨娃娘,你說幾句吧!」

  蔓草嬸子點頭,握住柔桑的手語重心長的勸道:「柔桑,相信雨娃他們,他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若是,若是這個仇連雨娃也報不了,南山去報仇與送死何異,你又何必讓他去白白丟掉性命。」

  理是這理,也知曉南山對自己的情意,可柔桑就是過不去心中這個坎,始終覺得南山就是貪生怕死才逃回來,讓自己顏面盡失,抬不起頭來做人。

  見柔桑仍遲遲不語,爺爺多少猜到些柔桑的心思。

  遂嘆道:「丫頭,爺爺對不起你。」

  說罷,便杵著拐杖離去。

  眾人就這麼看著柔桑和南山,實在不知她心中如何想。

  突然,一聲驚呼傳來:「有山爺爺死了,有山爺爺死了。」

  聽聞喊聲,柔桑瞬間癱軟在地,淚如雨下。

  父死,子葬,守孝三年;子死,孫葬,守孝一年。

  羅衣城。

  木雨四人逛了一整日也未能將整個城池逛完,自然踩點之事也未能完成,更別說宏大的城主府。

  坐在一城牆垛口,秋山感嘆:「城主府真大,比石蒜村還大。」

  大川說道:「有五個石蒜村大。」

  射稚說道:「有十個。」

  秋山又說:「你們說最亮的那棟樓是不是城主和他的女人孩子住的地方?」

  大川笑道:「你別逗了。城主三百多歲,他的女人孩子早就死了,裡面住的也不知是他多少代子孫。」

  秋山問道:「你們說城主的子孫後代要不要殺?」

  一時間,將三人問住。

  良久,木雨淡淡一笑:「獵物的後代也是獵物。」

  三人會心一笑,心有所想。

  秋山又問:「你們說南山哥回去會如何說?」

  「他會不會說我們已經死了?」

  「他真的會照顧我們的父母嗎?」

  「他和柔桑妹妹會白頭到老嗎?」

  木雨在秋山腿上重重一拍,笑道:「今日未曾飲酒,為何如此多話?」

  秋山一笑:「突然有點想家了。」

  想家了,木雨向看大川與射稚,從他們的臉上也看到如秋山一般的笑容。

  他們也想家了。

  心中一嘆,直面生死談何容易。

  四人靜靜的望著城主府,望著星空,望著石蒜村的方向。

  突然,一聲大吼傳來:「什麼人?」

  只見城牆下巡邏的守衛舉著火把望向城牆頂,有個守衛快速來到城牆邊拉扯木雨四人留下的鉤爪繩子。

  見此,大川極速將鉤爪繩子提上來,還不忘嘲笑一聲:「有本事上來抓小爺。」

  剎那間,三人恨不得將他扔下去。

  木雨低呼:「快走,別誤了大事。」

  遂,四人順著城牆極速向黑暗中跑去。

  可他們低估了守衛的反應速度,巡邏守衛見他們將繩子收上去還挑釁自己,瞬間吹響哨子。

  聽到哨聲,木雨暗道不好,低呼道:「快出城。」

  眨眼功夫,四人便從城牆上滑下來,消失在城外的帳篷中。

  哨聲驚動所有守衛,自然也驚動城主極風。

  不到盞茶功夫,城牆下便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無數守衛開始搜查城牆上每一個角落,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出城牆。

  城牆上無所獲便開始搜查城內客棧酒館。

  很快,守衛便在一家客棧搜出四張硬弓,四柄腰刀,百餘支箭,一些布匹水粉,卻不見人。

  找來掌柜詢問,掌柜也不知人到何處去了。

  半個時辰後,木雨四人的畫像便貼滿整個城池。

  躲在城外的木雨四人對這一切毫無所知,還在為逃脫守衛追捕沾沾自喜。

  城主府。

  守衛統領來到極風面前:「稟城主,屬下還未找到人。」

  「只找到他們所用的硬弓和腰刀。」

  極風淡淡道:「可曾查清硬弓和腰刀來自何處?」

  統領回道:「屬下已查清。來自城南四海武器行。」

  極風停下手中的筆,沉聲問道:「武器行如何說?」

  統領回道:「武器行掌柜說,午後有四個少年郎來買過硬弓和腰刀,說是打獵之用。」

  「屬下給他看了畫像,掌柜確認無疑。」

  沉默良久,極風淡淡道:「將畫像貼在四門,但凡有提供線索者賞錢一百。」

  「找到他們,把人頭提回來。」

  統領領命而去。

  極風將筆扔在桌上,冷哼:「挑釁本城主之人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