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證與沖虛二人威望雖高,武功雖強,但都是方外之人,對這樣大規模的江湖廝殺並無指揮經驗,因此只能皺眉以對。閱讀
反倒是左冷禪作為正道梟雄,卻是胸懷韜略,以雄厚內力將聲音傳遍全場。
「各派弟子勿要驚慌,且聽候各派長輩號令,守住寺內諸處要道,勿要使外敵趁機攻入。這內中之事,自有我等處置,如無命令,所有人不得擅離職守!
請少林眾位師傅與我五嶽劍派門下弟子為主力,鎮守山門大道!
請崑崙派與峨眉派各位同道分守鼓樓與鐘樓高處,相機支援!
請崆峒派與青城派的朋友往禪堂後方巡守,勿要令兇徒潛入後山!
請武當派的各位道長和丐幫的各位好漢前往法堂,以做馳援機動!
請……」
左冷禪一番話,不僅輕鬆安定下人心,亦通過委派任務的形式,將他本人的能力充分展示給了在場所有武林同道,大大增強了其在各大門派之中的威望。
任我行靜靜的看著左冷禪下達指令,待其言畢,才放聲大笑起來。
「左盟主不愧是任某最不佩服的三個人中為首的那個,如此心機、內功、能耐,實不下於任某半分,了不起!」
沖虛好奇道:「貧道十分好奇,任先生有哪三個最不佩服的人,是否還有三個佩服之人?」
「哈哈哈,道長猜得不對,任某平生所佩服之人,卻非三個,而乃三個半!」
還能有半個佩服的人?
在場武林人士大感好奇,雖說當面之人乃是大敵,但他的江湖地位和傳說在此,能讓他佩服的,想必都是名揚武林的高人前輩。
「敢問任先生所佩服的三個半人,卻是何人?」沖虛道長將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問出。
任我行倒也乾脆,直接說道:「老夫生平所佩服的三個半人,為首的那個,便是如今的日月神教教主——東方不敗!」
眾人驚訝,按說任我行是被東方不敗囚禁了二十年,心中應該極恨才對,為何會佩服他。
徐隱卻對封不平說道:「東方不敗昔日武功不及任我行、威望不及任我行,卻偏偏能夠篡其位,囚其身,其膽識、魄力、智計、隱忍,想必便是任我行佩服他的原因。」
這句話聲音不大,但以任我行的功力,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不錯!這小子說得很對!你便是華山劍宗的徐隱是吧?!」
徐隱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想必前輩對我的印象不會很好!」
任我行看了看藍鳳凰與稍稍緩過氣來的令狐沖,前者看向徐隱的目光十分複雜、糾結、難以言述,後者則是純粹的仇恨。
令狐沖應當已將自身的不幸,全部歸功到了徐隱身上。
「哈哈哈哈,不錯,因為我女婿的關係,老夫對你的印象著實很差!
從各種江湖傳聞中,你便是那種心機、手段、膽識、武功兼具之輩。
似你這等人,身處正道,著實可惜了,若入我日月神教,十長老當中必有你的位置!」
徐隱笑道:「那可得多謝任前輩的抬愛了,可惜徐某不敢背叛華山列祖列宗,生來也無邪教信仰!」
「敢這麼對老夫說話,確實有種。如今這武林當中,人才凋零,你卻是難得能讓任某做出評價的一個人,比之在場的眾多武林名宿分量可重得多,待任某評價完所佩服的三個半人後,自然會說到你!」
雖說任我行是個臭名遠揚的魔頭,但他的江湖地位甚至還在左冷禪之上,能夠入他法眼,受他評價的人,不論好壞,都足以自豪。
因此在場眾多武林中人,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徐隱,既有些嫉妒,又十分好奇任我行待會兒會如何評價此人。
徐隱抱劍在胸,不因任我行之言有所波動,只淡漠的看著對方評價如今武林人物。
「老夫第二佩服的,自然要屬少林方證大師。」
方證微微鞠躬,「老衲不敢當。」
「大和尚不必自謙,你內功精湛,世間無人可及,若是任某人有你這樣的修為,這武林早已讓任某翻了個邊!」
而後他繼續說道:「這第三人,便是你們華山派的一位人物!」
眾人驚訝的將目光瞥向徐隱這邊,徐隱卻淡然自若的笑道:「任前輩不必故弄玄虛,定然不是晚輩。不過晚輩卻能猜到是何許人也。」
「哦?你說來聽聽?」
「當是本派劍宗前輩——風清揚風太師叔,二十五年前他尚未退隱之時,曾孤身單劍,一人便殺了你們魔教前代十長老,任前輩你似乎也不敢正面與其交手,對嗎?」
「你雖出言擠兌,但老夫想到今日或者來日,總能將你擒住,而後零割碎剮、剝皮拆骨,便也沒有多少憤憤之意。
你說得不錯,老夫第三個佩服的人,便是你們華山劍宗的前輩——風清揚!他那手劍術,獨步天下,老夫這輩子是沒有把握能超越的。」
他說完後,再次看了眼徐隱,但見他嘴角噙著冷笑,實無半分畏懼之意,甚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倒也大感詫異。
「最後半個佩服的人,便是武當的沖虛道長了。」
沖虛道長大為驚異,「貧道未曾想還能成為任先生半個佩服的人,然而卻不解這半個佩服到底是何意思。」
「哈哈哈,沖虛你的太極劍法練得不錯,只怕是在風清揚之下最擅用劍之人。只可惜胸無大志,在位這麼多年,既不敢上黑木崖奪回太極拳經和真武劍,又不會教徒弟。只怕等你一死,這武當派的太極劍便要失傳。」
眾人聽完任我行所佩服的三個半人,自然而然想到了他所不佩服的三個人,其一既然是左冷禪,那其二其三呢?
正好奇之時,忽然聽得一陣悅耳的滴水聲,於是眾人紛紛望向徐隱。
只見他拔劍在手,走入場內,「任前輩佩服的三個半人,的確當得上至高無上的評價。至於那三個不佩服的人,晚輩以為便沒有必要再說下去。」
任我行眼神微微眯起,再猛然睜開,殺意直衝徐隱全身!
「敢沖老夫拔劍,有種!」
徐隱輕拭劍鋒,微微彈動劍刃,令其再度發出清脆的滴水聲。
「晚輩行走江湖的時間不長,不過猶恨他人威脅。前輩方才說要將在下零割碎剮、剝皮拆骨,在下聽來實感不快!
所以,正想以風太師叔的劍法,向前輩討教一番,且看前輩是否有這本事——將在下零割碎剮、剝皮拆骨?!」
這句話說出來,任我行、向問天等人還沒反應,倒是正道這邊一片譁然。
縱然徐隱近段時間威震武林,為當今風頭最盛的年輕劍客。
不過眾人顯然都不認為他具備挑戰任我行的資格,此人二十年前就凶名橫壓一代,在場上了歲數的武林前輩,誰不聞風喪膽?
因此大覺徐隱狂妄無知,今日定要被任我行狠狠教訓,甚至身死當場。